叶明静用大锅煮了粥,上火的时候多加柴,最后留出几块红红的炭火,拨拉到带提手的铁簸箕里,提到堂屋里的火炉子旁边,再小心翼翼倒了进去。
随后,加上玉米芯,再放一块没烧过的干煤球,连着炉子的烟囱开始咕嘟咕嘟冒烟。
一开始是黑烟,等黑烟的颜色变淡了,炉子里的煤球基本也引着了。
“看着炉子!”叶明静命令叶大志,“要是再灭,我可不管了!冻死你活该!”
叶大志不敢抗议,刘凤竹不在家没人给他撑腰,叶明静又是个说得出就做得到的主儿,惹急眼了真能捶他一顿。
正好他白天在家睡了一天,也不困,就搬了小板凳,守着炉子写作业。
明天星期一,作业还没写完呢!
叶明静也不怕他偷懒,拉着叶明雪洗手洗脚,随后就在东里间屋的大土炕上躺下。
“睡觉!”
堂屋里的叶大志本来不困,可一写作业就忍不住犯困,不知不觉趴在桌子上就睡着了。
“咣咣咣!”
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传来一阵砸门声,却被炉子上的水壶咕嘟咕嘟的声音盖住。
叶大志睁了睁眼,吧嗒吧嗒嘴,一串口水顺着嘴角落在作业本上,换了个姿势继续睡。
片刻之后,睡在东里间屋的叶明雪和叶明静姐妹被一阵咚咚的砸墙声惊醒 。
“三静!四妮儿,开门!”
刘凤竹的隔着东墙上的小窗户传进来。
自从重生以来,叶明雪的觉就很浅,她总是有种不真实感,害怕一觉醒来 ,又回到了前世。
比如跳车的时候没摔死 ,只是摔断了腿,然后杨宽凶相毕露,扇了她几个耳光,扇得她头晕眼花,随即一路把她扛进了山沟沟里。
收钱的时候杨宽还说:“腿断了好啊,又要不了命,也不用治,治好了容易 跑!”
随后就是一个浑身都散发着多少年没洗澡味道的老男人,咧着一口多少年没刷过的大黄牙叫她婆娘!
叶明雪就是被这样一个噩梦惊醒的,随后就听到了刘凤竹的声音。
刘凤竹?
不是今天下午去刘村了吗?到晚上也没回来,她怎么会听到她的声音?
叶明雪愣了楞,一时有些分不清梦境和现实,直到旁边的叶明静轻轻叫了她一声:“四妮儿,你听到咱娘的声音了吗?”
“好像……听到了。”叶明雪迟疑了一下。
似乎是为了印证姐妹俩的猜测,窗户外面刘凤竹微弱嘶哑的声音再次传来:“四妮儿,三静,开开门!”
的确是刘凤竹的声音!
姐妹两个几乎同时坐起来,这才发现堂屋里的灯光从帘子下面的缝隙透进来。
咕嘟咕嘟……
水壶里的水也开了不知道多久!
叶明静一边穿棉袄,一边叫叶大志:“叶大志,壶干啦!”
“叶大志——”
叫了两声,堂屋里没有任何回应,叶明雪和叶明静就以为他偷偷回西里间屋的床上睡觉了。
结果掀了帘子一看,叶大志把饭桌搬到了炉子跟前,趴在上面睡得正香!
炉子上的水壶咕嘟咕嘟,升腾着雾一样的水蒸气,弥漫了半间屋子!
气得叶明静一脚踹了过去:“叶大志,壶底儿烧化了!”
叶大志被踹了一脚,猛地惊醒,睁着一双迷蒙的睡眼:“壶底儿?壶底儿咋 啦?啊——”
一声惊叫。
他的作业怎么都湿了?
叶明静懒得再搭理他,赶紧和叶明雪拉开门灯,姐妹两个做着伴儿走到大门口,隔着大门问:“谁呀?是娘吗?”
门外,刘凤竹有气无力地回答:“是我。”
三更半夜地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