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一来没有季宜年的身手,单说武力,不提武器,是远远比不上这些时常要出去猎杀野兽的野人。
二来,也没有趁手的武器。
所有人手中拿着的都是农具。
虽说也有铁制的部分,也颇为坚固。
但毕竟不如真正的武器那般锋利。
杀伤力也就没有那么强。
两下叠加,诸多东大陆之人,只能够勉强防守。
甚至已经有人受伤。
不过还好,由于野人的武器也不够好,暂时还没有死亡之人。
不过,若再持续下去,便不好说了。
还好,他们已经将甄凌发下来的毒药尽数捏碎。
如今与野人争斗,也并非是生死相搏,只是为了拖延时间。
如此下来,安全系数倒是能相对高上一点。
但饶是如此,打斗了一段时间之后。
除却季宜年战果丰厚,余下的东大陆人,已经几乎是个个带伤。
并且行动之间,已经颇为迟缓。
甚至连手中的农具,都有些挥舞不动了。
这可与他们平日里种地不一样。
种地的时候,虽说也是在不断的挥舞农具,可一来不需要每一下都竭尽全力,二来也不至于如此紧张。
须知,紧张的情绪,也是会大幅度的消耗
人的体力的。
不过还好,虽说受伤之人占据了绝大多数,但由于东大陆人毕竟团结,加之季宜年始终没有放松警惕,就如同一个救火队员一般,奔波在战场不同的地方。
所以死亡之人,却是没有。
不知不觉,已然过了一刻钟。
甄凌的药物,还是颇具效果的。
一刻钟之后,那些野人,无论前一刻在做什么,都无声无息的倒下了。
甚至有人倒下的时候,手中还维持着挥舞武器的姿势。
但是没有关系,他们的武器,已经不会伤人了。
所有的野人,都是紧紧地闭上了双眼,瘫倒在地。
东大陆人见状,顿时松了口气。
接下来,也是七歪八扭的一屁股坐在地上。
方才,虽说只有短短的一刻钟,但是却仿佛每个人都从地狱走了一遭一般。
他们实在是太害怕,也太惊慌了。
东大陆人,毕竟不同于野人,每日都生活在不停的战斗之中。
他们的日常,还是稳定且安全的。
如今日这般强烈的厮杀,实属罕见。
唯有季宜年的状态还好。
他看着七歪八扭倒在地上的一片野人,想了想,还是暂且没有任何动作,而是转过身去,走回城中。
甄凌已经迎了出来。
此时,野人已经尽数在药物的作用下昏厥过去。
那便是安全了。
还有诸多方才没有参战的东大陆人,也跟着甄凌一块儿出来。
他们的手中,还带着吃食和饮水。
这是给方才参战之人做应急的体力补充的。
季宜年上前冲杀,那么甄凌,自然要将后勤工作为他做好。
见着送到面前的饮水,季宜年没有接过来,而是沉吟片刻,旋即看向甄凌。
季宜年与甄凌开口问道,“你的药物,药效可以持续多久?”
“两个时辰。”甄凌轻声开口。
两个时辰,这药效已经是很长,无论他们想要如何处理这些野人,时间都是足够的。
如此,季宜年方才松了口气,将饮水接过来,一饮而尽。
既然时间还长,那么确实是要暂且休息一下的。
如若不然,只怕许多人的体力已经是透支了。
他们足足休息了小半个时辰。
才算是从紧绷的情绪与透支的体力之中缓过来。
状态好转之后,便有东大陆人大着胆子与甄凌开口问道,“夫人,这些野人,咱们应当如何处理啊?”
这话一出,顿时令许多人陷入沉思。
是啊,他们这一场确
实是打赢了。
但是这些野人俘虏,又能如何处理呢?
说白了,其实东大陆人与这些野人,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
纵然是在方才的打斗之中,也只是受伤,却没有死亡。
所以,此时的东大陆人心中,多半有些复杂。
就这样轻轻松松的放了这些野人?
那自然是不可能。
纵然没有死亡,但他们不少人,还是在这一场战斗之中受了伤的。
若是不让野人付出任何代价,便轻松放过,实在是难以消解他们心中的愤怒。
尤其是,若是不经任何教训便将野人轻松放过,焉知那些野人日后还会不会再来?
但若是不放,又能怎样呢?
直接杀了,以绝后患吗?
这听起来似乎是个不错的主意。
然而,这些东大陆人,却觉得有些难办。
若是在方才的战斗之中,他们有机会杀死对方,那必定是毫不犹豫。
因为在战斗之中,双方都是生死相搏,谈不上什么手下留情。
然而……
此时的野人,却是丧失了所有的反抗能力,就这样受药物影响昏厥在这里。
杀死此时的他们,就相当于杀死毫无反抗能力的人。
说句实话,他们有些下不去手。
毕竟都是在相对和平的环境下生活的人。
东大陆之人的心中,或多或少有些优柔寡断的因素在其中。
不过,甄凌倒是对此心无挂碍。
她听得那东大陆之人的问话,语气颇为干脆,“杀了便是。”
“杀了之后,不就一了百了?”
“免得他们知晓了我们的城池地点,日后再来侵犯。”
甄凌前世便是特殊组织之中的人,每一项任务,都是在腥风血雨之中完成的。
杀人,对于她来说,实在是一件轻描淡写的事情。
尤其杀的还是敌人。
那就更不用留情了。
东大陆众人,听得甄凌的话,却纷纷有些沉默。
甄凌说的对吗?
当然对。
并且非常有道理。
可是……
千人之数的野人,纵然与他们并非同族,却也是鲜活的生命,就这样……杀了?
东大陆之人心中都有些许犹豫。
季宜年见状,心中沉吟片刻,旋即看着甄凌,轻声开了口。
“凌儿,我倒是有另一个打算。”
“夫君有其他打算?”甄凌看向季宜年,面上露出些微的诧异。
在这些事情上,他们二人的观点往往是一致的。
如今日这般季宜年与她想法不一的情况,倒是少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