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只要是想来的！无论之前做的是什么选择，都可以来！我们欢迎，无比欢迎！”
“就算是不打算加入我们，不想和我们一起经商，只是想来这里干活儿，赚取新奇玩意儿和物资的，我们也都欢迎！十分支持！”
螭蛮族人说的十分热情，引发的场面，也极其热烈。
当即，便有人激情上前报名。
他们未必是真的想要离开甄凌，却一时间被螭蛮族人的话语冲昏了头脑，失去了理智。
甄凌只是看着，没有站出去，也没有说话。
直到深夜，众人都纷纷散去，甄凌才走到了螭蛮族人面前。
那些螭蛮族人不傻，早就发现了甄凌，更是知道甄凌几乎在这里站了小一天。
可他们才不会承认。
马上就有螭蛮族人摆出一副十分诧异的样子看着甄凌，旋即换上一副笑脸。
“诶呀！这不是夫人吗？您什么时候过来的？我们都不知道！”
“夫人，您这次过来是为的什么呀？难不成是换了主意，打算支持我们，和我们一起经商了？”
甄凌严肃的摇了摇头，“自然不是。”
“我依旧保持着我之前的观点。”
“经商这件事，我不认为是错的。但
同样，这是一件顺其自然的事情，我认为，依照着我们如今的状态，还不到发展贸易的时候。你们，操之过急了。”
这些话，甄凌早就说过了数次。
那些螭蛮族人也都听过了数次。
这会儿，螭蛮族人不禁笑了笑，好脸色也懒得再装。
只是懒洋洋的站着，“夫人，您这一套话，就不必再和我们说了。就算您再怎么说，可如今的两条路线，已成定局。”
“您还是说说，今日来我们这儿，是为的什么吧。正好您说完，我们也有话想说。”
甄凌一笑，也直接开了口，“那我就开门见山了。”
“今日你们所说的话，我都听到了，包括你们想雇佣我们这一边儿的人，做你们的劳动力。”
螭蛮族人一笑，“正是如此，不过夫人既然听到了，自然也知道，我们没有说任何胁迫的话语。今日报名的所有人，都是出自自愿。夫人这会儿过来，不会是想说，他们连自愿的权利都没有吧？”
“自然不是。”甄凌摇了摇头，“我治下最重视民主，这些权利，他们都有。”
“只是……”甄凌微微顿了一下，露出笑容，“我今日过来，是为了根据此类事情，与你们商议
条款的。”
她语气平和，目光却凌厉，“可有纸笔？”
螭蛮族人纷纷一愣，看着甄凌的目光，有些吃惊，有些呆滞。
这是他们完全没有想到的一步棋。
他们曾设想过甄凌对此不管不顾，也设想过甄凌暴跳如雷，直接干涉。
却完全没有想过，甄凌只是十分理性的前来，与他们商议条款。
不用想，就知道这些条款……必定是十分苛刻的。
可偏偏是有理有据。
就像是他们今日笼络甄凌这一方的人一样。
这样的理由，使得他们完全无法拒绝。
甄凌是站在了道德制高点上。
保护族人，保护族人的利益……
这一切，让螭蛮族只能吃下这个暗亏，往肚子里咽。
甄凌派人叫了季宜年过来。
两人在螭蛮族这一派人的领地之中，待了整夜。
这一夜，他们都没有睡觉。
围绕雇佣劳动力、租赁场地、打造港口等等事情，定下了一系列的规定。
甚至，甄凌还引用了“关税”这一概念。
表示一应从西大陆而来的物资，若是想出售给他们这一派的人，必须得缴纳关税。
这一费用，由螭蛮族来处。
螭蛮族有心想要拒绝，却在更
多的事情上被甄凌掣肘，最终，只能是含泪认同了甄凌的提议。
次日清晨，甄凌与季宜年十分满意的回归。
螭蛮族人则是对于甄凌更加的忌惮。
若是没有甄凌，想必他们的世界贸易，开展的还能更快，更好。
……
是夜。
季宜年去看老爹，只剩下甄凌与季华池在家。
季华池年纪小，早早的已经睡了。
只剩下甄凌一个人，在床榻上辗转难眠。
她最近都很难入睡。
熟知发展规律的甄凌，其实比任何人都更加清楚的知道，商业的出现与发展，是历史的必然。
这是历史的车轮，滚滚转动，任何人都没有办法阻挡，也没有办法避免。
甄凌同样没有想过去回避。
她只是想要以一个能够让更多人获得利益的方式，来完成这一场发展。
眼下的东大陆，还不适合进行世界贸易，非常不适合。
在此时与西大陆进行贸易，只是对东大陆的剥削和压迫。
纵然在短期内，东大陆会“看似”发展的很好。
但长期下来，必有隐患。
说不定什么时候，便会引狼入室。
可如今……历史的车轮滚滚转动。
甄凌突然发现，有些事情，好
像没有办法如同她所设想的那般前行。
这一切，让甄凌生出了深深地无力感。
她辗转难眠。
无时不刻，都在设想解决的办法。
一想，便是深夜。
夜半时分，季宜年轻手轻脚的进屋。
他以为甄凌睡了，动作极其轻微，生怕将甄凌吵醒。
可脱衣上床的时候，却敏锐的发现甄凌的呼吸并不平稳。
这显然是没睡的一种表现。
季宜年微微皱眉，抬起手，从身后轻轻抱住甄凌。
果然，甄凌的身子微微颤动了一下。
季宜年轻声开口，“还没睡？”
甄凌小小的“嗯”了一声。
装睡失败，甄凌也转过身子，面对着季宜年。
借着微弱的烛火，季宜年看到了甄凌眼中的血丝。
作为每日里同床共枕的人，季宜年怎么可能不清楚甄凌最近的睡眠状态？
他心中无比的心疼。
也曾常常宽慰，却最终也无济于事。
季宜年俯身，轻轻摸了摸甄凌的发顶，没有多说。
但安慰的意味，已经十分明显。
甄凌对此十分受用。
她身子不自觉的就朝着季宜年的怀中靠了靠。
季宜年嘴角不自觉的掀起微笑，微微低头，在甄凌的发顶亲了一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