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差无几？为什么会这么说？”
甄凌最近一门心思都扑在如何发展农业上，对于其他的事情几乎没有关注。
季宜年抬手，在甄凌肩膀上轻拍两下，旋即才娓娓道来。
“那些布牙克石国的人确实是走了，只不过，他们没有顺着来时的路，直接向西行进，去往海边儿。而是一路向北，路过了阿巴嘎族、祁苗族、以及螭蛮族三族。”
“直到走过螭蛮族的地盘，他们才向西拐弯儿，去往海边儿。”
季宜年说的不快，足够甄凌将思路捋顺。
她眉头紧皱，“是螭蛮族？”
按照甄凌对其余三个部落的了解，纵然布牙克石国的人经过了祁苗族与阿巴嘎族，这两族也不会有人愿意跟随前往。
祁苗族自打经历过此前的多次政权变更，已经变得极为保守。
阿巴嘎族更是马背上的部落，离开马背去坐船？这种事儿他们不会出头。
唯一的可能就是……
布牙克石国的人笼络了螭蛮族。
甄凌心中想到此处，连忙便看向季宜年，开口询问，“是不是他们笼络了螭蛮族人，与他们散布去西大陆淘金的好处？”
季宜年原本还想着接着往下说，却没想到甄
凌如此聪慧，听了个开头，便将过程猜了个大概。
季宜年干脆点头，直接开口。
“对，就是如此。”
“他们最先路过的是祁苗族与阿巴嘎族，曾在这两个地方宣扬过西大陆淘金的好处。不过由于各种各样的原因，在这两个地方宣传开展的并不顺利，甚至还遭到了祁苗族的敌视。”
“听说祁苗族差点儿便动手了，只不过碍于和离族放他们安然离开的面子，这才只是将人赶了出去。”
“在阿巴嘎族虽然没有产生强烈冲突，但结果也大差不差，总之是只带走了零星的几个人，根本不成气候。”
接下来，不用季宜年接着说，甄凌便猜测性的开口。
“直到一行人走到螭蛮族，螭蛮族人受不住笼络，想要投机取巧，主动投诚？于是，螭蛮族人率先上当，又将消息散布回祁苗族与阿巴嘎族，导致这两个部落的人意志也不再坚定，最终纷纷上船！”
甄凌的猜测，几乎是八.九不离十。
季宜年点头。
“对，整体流程大致如此，不过三族去往西大陆的也尽是一些年轻人。”
“年轻人……”甄凌叹了口气，“总归还是年轻人的意志更不坚定一些。”
甄凌看向季宜年，“那我们族人呢？”
既然季宜年今日特意来将这事儿告诉她，估计是和离族也受到了影响。
果然，季宜年点了点头，毫不遮掩。
“影响很大。”
“祁苗族与我们离得本来就很近，他们一动，我们的族人就有些忍不住了。尤其是那些布牙克石国人，在我们这儿曾大肆宣扬过西大陆的繁华。”
“眼下，有不少族人都想要跟着出海，去往西大陆。”
果然如此。
甄凌的心，有些微微的沉下去。
实话讲，西大陆确实是要比东大陆繁华许多。
如果是西大陆本土之人，在西大陆的生活自然要比在东大陆好上很多。
可三族之人是吗？
显然不是。
那西大陆自然不会给予他们西大陆本土人同样的待遇。
说白了，笼络他们过去，就是为了廉价劳动力！
这与前世华国还没有进行产业升级转型之前的情况是一样的。
甄凌对此，实在是太过熟悉了。
甄凌当机立断，“不成，不能让任何族人跟着他们出海！”
季宜年微微一愣。
他是土生土长的蛮荒时代人，自然不清楚布牙克石国这么做背后的弯弯绕绕。
他此前之所以担忧，是害怕布牙克石国骗人，实际上想要分流东大陆的实力，找机会进行侵略，却没有想太多别的。
可就是这个担忧，也只是一星半点。
换句话说，即便是和离族也有人想要跟着布牙克石国的人出海去往西大陆，他也是尊重他们的个人选择的。
至多是在这些人离开之前再次进行叮嘱。
却没想到，甄凌会如此果断，直接禁止。
季宜年沉吟片刻，提出了自己的担忧。
“可是眼下，已经有不少族人受到了影响，如果强行禁止，我怕……会产生反弹。”
“和离族之所以能够有如今的欣欣向荣，一定程度上还是靠的自由、尊重与按劳分配。如果限制……”
季宜年摇了摇头，没有再说下去。
不过显然，他对禁令很不看好。
这些，甄凌都明白。
但她此时没有办法解释。
因为她并没有去过西大陆，一切都是依照既往经验做出的判断。
换句话说，甄凌没有说服他人的能力。
甄凌紧皱眉头，片刻后还是语气干脆，“那也要下令！”
“就算不能全部禁止，也要给出足够的预警。起码，要让族人知道咱们的态度。”
甄凌郑重的看向季宜年，“季宜年，你得信我。”
季宜年干脆的笑起来，抬手握住甄凌的手，轻轻握了握。
“我自然信你。”
……
和离族人并非都是意志坚定的人。
在收到螭蛮族消息后，已经有不少人心中动摇，打算跟着前往西大陆。
这一波西大陆的人虽然已经离开了，但听闻，西大陆还会继续派遣人手，来接想要去往西大陆淘金的人。
并且，在路上还会确保饮食和安全。
如果在西大陆发展的不好，想要回家，还可以跟随西大陆出海的船只回来。
这一切都让他们心动不已。
如此妥善的服务，怎么能够让人不心动？
不过，和离族人多半心中还有动摇。
和离族毕竟要比其余三族的日子富裕很多，大多数人都可以得到满足。
只是，季宜年这一笔禁令，对于一些年轻人来说，直接起到了反效果。
年轻人，叛逆心重。
顿时部落之中便产生议论。
“禁令诶！说不定西大陆真是特别好呢！咱们部落这一代虽然没人去过，但却有先辈去过西大陆啊。”
“说不定就是族长知道点儿什么，生怕咱们去了不想回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