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后, 郁理原本想着要不要回去的,但五条悟这只烦人猫猫二话不说就扯着她回他房间,要一起打游戏, 夏油杰和家入硝子都对五条悟有些不放心, 左右没什么事情, 就跟着一起了。
众人商量决定临时开个派对,高专三人组(主要是五条悟)去别人那里搜刮一圈后,拿回来一堆零食和饮料。
四人打算无视时间,手机静音, 开个零食派对。
因为四人的关系, 郁理跟五条悟也没有选择抛下他们两个, 按照原有的计划两个人进行pk。
他们玩起uno、飞行棋等多人游戏,输了的人要在脸上贴白条, 只不过……没多久郁理就被禁止参赛了。
原因无他, 有她在根本毫无游戏体验感。
就连本身拥有[六眼]的五条悟都从原本的不服, 变成了怀疑人生。
他坐在沙发上, 做出一个犹如思考者的姿势, 苍蓝色如天穹般的眼眸微微垂下, 墨镜也顺着他的鼻梁下滑了些。
不应该啊……他的[六眼]玩这些游戏不应该会输的……
她到底是怎么做到能在他[六眼]之下,每次都能运气非常好的,避开所有他赢她输的可能性……
五条悟怀疑人生了。
他不理解。
他不仅打不过他们这一家, 在游戏上最多也是跟郁理打平, 根本就没有赢过她。
这到底是为什么啊!
“悟, 别想了。”郁理喝了口饮料, 看着明显一副怀疑人生的白发猫猫, 诚实的表达自己的想法:“不要跟试图跟欧皇作斗争。”
特别是她这种, 脑子不差, 运气还好的人。
跟她干上,基本只有一个结果。
当然,如果是安德鲁要跟她比谁的黑客技术好这种,就当她没说过这话。
话说,五条悟不服气多久,就在她这里受挫那么久……他这人是不是有什么毛病……?
看着眼前炸毛,在她耳边嘟嘟囔囔的白发dk,郁理抿了抿嘴,视线有些漂移到家入硝子身上。
脸上被贴满白条的家入硝子:“?”
郁理思索不过一秒,果断抬手把她额间贴着挡住她视线的白条拿了下来,对上她棕色的眼眸,伸手抓住她的双手,板着脸道:“硝子,啊,我能这么叫你吗?”
触不及防与她对视、被抓住双手的家入硝子愣了一下神,才回答道:“嗯……”
郁理微抬下巴,看着一旁还在她身旁说着“他是最强!他可以赢她的!”的五条悟,话语意有所指:“我觉得这里有人脑子有问题——”
她语调散漫的拖长了声音说:“——也许你的反转术式能治脑子吗?”
五条悟:“?”
五条悟:“!”
眼见五条悟要伸手抓她,郁理快速的把绪飘到他的脸上的同时,拉着家入硝子往夏油杰身后一躲。
本来看漫画看得好好的,突然被甩出去的绪:“?”
但它还是反应迅速,身子一扭动,踩着五条悟的肩膀,姿势轻盈的安然落地,看着郁理,无语又无奈的说道:“下次记得提前跟我说一声再扔。”
万一它一个脑子不清醒,把这小子给拍没了就不好。
家入硝子:“?”这时候应该说的是这话吗?
家入硝子看着讨好般对着绪讪笑了笑后,又对着被夏油杰拦住不让他上前的五条悟做了个鬼脸的浅茶发色少女好一会。
郁理正站在灼热明亮的灯光之下,给她的人蒙上了一层柔光,神情自然灵动,家入硝子看着这样的她,一天的疲惫在这一瞬间都消失不见。
家入硝子的唇角微微上扬起一个弧度,连她自己的没发现得了。
嘛,倒是能理解这只妖怪为什么会这么纵容她。
炸呼呼的五条悟骂骂咧咧累了,没好气的一屁股坐在沙发上,随手拿起桌子上的水杯,吨吨吨的一口气喝完。
见五条悟已经“冷静”下来了,郁理默默的找了个离五条悟有些远的位置坐了下去,吃了两口薯片后,拿起她刚刚喝的杯子喝了口。
咽下去后她才反应过来这是什么,但现在想吐出来已经晚了。
郁理:“……”
她深吸一口气,抬头看向夏油杰和家入硝子,语气平淡的问道:“拿来的饮料里面有酒?”
刚刚看包装都是市面上卖的饮料,所以郁理她毫无防备。
“什么?”家入硝子诧异的拿起杯子喝了口,不解道:“为什么是酒?”
因为五条悟的原因,所以她都没有拿酒过来,就怕有意外。
那边夏油杰已经拿起他刚刚给众人杯子里倒饮料的瓶子,打开闻了闻,垂眸思索了好一会,才恍然道:“我想起来了,这瓶饮料被悟换过,说是想拍下七海醉酒的模样……光看跟闻很难区别出来,这酒据说度数不高,但是容易上头……”
“等等、”夏油杰快速转头看向五条悟,发现对方已经在满屋追着绪跑,嘴里还嘟囔着他的名字。
夏油杰嘴角一抽,揉了揉眉心头疼道:“没救了,埋了吧。”
喝醉酒的五条悟更加的招人烦。
如果你不理他,他会变得更不服气的粘着你让你搭理他,中间如果让他不爽了,随时一手一个术式轰炸。
本来想整人,结果遭殃的还是他自己……
对此夏油杰只能说,不愧是你,五条悟。
而郁理盯着那瓶饮料好一会,觉得都已经喝了下去了,左右都是无力回天。
她没有理那边没有抓住绪,反而赖上夏油杰,嘴里说着“噫?这个杰的眼睛又变小了”之类气人话语的五条悟,拿起那瓶饮料,对着眼神似乎死亡了的家入硝子晃了晃。
“要一起喝吗?”
家入硝子顿了一下,所以决定生死由天,加入了一人一猫的喝酒之中,并且在喝完后,还跑去自己的房间拿酒过来继续。
这边两人一猫,边聊边喝。
那边的一黑一白闹做一团,最后夏油杰忍无可忍,拉着五条悟去外面solo。
房间里就剩下了他们。
家入硝子感慨:“看不出来你酒量还不错。”
“?”郁理小声的打了个酒嗝,侧歪着头,困惑的说道:“不啊,我酒量很差的诶。”
绪身子一顿,抬眸看向脸颊染上淡淡红晕,眼底里尽是一片清明,吐字也很清晰,实在看不出她有喝醉迹象的浅茶发色少女。
郁理她……不是那种会谦虚的人吧?
可是它实在看不出来她喝醉了。
家入硝子也对她说的这句话表示质疑。
“我这方面有些奇怪,”郁理托着腮,声线慵懒的说道:“你们可以说我酒量差,也可以说我酒量好。”
“因为我只要喝了酒,过一段时间就会喝醉,不管这中间喝了多少。”
“说起来……当初我还以为自己酒量很好来着。”说着这句话的时候,她眼前逐渐变得模糊,意识到这是为什么,郁理轻笑了几声,补充道:“后面发现,只要我沾上了酒就会醉,只是时间有延迟而已。”
也是因为这个,后面安德鲁很是头疼的跟她说,没有熟人就不要碰酒精了。
而她本身对酒无感,喝不喝都无所谓,所以后面就不怎么喝酒了。
郁理抱起绪,躺到在沙发上,把脸埋在它蓬松柔软的毛发中蹭动着。
呜……有点想花玲了……
今天梦里会有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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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入硝子欲言又止:“……郁理,要不然你还是在高专睡一晚?现在太晚了……而且你还喝了酒……”
她还想劝说,并且拦下,但身手比她好的郁理没有给她这个机会,欢天喜地的遛走了。
看着她欢脱背影的家入硝子:“……”
绪:“没关系,我会看好她的,今天打扰了。”
它向家入硝子微微点了点头致意,便向在它与她道别这短短时间内,背影已经成为一个点的浅茶发色少女追去。
……不是喝醉了吗?为什么这人喝醉了,还能步伐稳健,跑得这么快?
绪想起以往跟妖怪一起喝酒,它们喝醉了的场景,一个个都躺倒在地,说着醉话呼呼大睡的狼狈模样,又盯着已经不跑,但却脚步轻盈,身子也没有歪歪扭扭走着路,哼着歌的浅茶发色少女。
心中对于她喝醉表示存疑。
高专拥有的路灯很少,所以郁理走下山的路基本昏暗无灯,她也不知道怎么想的,明明没有妖怪的视力,更何况现在自己脑袋模糊成浆,根本看不清路,但就这么像是闹脾气般的摸黑往下走。
绪这才看得出来,她是真醉了。
“……郁理,别走了,我直接带你回家吧……”不知道第几次避免她扑街的绪,感觉有些心累。
它刚想变回原形直接把她带回去,就被郁理伸手抱了起来。
“……郁理?”
绪的头抵在她的肩颈处,后脑勺被她一只手轻柔的扣住,她侧着脸埋进它的毛发里,声音有些含糊不清的说:“绪……我有点冷……”
声音软糯,带着明晃晃的撒娇意味。
本想挣扎开的绪一下子不动了,只是哄着她换了个姿势,让它看得清路来得及提醒她。
直至他们终于走出高专,看到一道熟悉的黑色身影静静的靠在路灯下。
郁理微微一愣,傻乎乎的松开了抱着绪的手。
二月末的东京很冷,在他们玩闹之间,外面不知不觉中飘落下了纷纷雪花,这让她已经混沌不堪的大脑后知后觉的察觉到,又下雪了。
她回来日本后,见到的第二次下雪。
他站在路灯之下,头上是在昏黄光线中漫无目的飘动着的颗粒,深邃的眼眸直勾勾地望进她的眼底里。
郁理眨了眨眼,试图让自己模糊不清的视线变清晰些,却发现这是徒劳的,所以她凑了上去,在甚尔还没来得及开口的时候,伸手捧住了他的脸,凑近去,左看看右看看。
甚尔看着眼前这个眼神不清明,脸上浮着一层红晕,从身上散发出淡淡酒味的浅茶发色少女,手臂从对方腰侧穿过,稳住了她有些不稳的身体。
他挑了挑眉,侧睨了一眼绪,问道:“喝酒了?”
绪:“嗯。”
“喝了多少……”
“很多,而且如你所见,她醉了。”
甚尔:“……”
一醒来就发现她留下一张“生气了,跟绪一起去找五条悟散心,勿找!”字条,心里对昨晚自己干了些什么有点逼数,也知道对方为什么生气,但毫无悔改之意的甚尔默了。
到底知道她在哪,寻思她一时半会也没那么快消气,身边还有绪在,左右不会出什么事情,他也就没有立刻来找她。
……那是不可能的。
看不见她多久,就心烦气躁多久的甚尔在家里根本呆不住,傍晚时分就来高专门口等着了。
他一直等到现在,原本都做好了明天她才会回来的心理准备,但没想到今晚就等到了,只不过等到的是一个喝醉酒的大小姐。
感受着传至他脸颊冰凉的温度,甚尔皱着眉看着眼前只穿着一件毛衣就跑出来的浅茶发色少女,他从丑宝嘴里翻出一件外套、手套和围巾后,随手把丑宝一扔,帮她穿戴好衣物,略显无奈道:
“大小姐,这么冷的天气跑出来好歹多穿一点吧。”
生气也不是这个生法的。
郁理盯着眼前人皱起眉头的面色好一会,忽然笑起来:“你长得好像甚尔哦。”
她被酒水润过的嗓音带着异样的软。
夜色笼罩着整个东京,高专又极为偏僻,整个世界一时间好像只剩下了风与夜与雪,还有鼻头和脸颊被冻得通红,茶色眼眸在路灯下显得明亮无比,对他露出灿烂笑容的浅茶发色少女。
甚尔凝视着她,一时分不清楚这是梦,还是真,又或是醉的其实是他。
他手指轻轻端着她的下巴,俯下身对着她那红润的嘴唇凑了过去。
“不行,”她捂住了他的嘴,专注的看着他的眼,声音带着些醉意,吐字却异常清晰,认真的说道:“这里只有甚尔能亲,别人都不可以。”
世界被慢慢的裹上一层雪白,绒毛细雪在空中飘舞。在四周昏暗中,站着一个宛如被一束舞台灯光照耀着的浅茶发色少女,正朝他仰着白皙肌肤上映着一层桃红的脸,视线有些飘忽却在努力看着他,与他对视。
甚尔脑子瞬间一片空白,他忘记了思考,也不想思考。
只是本能的抱住她,紧些,再紧些。
他脑袋不断地往她的脖颈间蹭,鼻息间充斥着独属她的清香,喉中不自觉地溢出满足的喟叹。
……不是梦,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