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
甚尔稳稳的接住了突然昏迷的郁理, 她身体冰凉,感觉就像一块冰一般。
被敌人袭击?
他没看见有任何不对劲的人啊,也没有看见有咒灵。
还是说妖怪?
他眉头紧皱, 抿紧嘴唇,把花玲塞进了丑宝肚子里,打横把她抱了起来, 毫不犹豫的走向看到他们这边情况而下车跑来的人奔去。
“郁理小姐!”
来人的声音染上了着急之色。
本来想要硬抢车的甚尔见他认识大小姐, 赶忙道:“去医院!”
不管怎么说, 现在还是先把她送进医院查看一下情况先, 她冰冷的不像话。
棕发男人点点头, 然后拉开后车门, 方便他们进去,自己走上了副驾驶, 系好安全带, 对着司机说道:“去最近的医院。”
随后拿起手机,打电话给神宫寺礼弥说明情况。
在挂断电话后,他透过后视镜看到,后座的黑发男子紧紧环住浅茶发色少女,有着粗粝茧子的大手轻柔的抚摸着她的后脑勺, 看着怀里的人眼神一片虚无。
禅院甚尔的资料, 是他调查的, 他也知晓这个男人的危险性。
想起那些资料, 对上他的幽暗深邃的冰眸子, 让他猛然的打了个寒颤,错开了视线, 但也不敢开口跟他说话了。
等到医院进行了仔细的检查后, 得出的结果除了体温异常低之外, 身体并无大碍。但郁理确实陷入了昏迷,没有查到任何不对劲的医生只能建议患者住院观察。
惠放学,得知情况到达医院后,她都没有清醒。
浅茶发色少女吊着点滴,体温低得不像话,平时总是对着他微笑的粉嫩脸蛋此时苍白无比,像是睡美人般静静地躺在病床上一动不动。
他一脸空白,无措的牵住她没有吊着点滴的手,被手里的一阵冰凉给冷颤了一下,但没有放开,反而更为抓紧,试图想要用他的体温来温暖她。
“老爸,郁理会没事的对不对?”他惊慌得,这么久以来第一次这么叫他。
在惠的心里,郁理很强,并不会轻易出事。
而且她旁边总是有臭老爸陪着,所以她出事的几率小到离谱。
现在她却活生生的躺在他的面前,对他的话没有产生一点反应,就像一个没有生命的精致人偶般。
见到她这副模样的那一瞬间,他的心好像被人扔进了冰窟里。
“……嗯。”
黑发男人的大手抚过她的额头,眼底里满是疯狂、阴郁,像是一只目前还有些理智,却压抑着自己狂暴情绪的野兽般,他低喃道:
“她会没事的。”
惠的头突然被温柔的摸了摸,他反应迟钝的抬头望去,见到一个气质很好的年长女性对他温柔的笑着。
“我联系了除妖界的人来看过来,并不是妖怪的原因。”
“咒术界的人太过于迂腐,我这边没有什么关系,你能找到人来看看吗?”
甚尔皱眉,道:“我并没有在现场感受到有任何咒灵的存在。”
“没有冒犯的意思,可是你并不能并没有咒力不是吗?”
明白她的言外之意。
甚尔烦躁的一手摁住惠的头发揉搓着,另一只手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给孔时雨,对方一接通,他就直奔主题:“六眼小子的联系方式给我搞一个。”
孔时雨他还没有回话,就听见甚尔那边传来了惊呼声,声音隔着电话传到了他的耳里。
“流血了!”
郁理的身体突然出现细小的伤口,喷涌出鲜血,出血量不算多,但是把她的衣服都染上了,可见这些伤口并不止浮于表面这些。
孔时雨听到那边惊慌失措了好一阵子,他对着电话叫了几声甚尔都没有反应,但想到他那边情况应该不太妙,到底还是一边帮他查着联系方式,一边注意着电话里传来的动静。
过了五分钟,他才听见听筒里传来甚尔有些颤动低哑,似乎在压抑着什么情绪的声音:“六眼小子的联系方式先不用了,掌握反转术式的人,资料给我来一份。”
“……怎么了?”对方的情绪太过于不对劲,孔时雨有些担忧道。
“大小姐她,”他顿了顿,似乎憋了一口气,语气更加恐怖:“血流不止。”
“……传过去了。”明白事情的严重性到底到达了哪个程度的孔时雨,对着下一秒就被挂断的电话并没有生气,而是对着通话结束的页面愣神了好一会,才幽幽的回过神来:
“希望她没什么事情吧。”
他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把它点燃,深深的吸了口后,吐出来的烟瞬间模糊了他的眼。
不然,野兽没有了主人的桎梏,可能会发疯的。
-
五条悟与夏油杰被指明去执行[星浆体]的委托,他们在高专门口遇见了要偷袭他们的人,五条悟觉得麻烦,就让夏油杰把天内理子带去天元那边,他一个人留下来对付这些偷袭的人了。
夏油杰觉得没有什么问题,就带着天内理子走了。
五条悟感觉到没趣,解决掉了那些人后,双手插兜,刚想去与夏油杰回合,他的[六眼]却看到了天与咒缚。
他有些意外的转身望着眼前这个浑身散发着危险,压迫十足的男人,有些意外道:“不是吧,你怎么也在这?”
他以为这个男人并不会接人头悬赏的任务来着,毕竟对方已经从良了不是吗。
甚尔睨了地上倒了一地的人一眼,对着五条悟裂开一个狰狞的笑容,道:“你要阻止我?”
语音刚落,矫健的身影如同闪电般迅速,瞬间出现在了五条面前,幽深的绿瞳像野兽注视着猎物般仿佛冒着危险的幽光。
五条悟:“……!”
……
家入硝子打了个哈欠,有些精神不佳,叼着烟没有点燃,想趁着没有人治疗的时间在医疗室的床上睡一会。
她才刚走两步,脖子处就被一把还在滴血的短刀架着,耳边传来了低沉的男声:
“家入硝子?”
他的语气带着一股不寒而栗的杀气,似乎只要她说不是,手上的刀就会在她的脖子处划过。
家入硝子徒然一惊。
危险!
她紧紧的握住手术刀,额头留下一滴冷汗,并不敢向男人捅去,毕竟怎么看都是她脖子上的刀更快些。
为什么高专的结界没有发出警报?他是怎么悄无声息的进来医疗室她还没察觉的?
“我是。”
察觉到利刃在她脖子上一紧,脖子一痛,血在她的脖子上流淌下来,她连忙回道。
他冷漠无情道:“使用一下反转术式,证明一下。”
男人英俊的脸庞隐匿在半明半暗的阴影中,神情阴郁得可怕。
“快点,不然直接砍了你头颅。”
那把刀上也不知道低落着谁的血,家入硝子不敢马虎,立马把伤口给治疗好了。
他犀利的冷眸动了动,手脚利落的把她打晕过去。
另一边被黑发男子刺穿了头颅,还不忘把武器拔走,在生死一线、差点被气死的五条悟掌握了反转术式活了过来。
活过来的第一时间就是想要找那个男人报仇。
结果就看见甚尔肩上像扛沙袋一般扛着家入硝子,神色冷淡,脚步却又急促的朝他走了过来。
甚尔本来想直接路过,但想起了他的[六眼],停了下来,冷不丁地开口道:“既然没死,你也跟着一起过来吧。”
“要想打架,之后再说。”
本来斗志昂然,刚掌握了反转术式成为了真正最强的,精神极为疯癫、亢奋、舒畅、愉快的五条悟:“???”
-
虽然但是,五条悟跟着甚尔屁股后面,坐上了车后,抵头沉思了一会后,总算反应过来了。
他跟甚尔最开始的对话就是鸡同鸭讲,说的根本就不是一样的东西。
他以为他是为了星浆体而来,而他是为了找家入硝子。
到底家入硝子是自己的同窗,再加上五条悟也实在好奇他找她是为了什么,不管出于哪一个想法,五条悟没有选择先跟这个男人打一架。
车的速度很快,没一会就飙到了一家医院前。
跟随着男人的脚步走进一间病室中,看见了安静躺在床上的浅茶发色少女。
“帮她治疗伤口。”
郁理身上有着数不清、细小的伤口,并不致命,却又止不住。
“啊……”家入硝子一脸错愕,但因为身边有自己虽然可恶但是在这种情况下还算靠谱的五条悟在,心里倒是不怎么害怕了。
上前使用反转术式把郁理身上的伤口恢复如初。
在场的黑发男人、海胆头男孩以及一个成熟的黑发女性脸上明显的放松了很多。
家入硝子感觉自己的白大褂被扯了扯,她低头一看,看着海胆头男孩表情很认真的看着她,语气郑重道谢说了句:“谢谢。”
虽然不知道男孩与病床上的人是什么关系,但这道谢让本来有些不爽的家入硝子缓和了下来。
海胆头男孩站在灯光之下,面上的神色正经无比。
“不用谢。”
家入硝子愣了一下,随后笑了声说。
可是她语音刚落下,浅茶发色少女身上再次出现了细细小小的伤口,涌现出了锈红的鲜血。
气氛一瞬间凝固起来。
家入硝子:“!”
她立刻又使用了反转术式,又变好了一会,没多久伤口又出现了。
为什么?
她不理解。
“她体内的那个咒灵好像在搞什么东西。”五条悟摸了把下巴,淡淡的开口道:“嘛,但不会有生命危险就是了。”
他只能看见郁理体内的咒力集中到了某一处,似乎在制造着什么的样子。
五条悟也是第一次遇见这样的情况,他不免有些好奇。
“那她身上莫名出现的伤口是怎么回事?”
“大概是某种需要的媒介吧?”他有些不确定的回道。
在黑发男人死亡目光的注视下,五条悟不以为然,声音散漫道:“反正又不会涉及生命,怕什么?”
甚尔露出了和善的笑容,冷然一笑道:“要是有事,我就杀了你。”
“我现在可是名副其实的最强。”五条悟轻哼一声,苍蓝冰眸冷冷的看着他,像是在陈述既定的事实般说道。
刚刚的那一战,反而促成了他成为真正的最强。
他能轻而易举的杀死眼前的这个黑发男人了。
甚尔嘴角跳过一抹讥笑:“是吗。”
那声音像是从鼻子里随意哼出来的,带着浓浓的不屑。
两人间杀气暴涨。
在场的两个女性都冷汗直流,不敢轻易出声,唯有已经见过很多大风大浪的惠不受影响。
“那你能拔除那个咒灵吗?”
惠并不清楚,为什么会有个咒灵在郁理的身上,他还看不到。但他清楚,这个咒灵是郁理虚弱躺在病床上的罪魁祸首。
那么只要把它拔除掉,不就可以了吗?
所以他没有什么坏心思,只是单纯的提问。
五条悟:“……”
first blood。
“或者你能让郁理醒过来先吗?”
五条悟:“……”
double kill。
“……实在不行,先帮郁理止一下血?”
五条悟:“……”
triple kill。
“……你能做些什么,改变一下我们什么都做不了的现状吗?”
五条悟:“……”
quadra kill。
惠彻底的无语了,露出死鱼眼,冷漠道:
“明明什么都做不了,你是怎么好意思最强的?”
五条悟:“……”
penta kill!
五条悟ACE。
-
总而言之,郁理的出血现状,在半夜时分,已经不需要家入硝子的治疗,就自己痊愈了。
身体也不再冰冷,恢复了正常的体温。
看着面色红润,呼吸平缓,仿佛只是睡着的郁理,甚尔、惠以及神宫寺礼弥总算松了口气。
对于六眼小子说的,大概睡上几天就会醒了的话语,算是信上了几分。
只是她这么一睡,就睡了三天。
外面的情况郁理是一概不知,她跟辉也正在愉快的捏脸。
郁理的绘画水平非常的堪忧,尝试过发现惨不忍睹后,她就只在旁边提提意见,着手的还是辉也。
捏造出一个跟郁理有八分像,一看就有血缘关系的浅茶发色小孩后,两人才做最后的力量融合,思绪陷入了黑暗中。
等她睡了个好觉后神清气爽的从床上起身,伸了个懒腰后,视线猝不及防的与甚尔四目相对。
黑发男人愣神的望着她,不自觉的屏住了呼吸。
郁理眨眨眼,撒娇般唤了声:“甚尔~”
笑意写在她的脸上,溢着充满满足感的愉悦。
她昏迷了时候,心就跟着忐忑不安了好久的甚尔,感觉心脏总算是重新跳动起来。
他有些痴迷、留恋的扫视着她的面容,在她疑惑却温柔的目光注视下,还有些恍然的向前,轻轻抱住她、唤着她。
“……大小姐。”
已经忘记了自己没有告知他辉也这件事情的郁理疑惑的回抱住他,安慰的轻拍他的后背,虽然不懂他的情绪为什么会这么怅然若失,但不妨碍她耐心的安抚他的情绪。
“嗯,我在呢。”
感受着怀中人散发的热气,让甚尔仿佛停止流动的血液,重新流动起来。
他低头吻过她的发旋,吻过她的脖子,吻过她的耳垂。
在看到茶色眼眸倒映出他的身影的时候,他先是轻柔的摩挲着她的脸颊片刻,指尖缓缓地从她的脸颊下滑,视线定在了她的粉唇上,轻轻摩挲着。
眼神幽暗,带着呼之欲出的情愫,俯身吻上。
一触即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