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理搬去禅院惠隔壁已经有一个月了,这其中没有见到对方屑爹一次。
如果不是禅院惠说在她房子还在装修准备前,他屑爹回来过一次,留下一点钱,第二天又走了。
她都以为这货死了。
为了确认这屑爹是死是活,郁理刚开始还隔三差五的随便发了些短信过去。对方从来没有回复,但是看过了会显示已读。
郁理也不在意,把“已读”当成他还活着的证据。
不过没多久,郁理就把这当成了备忘录一样的存在。
比如,看到什么好吃的想去吃,就会截图发过去,有空跟禅院惠一起去打卡完,又会接着记录好不好吃,什么好吃之类的。
看到好看的、有趣的东西,顺手也发过去。有新的游戏,或者打游戏打通关了,有新的想法了。也会发过去。
很杂,如果郁理被这样骚扰,她会觉得很烦。
但是吧,这人除了她刚开始这个习惯的时候给她发了个“?”后,就再也没有理过郁理了。
郁理就更不在意了,反正这里面多多少少都有禅院惠的现状在。
不管是出于确认这屑的死活,还是读作分享惠的成长,实际上却是把这当成备忘录一般的存在。
这一举止得到了延续。
可能是知道禅院惠活的好好的吧,这屑爹就再也没管过惠了。
就他留的那点钱,没有她的话,禅院惠早就被饿死了吧……
他死没死倒是无所谓,死了就更好,那样她就可以彻底继承惠了(bushi)
话说回来,现在的状况,他跟死了也没差吧……
嗯,感觉距离这目标好像更近了呢。(微笑)
“郁理……郁理吃饭了!”禅院惠叫了好几声,郁理都没有反应,他只能去看看情况。
走出厨房就看见郁理躺在地上对着天花板发呆,又叫了几声还是没有反应,他只能走过去推了推。
看着对方本来没有聚焦的茶色眼眸因为被他打断,视线落回他的身上。
郁理恍惚了一会,才反应过来。猛然支棱起来,看向还是没有食物的餐桌,对禅院惠疑惑的歪了歪头。
“我现在去厨房拿出来就能吃啦,郁理先去餐桌那坐好……”
禅院惠把还没说完的“吧”字咽回肚子里,看着郁理行动极为迅速的走去餐桌,拉开椅子坐下,一气呵成的动作,莫名觉得心有点累。
眼看对方的身子又快趴下去了,他急忙忙的跑去厨房把她的那一份猪扒饭和餐具端到她面前,才制止住对方倒在餐桌上的举动。
禅院惠老气横秋的叹了口气,把自己的那一份端了出来,还不忘把饮料放到郁理眼前。
今天的禅院惠,也承认着他这个年龄不应该有的担子。
-
郁理已经和眼前这个黑色头发嘴角有一个清晰疤痕,全身上下散发着“我不是好人”气息的男人以及面面相觑将近五分钟了。
之所以盯着他看,是因为觉得他很眼熟。但是郁理又清楚她从来没有见过他。
所以这眼熟到底从何而来?
郁理凝视着他,脑内在疯狂思索。
禅院甚尔看着对面的浅茶发色少女也陷入了沉思。
他盯着对方当然不是觉得眼熟,而是眼前这个看起来他一秒就能轻松杀死的柔弱少女,在他因为赌马输了个倾家荡产,刚走出赌马场没多久时,看见对方背后不远处鬼鬼祟祟的跟着一个咒灵。
身无分文的禅院甚尔打算賺个外快,“喂,你身后跟着个三级咒灵,十万日元帮你除掉如何?”
哦,原来那种丑丑的东西叫咒灵吗?她还以为是异型妖怪咧。
郁理漫不经心的扫过身后不远处在路灯后面躲着的咒灵。
那个咒灵一个星期前被另一个咒灵追着打,然后她把那个咒灵灭了,本来想着要不要也把剩下那个灭掉的,但是觉得对方太弱了,身上也没有罪孽在,就把对方给放过了。
结果她又被粘上了。
丑,实在是太丑了。丑得她眼疼。
郁理嫌弃得太过明显,那个咒灵也只敢可怜兮兮的在不远处跟着。碍不着郁理的眼,她就懒得管了。
“啊,那个小东西没有啥危险,跟着我一个星期了……”郁理转过头来看向他。
禅院甚尔可惜地啧一声,百无聊赖地侧倚在墙上,有些烦躁的掏了掏口袋,摸了个空,这才想起烟也被抽完了,懊恼的挠了挠头。
没有咒力的禅院甚尔也看不出别人是否有咒力,作为小白脸专业户的他,到底还是能看出对方是个财力很不错的人。
本想着賺点外快再去赌一把,却没有想到面前这个柔柔弱弱的少女竟然是个咒术师。
注意到那人的观察的视线,禅院甚尔也懒得管,对方一看就是未成年,他心里暗道一声可惜了。
不过要是对方主动,他也不是不可以。左右今天也没地方去了,啊……他好像还有个儿子来着……
“啊,是你啊……”郁理两手一拍,茶色的眼睛稍微的亮了起来些。
跟禅院惠高达九分相似程度,如果把两个人放在一起肯定能一眼认出两人之间的关系,惠的屑爹!
听到少女的动静,禅院甚尔回过神来,用审视的眼神看着郁理。
郁理有察觉到对方有闪过的杀意,但是没有一点惊慌。转而往口袋里掏了掏,掏出钱包拿出十万日元朝着禅院甚尔挥了挥。
“十万日元给你,让我跟着你一会?嗯,时间不会很长的,我觉得无聊了就会自己离开了。”
看着那十万日元。
禅院甚尔又忍不住啧了一声。
真是位大小姐。
内心给对方贴上大小姐的标签,不过都不用干什么,对方只是要跟着他一会,这么简单,相当于白给的委托,禅院甚尔不可能不要。
走过去拿过对方手里晃着的钱币,禅院甚尔直接转身朝着赛马场里走去。
郁理跟着禅院甚尔屁股后面走进赛马场的时候,被工作人员拦住了,原因是未成年人不许进入。
郁理有些意外,她还以为看着就不像好人的屑爹去的场所会不正规来着。出示了身份证表明自己已经成年了,赶紧跑了几步跟上前面脚步都没有停下的禅院甚尔。
她茶色的眼眸有些稀奇的扫视着赛马场的环境。
禅院甚尔本以为大小姐会被拦住,没想到对方竟然已经成年了。他已经在思考自荐小白脸成功的可能性了,想到对方是咒术师,他就歇了这颗心。
算了。
他不想跟咒术师扯上关系。
禅院甚尔也没在注意身后的小尾巴了,就开始下注试图一夜暴富。
郁理跟着有模有样的随意下了点注。
两个人互不相干。
只不过嘛——
一个人没多久就输了个精光,另一个人混得风生水起。
真·又一穷二白的禅院甚尔恹恹地低下了头,打算今晚去拿找个富婆混个晚饭蹭个睡觉的地方时,忽然想起,他后面好像还跟着一个小尾巴来着。
他环顾了一下场内,在他后方不远处找到了郁理。
对方不知道何时盖起卫衣的帽子,低头玩着游戏机,好像这里不是赛马场,只是一个公园一样,与四周格格不入。唯一与旁人相似的是,对方大腿上放着一叠赛马场的券片。
抱着嘲笑大小姐的想法。
他走了过去。
“走了?”注意到禅院甚尔,郁理把游戏机摁下暂停键,然后把游戏机塞回兜里,抬眸问道。
禅院甚尔双手插兜,扬起嘲讽的笑容与欠扁的语气说道:“大小姐战况如何?”
郁理打了个哈气,兴致缺缺:“还行,但是你看起来不太行。”
“感觉你把刚刚的十万日元都输了个光光。”郁理补刀道。
郁理不管禅院甚尔跟调色盘一般变换的神色,起身去了兑换台,将一叠叠券换成了等量现金。
她对赌博没啥想法,也没试过,想着给了禅院甚尔十万日元玩,自己也玩十万好了。没想到她运气还真的很不错,去除本金赚了五十万。
看着臭着张脸的禅院甚尔,想着对方好像输了个精光,好歹也是禅院惠的父亲,给禅院惠一个面子,遇见了就不要让他饿死好了。
虽然她觉得禅院甚尔作为小白脸估计也不会轻易饿死,毕竟他还是有这个颜值身材吃这一口饭的。
禅院甚尔手里突然被塞进了什么东西,他低头一看,是大小姐刚从兑换处换到的,尚有余温的一小叠现金。
紧接着,郁理的声音在耳前响起。
“你这运气还是别学人家赌博了。”
郁理踮起脚拍了拍黑发男人的肩,踩着轻快地跳走了。
禅院甚尔:“……”
怎么回事啊!
他这是被嘲讽了吗?!
他这是被嘲讽了吧!!!
更加不爽起来的禅院甚尔看着眼前蹦蹦跳跳,跳出赛马场大小姐的背影。以及跟着大小姐离开的几人,烦躁的攥紧手中的钱币,随意往口袋里一塞。
最终加快几步摁住想对大小姐动手的几人,十分凶狠又迅速的解决掉几人。
暖黄的夕阳洒落在大地上,却唯独绕过这昏暗的巷子。
大小姐的身影隐没在光影之下。
昏暗的巷子又陷入了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