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立夏最近两天有点烦,像是川菜馆子里的打砸事件,一桩接着一桩每天都在她的各家门店发生。
虽然自己养着安保可以及时处理突发状况,也都报公安把人给送进去了。
但是,开门做生意求的是财,每天都有这样的恶性事件,可就相当糟心了!
司丽歌带着宋添锦、姚宝娟等各大门店的店长,专程与颜立夏一起在公司的大会议室里商量解决办法:
“各位提出的情况我跟颜总也都了解了,的确不是偶发事件,而是某些人、某些势力针对性咱们搞的小动作。”
“无论是我派人去查到的结果,还是公安那里给出的结果,都证明了来闹事的是一些社会上的地痞流氓。”
“他们明明就是来找茬的,还非得说咱们店大欺客。”
“那些人群体庞大、鱼龙混杂,为了钱毫无底线!”
“今天抓走了这几个、明天又来那几个。”
“抓进去蹲上个十天半月的就又给放出来了,一点起不到威慑作用。”
颜立夏头疼得捏眉心,补充一句:“是呀,犯罪成本太低了,不能起到威慑作用,再犯也是轻易的事。”
众位店长默默低下头,战术性看自己本子上的会议记录,不过是寥寥几个字。
这种时候,不该她们逞能发言,问题的症结与解决办法都不在她们这里。
按理说,司家在龙城的势力也算比较庞大的一支了,一般人轻易不会招惹他们家,更别说这些地痞流氓瓦渣渣了。
行走江湖的人都有自己的规矩,势力庞大者不惹,不然没有好果子吃。
眼下,如此反常的情况只能说明背后有人在怂恿,亦或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这是一个重赏之下必有勇夫的局面,给钱,给多多的钱,必定会有人出面闹事。
……
司丽歌给各家店长安顿了几句,要她们加大人手看管店面、加强防损员巡场,出现问题务必及时解决。
随后,她便让众人散了会。
众人都出去后,会议室门一关,就剩司丽歌、颜立夏、宋添锦一起开股东大会。
颜立夏往椅背上一靠,轻轻抚摸自己的大肚子,分析:
“有钱能使鬼推磨,那种地痞流氓本就是赚‘脏’钱的。”
“这一次,要么是背后的买家给钱多,要么就是背后的人比咱家更有钱有势。”
“纵观整个龙城,能比咱家还强的也就省里的一把手了。”
司丽歌也被点醒了,往这条路上仔细分析:
“咱家没人在那条线上向上走,也就不存在威胁到谁的位置。”
“那另外一种可能,就是利益瓜葛、利益威胁了。”
“咱家在龙城做生意,本本分分纳税,各区各县都是纳税第一大户,脑子进水了上面的人才会针对咱们。”
这一条假设,被三个女人当场否定了。
宋添锦咬了咬下唇,回道:“赵议那里也没给我提点啥,不应该是上面有问题。”
顿了顿,她忽然想起点什么,问:“立夏,你樊叔那里是不是还扣押着那个南韩人?”
颜立夏稍微反应了一下,哦了一声,回道:“是的,韩根硕还在樊叔手上扣着了。”
韩根硕上次被樊军生以“反恐演习”的理由从龙城大饭店总统套房当“流氓恐怖分子”抓进去了。
我国没有南韩大使馆,HAN集团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尚未将韩根硕要回去。
“小锦,你意思是,这次的事情有可能是HAN集团的人在动手脚?”
宋添锦点点头,回道:“嗯,有可能,咱们最近也没得罪谁,就上次跟他们抢金家庄建厂合作的事、韩根硕被抓的事,算是惹了人。”
颜立夏仔细想了想,不得不点点头,根据这些不入流的手段,她大概想到了一个人,章光!
……
夜晚,大雪纷飞。
身处高海拔的黄土高坡,龙城的冬天冻死个人!
曾家庄七拐八绕的巷子里,驶入了一辆银色现代小轿车。
雪天路滑,那现代车开得很慢,晃晃悠悠来到了一个石头垒成的屋子外。
这屋子是民房,门口竖直挂着一个刷了白漆的牌子,大约一米的长度,左右两面都用红漆刷了几个繁体字:
便民小卖部
90年代,民间百姓不少人还是习惯写繁体字。
他们学习的年代是更早的建国初期,繁改简是在五六年才正式推行的。
并且,这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是一个漫长的教育改字过程。
对于五六年以后上学的孩子们而言,学来的才是一手简体字。
可在这之前已经完成学字教育、甚至完成一部分的人,往往会习惯了写繁体字。
甚至有些偏远一些的地区,由于种种原因并不能顺利且及早地完成繁改简教育工作。
千禧年之前,小巷子里的繁体字牌子随处可见。
那现代车停在这小卖部门口后,熄了火,下来一个人鬼鬼祟祟、探头探脑地四处瞄。
确定没人后,他才锁好车去敲小卖部的门。
敲门似乎都不敢用力,而是非常有节奏地三长两短、三长两短,反复敲了三次,屋内才有人来开门。
一个披着藏蓝色棉袄子、胡子拉碴的中年男人探头出来,嘴里还歪叼着半截烟,烟雾熏得他右眼微微眯起。
看到敲门的人,他谨慎地左右看看,确定没人跟来才一把将人拉进来:“快,章光,都在等你了!”
这里是曾家庄,曾鑫泉跟随母亲曾玉兰在这里长大。
后来,这里在曾玉兰的牵头下全村搞高仿,跟做品牌的司丽歌起了冲突。
几番闹腾下来,由于海外伊藤大舅的远程操控导致两家矛盾越闹越大,尤其是曾玉兰的死。
最终,随着真相在曾鑫泉那里大白、伊藤文博被杀,也算是告一段落。
曾家庄的人,在失去曾鑫泉母子这个依仗后,在曾村长的带领下走入更水深火热的境地——练功。
村里不少人跟随洪师傅练功,玩火自焚。
如今的曾家庄,比以前更穷、更糟糕!
大部分无业游民走入了歪门邪道,下不了苦功夫走正道赚钱、也瞧不起正经赚来的那点钱,就暗中组织了地痞帮派,干一些“脏活”赚快钱。
他们是连死都不怕的人,只想要钱,哪里还管你是哪一方势力?
因此,章光给钱,他们就接活儿,让他们去哪里闹事儿他们就去哪里,丝毫不带犹豫的。
小卖部的门一关,某个角落里探出来两个脑袋,穿着军大衣、戴着毡绒帽、裹着厚厚的围巾往这边瞧:
“庆哥,你说咱们要不要给他那现代车‘狙’了?”
“低调一点,甭闹出那么大的动静,老板不是交代了要悄么么行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