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光用一种难以置信的眼光,先是看了看金瓜爹,又猛然回头看向金老爷子。
如此和蔼可亲、刚正不阿的一族之长,居然会恶作剧?
咋看咋不像呀~
可事实就摆在眼前,这药方的确有问题!
莫非,是他自己想多了?
章光不自觉挪动了两步,靠近金瓜爹,小声在他耳边说道:
“叔,您再仔细瞧瞧,有没有可能遗漏了啥症状?”
他的眼神里,有某种难以言喻的神色。
金瓜爹意会了一下,大概明白了。
他不得不点点头,重新诊治了一遍,给出了确诊答案:
“的确是大补过猛,你瞧他那里……”
章光顺着金瓜爹的眼神示意瞧过去,正是那患者的裆部,举起来的。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这个情况,那不是壮阳药嘛!”
“知道你还问我?肯定是大补过度了呀!”
金瓜爹的表情就跟看傻子一样看着对方。
想赖上金家的侥幸心理被碾得粉碎的章光,消停了一瞬,又问:
“那你说,现在咋办?”
“治呗~”金瓜爹微微皱眉,双手揣在了袖子里,一脸的不耐烦。
“咋治?给个药方!”
“还敢吃药呀!找个女人不就完事儿了?”
“不能再找啦!再找他就废了!”
“这……”
金瓜爹也傻眼了,揣袖子都不能安稳揣着了。
这可是让他犯难了!
金家第七十八代传人,是他哥哥,也就是金桔的亲爹。
当年,他哥哥是随队军医跟着部队南下参加了自卫反击战。
后来,没回来。
他自己却资质平庸,老爹也没把传承人给他。
学医这一方面,他的医术也挺半瓶水晃荡的。
老爷子本来寄希望于金瓜的,结果,金瓜更瓜!
面对眼前这个会要人命的症状,金瓜爹其实是束手无策的。
金桔一直关注着这边的情况,一看自家叔叔搞不定这个情况,当即自告奋勇上前:
“嘿~这又不是啥疑难杂症,哪能劳烦我家长辈出手哩?我来!”
金老爷子气得拐杖敲打自家孙女:
“你个死丫头!给我滚回来!!!”
这种病症,那是女孩子能给看的?
“哎呀~爷爷!哪能讳疾忌医哩?我是医生……”
“你住嘴!麻溜滚回来!”金老爷子只能亲自出马了,吩咐:
“去,给我把那套银针取来!”
“好嘞!”金桔蹦蹦跳跳去拿针了。
颜立夏一直都被司辰捂着眼睛,嘟囔:“干啥哩?一直捂着我眼睛!”
司辰自己在那里伸长脖子看得起劲儿,却一再叮嘱:
“媳妇儿,你不能看,看了长针眼。”
……
待到金桔把爷爷那一套银针取来,还赖在原地不走。
金老爷子白须白眉齐刷刷一抖,呵斥:
“啥也想学,这是你能学的?”
金桔委屈巴巴瘪嘴,小小声抗议:
“爷爷,医者父母心……”
“滚!!!”
金桔心不甘情不愿地折返回来,站在了颜立夏身边。
金老爷子则是在大门外,对那担架上的男人施针。
司辰瞅了瞅媳妇儿身边站着的金桔,打趣:
“金桔呐,我能瞧见呀!”
金桔大喜过望,想开口要求点什么,却又觉得不方便,闭了嘴。
司辰是个好心眼儿的人么?
咋么可能!
但听他十分狗地龇牙笑:
“等我仔细瞧一瞧啊,回去了我就告诉齐迹,让他转述给你,昂~”
金桔嘴角抽了抽,尴尬地笑了一下:“呵呵~不、不必了!”
金老爷子那边在施针,司辰还真的在认真看——
但见,老爷子让人把那患者的衣服扒光。
而后,在他身上寻找了几处特殊的穴位,银针一根根扎下去,再按照特定的顺序一根根又拔出来。
银针拔出的地方,居然喷溅起细细的血柱!
那活生生的一个人,就像是气球装了水似的,身上多处地方先后开始喷溅细细的血柱。
饶是司辰都被惊到了,这是啥么治疗手段?
放血?
最妙的是,那血柱停摆的顺序,也是按照银针拔起来的先后顺序。
整个过程,也不过五分钟的事情。
“行了,把人抬走吧,七天内不宜大补,让他吃清淡点,三顿只能吃一顿,一顿只允许三分饱。”
说完,金老爷子收拾好自己的针囊,夹在咯吱窝,转身昂首挺胸回来了。
“好走!不送!”
……
王建设闺女王媛媛出院这天,宋添福出差去大西北了,就住在医院附近的司辰,代表公司去了一趟医院。
既然器重王建设,那就得把抚慰人心这桩事做到位。
王建设看到司辰亲自来,自然又是一阵阵的感恩戴德。
待到他们一家人办理完出院手续,司辰与人挥手道别后,才去了齐迹那里。
自从有了女朋友后,齐迹这里排队挑乘龙快婿的大爷大妈们,也呈指数级的下降。
尤其临近中午时,基本没人排队了。
就连那门口炒专家号的黄牛们,都觉得严重影响到了自己的生意。
司辰笑嘻嘻地打趣:“我说小老弟,你这水军规模严重减产,这不得影响你这位专家在大众心目中的地位呀!”
齐迹忙着看病人的资料,头都懒得抬一下,回怼:
“我的能力,从来都不需要办公室门口排队的长度来衡量。”
司辰龇牙笑着,换了个话题:“哎,我给你说说昨天在金家遇到的情况……”
金桔最近在家里闭关修炼,每天跟着金瓜一起蹭爷爷的课,没空来齐迹这里玩。
金家发生的事情,就变成司辰转述了。
情况说完后,司辰还凑过来猥琐地冲着齐迹挑眉,问:
“要不要我把金老爷子给那人扎针的位置都挨个告诉你一遍?找个机会,你来转述,让金桔给你扎几针咋样?”
齐迹:……-_-||流氓!!!
兄弟俩正互相挤兑呢,门外突然窜进来一个人,身着病号服,嘴里歇斯底里地嚷嚷着:
“不要过来!你们都不要过来!!我不是你们的儿子、你们也不是我的父母!!!”
这阵仗,着实让司辰与齐迹一头雾水,满脸问号。
紧跟着,后面风风火火跑来两名五十多岁的中年男女,看衣着,都像是知识分子的打扮。
那男人,还戴着一副黑框眼镜,挺大一个方形的,占据了大半张脸。
身材微胖,谢顶,夹杂一部分白发,眉心一个深深的川字,与人中的川字相呼应,看起来甚是严肃古板。
女人是个齐耳短发,穿着劳动布的灰白色工装,洗得发白,胸前绣着四个楷体字“龙城大学”。
跟在他们后面跑进来的,是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中年医生,以及一个小护士。
“徐铭,你这孩子干啥?快过来呀!”
说话的是那中年女人,并向那冲进来的男生靠近。
没想到的是,那男生推开了窗户,抬腿就骑在了窗台上,歇斯底里呐喊:
“别过来!你们谁要是敢过来一步,我就从这里跳下去!我死给你们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