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立夏一整夜辗转无眠。
一边担心司辰在祠堂受冻挨饿,一边后怕司辰当时真有个闪失,自己跟孩子可咋办!
天刚蒙蒙亮,颜立夏就爬起来,抱了一床厚厚的被子,快速奔往祠堂。
祠堂不远,就在村集体跟村小学的中间。
颜立夏三分钟就跑到,气喘吁吁推开祠堂的大门,小声唤着:
“司辰?司辰你在哪儿?”
屋里光线非常昏暗,没有回应。
颜立夏有些害怕,不敢进去,就在门口站着。
祠堂里都是司家宗族先人们的灵位,除了司建华来上香,没人会来。
当然,颜立夏不知道的是,这些年祠堂跑的次数最多的,是司辰。
比司建华这个族长还多!
因此,司辰会老老实实跪祠堂?
怎么可能!
他早就把车子开到了打谷场上,发动,开了暖气,硬是让烧了一夜!
睡在暖烘烘的车子里,司辰美得很!
颜立夏在祠堂门口的冷风里,站了足足一个小时,不敢进去,也不肯离开。
时不时就喊两声司辰,一直都没得到回应。
还是清早来给祖宗上香的司建华,给她指点迷津:
“立夏,快别傻站着了,司辰精得很,又娇气,才不会老老实实跪这里呢!”
“那边,打谷场上的车子,不是你家的?”
颜立夏蓦然瞪大双眼,反应过来了。
急忙抱着被子跑了过去。
司辰还在做美梦呢,车门忽然被拉开,强冷风灌了进来。
嘶~
他迷迷瞪瞪睁开眼,眼前是颠倒的颜立夏。
“媳妇儿,你咋来了?”
一张嘴,他的嗓音是干哑的,车里吹了一夜空调,有点上火,口干舌燥的。
颜立夏垮起个小猫批脸,将怀里的被子扔到司辰脸上,气哼哼扑进来,将他压倒。
“呀,咋地身上这么冰!”
司辰被颜立夏冰坨子一样的身子,给惊到了:
“你、你去祠堂了?这是,给我送的被子?嘶~”
颜立夏冰凉的小手,直接钻到司辰胸膛,暖着。
“傻媳妇儿,你该不会因为害怕在门外站了许久吧?”
司辰预判了一切,又心疼又好笑,抱紧她,给暖着,嗔怪:
“你怀里抱着被子呢,咋就不知道自己先披上?”
颜立夏气得不知道该说点啥,狠狠捏了他一下。
司辰禁不住闷哼了一声,双臂将人又往怀里紧了紧,哄媳妇儿:
“怪我,怪我不好,害你遭了冷风吹。”
“你可不能生病了,那我得多心疼啊!”
“我这么水灵灵、白嫩嫩的老婆,必须捧在掌心、含在嘴里呵护着!”
司辰把媳妇儿抱怀里好一通甜言蜜语,颜立夏才算情绪缓和过来。
……
龙城,人间天堂夜总会,奢华包间内。
夜总会经理推开门,疾步走了进来,将手中一份材料递给自己的主子,道:
“武少,这是司辰全部的资料了,您请过目。”
林飞武懒洋洋躺在沙发上,抽雪茄,有气无力地来了一句:
“说简单点。”
“是,武少。”夜总会经理言简意赅汇报:
“根据蔡少提供的车牌号,我已查明,买走蔡少那块地皮的,正是这个叫司辰的。”
“他是临河市元孟县人,司青柏跟司雪梅唯一的侄子。”
林飞武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笑得自己上气不接下气的,又剧烈咳嗽。
夜总会经理赶忙上前,将哮喘喷雾递给林飞武。
他吸了几口,缓缓平复下来后,才说道:
“可真是巧了,不是?哎呀——天下之大,居然偏偏是他们司家的人。”
“司青松的儿子,司辰。”
“我那老爹的便宜老婆万虹,可是司青松的续弦呐。”
“啧,司辰,居然是万虹的便宜儿子。”
“这年头啊,便宜的东西不少,便宜的人可真他妈的多!”
“呵呵,便宜玩意儿找谁玩儿不好?非要触老子的霉头!”
林飞武一想到自己那十五名打手,被司辰一锅端,打残。
他心头的那个恨啊!
这一口气,他是如何都咽不下!
那些人被送到分局后,由于性质是流氓打架斗殴,影响极其恶劣,犯了严重的流氓罪。
因此,统统被判了死刑。
蔡少都差点没被保住。
蔡爹花了巨额的钞票,才把事情兜住。
好在,那些打手的身后事,蔡爹为了息事宁人,掏了钱安顿家属们。
林飞武冷哼一声,嘟囔:
“蔡老头,算你老小子识相!”
夜总会的安保经理恭敬弯腰,询问:
“武少,那个司辰,该咋么收拾?”
林飞武又继续抽雪茄,阴恻恻地来了一句:
“狗命先给老子留着,等他来了龙城,‘满汉全席’好好招待招待,哈哈哈!”
……
翌日。
司辰去了黑金镇国煤百货楼。
这是约定好的时间,要等赵诚来进货。
二楼后方的会议室,赵诚将一个手写的进货本子,递给司辰,道:
“辰哥,赵茗前些天松口了,给我倒腾了一批货,但是,你瞅瞅。”
司辰看了看那进货本子,东西比较零散,并且,每一样的量都非常少。
这样的拿货量,连一百块都没有!
这跟司辰的“钓鱼计划”,一点不符。
“赵茗在试探你呢,别慌,稳住了慢慢钓,鱼儿都上钩了,你还怕他不给你出大量的货?”
赵诚挠挠头,表示怀疑:“辰哥,赵茗的谨慎,真出乎我的预料了。”
“以前,我们村里人都以为他是个老实本分的技术工,谁想过他居然这么鸡贼!”
“你瞅瞅这干脆面,他才给了我5箱的进货量,还说我村里小卖部,卖不了多少,瞧不起谁呢!”
“不用怕,进货量总会逐步大起来的。”
司辰说着,找到自己的收据本,给赵诚开票:
“这些干脆面的收据,你都收好,回头咱有大用处了。”
赵诚虽然不知道司辰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却对他莫名信任。
接过五箱干脆面的收据,赵诚用力点点头:“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