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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第六十八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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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足三成, 可否多等两日?”

时下梁城中有头有脸的人家,为了教导出所谓的大家闺秀,教育女儿的时候, 大约起码要饱含两项内容——

一为妇德,二为文化知识。

妇德不必多说,自然是三从四德之道,以《女论语》《女诫》《烈女传》为教本。

文化知识, 以谢小姐现在的年龄, 学的也不会深,主要是先将识字写字跟上。将来再根据谢老爷培养一代才女的鸿志,慢慢学上其他的。

世俗有“男忌双, 女忌单”的说法,故而谢老爷寻师寻了半年,正好赶在谢小姐四岁生辰刚过不久, 让她开蒙学习。

通常来说,哪怕是读书人家, 小儿也要五岁七岁才会开始接受启蒙教育。谢小姐这个年纪,已经先人一步, 不可谓不早。

谢小姐年幼懵懂,人微言轻,当然对她自己要学习的内容没有丝毫的决定权。

她纵然早慧, 但对以前没听说过的东西也无法未卜先知猜到内容,只得大人说什么, 她便照着学什么, 磕磕绊绊地开启了专为女子量身定制的学业。

却说谢小姐的两位老师, 也是各有专长。

谢老爷请来的两位先生, 为一女一男, 皆是他四处打听后,传闻在启蒙方面颇有心得的“名师”。

女先生名叫林隐素,负责以妇德教之。

因是小姐的老师,谢府皆尊称其为“林先生”。

时下梁城中,女子从教,称为“姆师”,职责多为教导有权有钱之家未出嫁的女儿。

这类教师,其他标准还在其次,唯有道德水平要求极高,须得“年五十无子,出而不复嫁”,方能“以妇道教人”。

林先生亦不例外。

传闻她贞烈守节,夫家落魄也不离不弃,年轻丧夫却不愿再嫁,数十年独守空室,只以教导闺中女子德行维持微薄的收入,是方圆五百里内有名的贞洁贤妇,广受称赞。

据传林先生本也是出身高门大户,早年也曾被称作才女。

所以,不少名门之家都愿意请她教导闺中女儿。

这种事情口口相传,林先生便在名门贵妇中有口皆碑,成了有未嫁女儿之家争相聘请的姆师。

这一回,林先生辗转被请到了谢府,专门教导年幼的谢知秋小姐。

谢知秋初见这位姆师,只见这林先生素衣峨髻、不苟言笑。

她年已过六十,肃着脸,耷拉着眼皮,细长的眉毛画得高起微挑,瞧着略微有两分刻薄相。

谢知秋年幼木讷,还没什么太大反应,可她身后的小丫鬟们却纷纷被吓得一抖,已萌生怯意。

大抵是这林先生的长相气势容易叫她们想起院中最严厉的老嬷嬷,勾起了恐怖的回忆。

林先生没有理会那几个小丫头的反应,眼睑微抬,只看向谢小姐。

谢知秋小小的身板,坐姿挺拔,一言不发。

她看上去什么都不懂,用一双求知而疑惑的眼睛望着她。

二人对视半晌,林先生轻轻一叹。

林先生道:“既然你父母让我教你,那便开始吧。”

谢小姐点点头。

林先生拿起《女论语》,照本宣科读了半页,既不停顿,也没讲解,读完问她:“听懂了吗?”

谢小姐如实点头,依书回答:“但凡身为女子,要以清净贞洁为立身之法。

“行走不能回头,说话不能掀起嘴唇。

“坐的时候不要动膝盖,不可以摇晃裙摆。

“高兴的时候不可以大笑,生气时不可以高声说话。

“身处内外,男女不可以同群相处。

“女子不可以窥探外壁,不可以窥探外庭。对于不是亲属的男子,不可以与对方互通姓名;对于不善良贤淑的女子,不可以与对方亲近……”

谢知秋学东西一向很快,她总是看一遍就记住,听一遍就明白。

自从她愿意开口说话以后,父母长辈,无不为此感到惊奇。

若是以往,第一次见识到她学习速度的成人定会吃上一惊,然而今日,情况却似乎有所不同。

林先生发现她只听一遍原文就能懂得意思,果然大有意外之色。

她撑起眼皮来看她,可眼底除却震惊,其余的感情不像是欣赏或者赞赏,反而是某种一言难尽的复杂之色。

“你……”

林先生筹措语句。

她定定地看了谢知秋一会儿。

谢知秋目光沉静,只是回望她。

她瞧着比寻常孩童懂事早熟,可终究只是个小女孩,将来会长成什么样,全看教育她的人打算如何涂抹。

半晌,林先生将书一合,不动声色地收到背后,肃道:“今日就先到这里,接下来小歇半个时辰,你们自行休息吧。”

谢小姐一愣。

跟在她身后的小丫鬟们也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这林姆师长得苛刻,本以为她的教导定然严厉,谁都没料到她居然讲了没一刻钟就宣布休息,反而让人茫然。

谢小姐一向不爱说话,她身边的小丫鬟只得怯生生地替她问道:“林先生,小姐尚有余力,不再多教一些吗?”

林先生闭目养神,说:“不必操之过急。”

“那休息期间,我们干什么好?”

“爱干什么干什么。”

“那,要不要提前让小姐预习下功课?”

“……不必。小姐年幼,课业不宜太快,循序渐进最为重要。”

小丫鬟们愈发无措。

过了小会儿,有个小丫鬟壮着胆子问:“那……林先生,我们可以带小姐到院子里跳花绳吗?”

这个要求其实有点离谱了。要是小姐自己提议也就算了,但谢小姐性子孤僻又喜静,平日里更爱一个人坐着,摆明是小丫鬟们自己想玩。

不要说这位长相肃杀的林姆师,这被府里的管事嬷嬷抓到,也非得教训她们一顿不可。

然而林先生却不大想管她们的样子,眼也不睁,只说:“可以。”

小丫鬟们差点欢呼出声。

都是七八岁的小姑娘,比谢小姐大不了多少,她们强耐喜悦地对林先生行了礼数,很快带着小姐去了院子。

虽然谢知秋是个千金小姐,还鲜少说话,给人感觉很麻烦,但小姐自闭也有自闭的好处。

在小丫头们看来,谢小姐年纪小身体弱,虽少言寡语,但相应的也没有那些娇惯姑娘喜爱训斥下人的毛病。

其实这些小丫鬟私底下都不怎么怕她,在小姐身边比在别处开朗自在许多。

一出屋子,一个小丫头就迫不及待地道:“太好了,还当这个先生会有多吓人呢。看来是个纸老虎。”

另一个丫头则忧心忡忡:“可是她未免也讲得太少了。若是小姐没学到什么东西,被老爷发现,老爷怪罪我们没有监督好小姐怎么办?”

还有个丫头年长一些,平时常跟着嬷嬷,人也世故一些。

她小心翼翼地回头看了一眼,见四下没有别人,才煞有其事地道:“我看这林先生是怕小姐学得太快,待小姐将她教的都学会,老爷觉得不再用得着她,决定把她辞了,她就领不着工钱了。这会儿,她是找着由头好明目张胆地偷懒呢。”

小丫头们窃窃私语。

谢小姐并未参与讨论,只是在她们议论时,回头看了一眼。

门扉已关,林先生的身影隐匿不见了。

但隔着半开的窗牖,谢小姐似还能看到她静坐在屋中,素衣平整。

林姆师不知听不听得见这群小丫鬟的议论,但她并未有什么反应,只是泡了壶茶坐着,良久不动。

*

妇德课之后,还有文化教育课。

与严肃的林姆师性子不同,来为谢小姐启蒙的贾先生,倒是个慈眉善目的老者。

他名为贾录,年已近七十,头发花白,眼神好像不太好,看书总是眯着眼凑得很近,半天才看得清,一副老学究模样。

这老先生考试多年也未中举,只是个秀才,但他平时以教育孩童为业,在启蒙一事上很有心得,故而被谢老爷聘来。

贾先生过往被别家请去,都是教导公子少爷的,其中也有几个名门。

谢老爷为此很是自傲,每每有机会,他便要貌似不经意地对外人提起,他给女儿请的启蒙先生,过往都是教导男儿的,从没教过女孩子,以此显示他的女儿与众不同,以及他对女儿教导之用心。

外人听了,也纷纷作出佩服之态。

仿佛只教男孩的先生,天然就比教过姑娘的优秀几分。

不过,这位贾先生,倒真不是浪得虚名。

他教起认字书写来,极有耐心,教学也自有一套方法,很有条理。

旁人一日只能教三个字,他却能教五个。

他整日笑呵呵的,字也写得好。

谢小姐跟在后面一笔一划临摹他的笔迹,很快也写得一手漂亮楷书,字骨初显。

贾先生一日只教谢小姐半个时辰,剩下的时间他便自己待在屋里读书,说是要备考,多半还是想中举。

抢手的先生脾气大些也正常,再说谢小姐年纪小,字太多也写不动,谢老爷自然尊重对方。

谢老爷学儒多年,严格遵守尊师重道的道理,对府中的两位先生很是敬重。

不仅各给他们安排了一个好厢房,平日里两位先生有访客也绝不会拦着,若是两位先生想清静一些,更是严令府中仆从不准打扰。

却说谢小姐性格十分孤僻,哪怕误会解开,她现在不会假装哑巴了,性子也没改。

有时候,她不喜与人相处,便趁着丫鬟婆子不注意,自己悄悄找个地方躲起来。

她人又小又瘦,还闷声不吭,乘人不备随便找个阴着的角落一藏,就很难被发现。

这日,她见着人多又有点不舒服,逮着机会藏了。左躲右躲,她发现唯有先生们的院子清净又人少,便偷偷猫进去,绕着墙躲到窗下。

谁知她刚刚躲好,还不待休息,就听到贾先生的声音响起——

“……年年都以为会中,还不是年年不如意。我怕是老了,今后就算是请人教小孩,说不定也不会有人找我这种老骨头。

“往年我教,好歹也都是教导男子,现在……竟沦落到只能教教闺阁中的小姑娘。”

贾先生今日似在待客。

贾先生说过话后,就有另外一个客人接话——

客人道:“教女孩儿也不坏啊。这种有名望的人家教导姑娘,多半是想给小姐抬抬名声,运气好可以博个才女的名头,再不济看着也能像个大家闺秀,将来想让她们嫁个好人家罢了,不用真的去考科举,教不出也没事,压力小。

“你看你现在比教儿郎时还清闲,能有空多写写文章。”

贾先生又是一叹,道:“话不是这么说。教那些个小子,他们将来出人头地了,若还能记得我、叫我一声先生,我面上也有光。

“姑娘就不同了,日后左不过是嫁人,就算是嫁进高门大户,我堂堂七尺男儿,说自己早年当过一妇道人家的老师,算怎么回事儿?”

屋里传来研墨之声。

贾先生道:“不过反正是小姑娘家家,我也教得随意些便是了。”

*

这日,温解语回到屋中,只见女儿蜷成小小一团,安静地缩在角落里。

“秋儿?”

她诧异地走过去。

“你怎么躲在这儿?大家正四处找你。”

待温解语靠近,谢知秋竟忽然跑向她,一下子抱住她的大腿,将小脸贴在她身上。

温解语微诧。

这个女儿一向不太撒娇,虽不至于连她这个母亲都不亲近,但平常绝没有这么粘人。

许是母亲的直觉,温解语感到女儿今日似乎有些难过,只是知秋好像不擅长表达自己的情绪,不像寻常孩子会恣意哭闹。

“怎么了?”

温解语不由放柔了自己的语调,声音轻了五分,抬手缓慢地抚摸女儿的软发。

“娘。”

谢知秋轻声道。

“我与男孩,有什么不同?”

温解语一愣,旋即浅笑着将她的长发顺直,道:“唔,我想想……男孩的性别和你父亲一样,而你和我一样,你更像我。”

谢知秋抬头凝望母亲的面颊。

她的母亲如同一道月光,宁静而美丽,柔和地守护着她。

谢知秋道:“我喜欢像母亲。”

温解语微笑。

她坐下来,用宽大的袖子拢住娇小的女儿,让女儿伏在她膝头上。

只是谢知秋仍然愁眉未展。

半晌,她又问道:“母亲,你有没有想过,当初生的若不是我,而是个男孩就好了?”

温解语一愣。

她似乎想起了一些往事。

然后,她仍旧温和道:“不会,怎么会?若没有你,我上哪儿再找一个这么可爱的小姑娘呢?”

听到这话,谢知秋似乎放心不少,呼吸和缓下来。

只是,她仍然紧紧揪着母亲的衣袖。

“我知道祖母、外祖父和外祖母,还有嬷嬷她们私下总催母亲,早日再生个弟弟。”

谢知秋慢吞吞地说着,声音很细小。

她说完,又顿了顿,过了一会儿,她像是鼓足了勇气才问道:“若是将来母亲真生了弟弟,还会像现在这样喜欢我吗?”

温解语一怔。

她知道一个小姑娘需要在内心做许多努力才能问出这个问题,因为她们会害怕问题的答案。

有时候答案是如此显而易见,他人不经意的话语、周遭的环境、习以为常的观念,早已将真相赤.裸.裸地摆在她们面前。

对一个尚未存在之人的过度期待,实际上就是对已经存在之人的贬低。

这些露骨的事实如此伤人,一旦从最为依恋的父母口中说出,就可以轻易击碎她们微不足道的自尊。

说实话,温解语对女儿的爱发自真心,但她偶尔也会觉得歉意,成婚多年,还未能替夫君诞下宗嗣。

但此刻,她对女儿回答:“不会。”

她说:“娘会永远像现在这样爱你。”

她伏低身体,将自己的脸放在女儿小小的肩膀上。

“秋儿别担心,我不会让糟糕的事情发生在你身上。”

谢知秋不太懂母亲的话,但她松了口气。

她搂住母亲的脖子,说:“我也爱母亲。”

稍稍一停,她又说:“将来我会好好照顾母亲,不输给其他人。”

温解语失笑,抚摸女儿的后背。

这时,谢知秋想了想,又道:“娘亲,我想每天多学几个字,现在学到的太少了。”

温解语吃惊道:“可是贾先生说你学得已经很快了。况且贾先生年纪大了,精力不济,他还要准备乡试,已经腾不出更多时间教你了,这也是当初聘他时便说好的。”

谢知秋抿着唇,小眉头蹙起,看不出是在与什么较劲。

温解语见状,又笑。

她考虑片刻,将女儿抱进怀里,说:“这样的话,我来教你吧。我文墨学得不算多,但只是写几个字,还是能做到的。”

她也不舍得妹妹,但这样的机会,绝不会再有第二次。

谢知秋对她道:“知满,你好好留在家中陪着母亲,我每月月末都会回家几日,到时候便教你读书。”

知满见状,知道自己留不住姐姐,眼神微黯,一寸一寸松开了拽着姐姐衣裳的手。

她委屈地说:“姐姐,你要早些回来,不要忘了知满。”

“好。”

谢知秋抱了抱她,算是道别。

不久,谢知秋坐上小轿,远去了。

知满见姐姐走远,愈发憋不住眼泪,抽噎愈多,呜呜落泪。

这日,谢家祖母也来送孙女远行。

她与两个孙女都不是很亲,大孙女也就算了,若骂这个大孙女,儿子会不高兴,可这个二孙女,看着总觉得心烦。

她还不停地哭,小姑娘的哭声听着刺耳,令人不悦。

“别哭了!”

祖母站在门前,骤然呵斥。

她声音不大,可语调却十分严厉,冷淡道:“小姑娘总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

知满被祖母这一声怒喝吓懵了,怔怔地抬头,正对上祖母的眼睛。

祖母年迈干瘦,许是年轻时不太容易,看着比同龄人老迈。

她生着一双吊眼,隐藏在层层皱起的眼皮里。知满一与她对视,便身上一冷,只觉得那双眼眸中隐藏着万丈刺骨冰寒。

祖母好像不大喜欢她。

祖母本就鲜少露面,两人交谈甚少,如今祖母一开口就是教训,知满不免生怯。

这时,绍嬷嬷得了老夫人的示意,代她开口道:“二小姐,大小姐生得漂亮,脑子又好用,是不必人担心的。相比之下,二小姐您若总一点小事就哭成这样,日后只怕要嫁不出去了。”

绍嬷嬷态度客气,可话里却夹着三分威吓之意。

知满还小,其实不太懂嫁不嫁得出去是什么意思,比起嫁出去,她更想留在家里,和娘跟姐姐在一起。

但是从绍嬷嬷的语气里,她隐约觉察到这似乎是一种严重的诅咒和惩罚,所以对方才会拿来恐吓她。

小孩子天生的本能就是会讨大人欢心的,因为他们自己没有生存能力,必须依靠着大人活着。

祖母的眼神,还有绍嬷嬷的话语,对她来说都难言的恐怖。

知满不由自主地往后缩。

温解语忙将女儿掩到身后,道:“知满只是和知秋关系很好罢了,娘何必因此动怒。”

老夫人显然仍旧不悦。

“绍嬷嬷说得也不算错,小姑娘总该比男孩文静懂事些,成天吵吵闹闹,日后丢的是谢家的脸。”

老人淡淡地说,只是再对温解语说话,也难免带了点责怪——

“满儿会如此,多半还是教得不够。你平时不能总惯着,也该好好管管她。”

言罢,她未给二人眼神,挪开脸,扶着嬷嬷的手,缓缓归去。

*

“好孩子,以后你就跟我住在这儿。”

谢知秋抵达白原书院后,甄奕的妻子李雯拉着她的手,笑盈盈地招待她。

“除了学业,有什么别的事,也尽可以来找我,反正我没什么事做,每天都很闲。”

谢知秋有些紧张,恭敬地行礼应下。

谢知秋之所以能出来求学,打的是向甄奕夫妇学棋的旗号。

甄奕和李雯夫妻二人都颇有名望,虽然谢老爷逢人更爱说谢知秋是甄奕的弟子,而不太提李雯,但其实真说棋术,有造诣的是李雯。

李雯的祖父当年是围棋国手,她自幼跟在祖父母身边学棋,在与甄奕成婚之前,也曾一度因棋显名,只是成婚之后,愈发减少了公开与人对弈的次数,声望渐渐不如丈夫。

谢知秋毕竟是第一次离家,又要由这样厉害的人来教导她,谢知秋生怕自己表现不佳,让师父们失望,难免拘谨。

然而,李雯却待她格外慈蔼。

据说甄奕与李雯夫妻二人原本也有过一子一女两个孩子,只可惜两个孩子都未能活到成年,一个十岁染了天花,另一个八岁染了风寒高烧不退,皆早早去世了。

如今谢知秋被送到两人身边学习,她的年纪正与李雯夭折的女儿当年一般大,李雯看到她这个年纪的女孩便觉得难过,可又忍不住对她好,没有寻常师父的严格,反而更像对孩子。

谢知秋感恩两位老师给了她难得的机会,自然对他们二人十分敬重,如此一来,她亦更得两人怜爱。

不过,谢知秋虽然打着学棋的旗号,但实际上并不是来学棋的,这点大家都心知肚明。

蹭甄奕的名气这种目的,真讲出来并不光彩。

但李雯并未因为自己被当作幌子而生气,也并未因为大人们的刻意安排而迁怒一个年幼小孩。

相反,她在亲眼见过这女孩后,对谢知秋的才能十分欣赏,有意地给她留出时间、安排机会,好让她能顺利去学堂后面隔着墙听学。有时丈夫没有空,她也会帮着提点谢知秋的文章。

谢知秋平时随李雯住在内舍,不可以去前来求学的男学子们的舍房,但书库、花园、后山之类公共的区域,只要有丫鬟陪同,她都可以走动。

她年纪还小,还没到男女之防最严格的时候,又有甄奕弟子之名,相对来说比别人自由。

除了她与师父一家之外,书院还有几位先生也携眷住在书院内,人口都不多,但谢知秋也有同龄人可交流。

在书院的生活,谢知秋起初忐忑不安,总担心做错什么事。

但日子长了,也就逐渐安定下来。

她白日看书,或者去书斋后面听先生们讲习,晚饭后随李雯师父一同学习棋术。

甄奕则隔三差五笑眯眯地看她写的文章,提点她学业上的困难。

谢知秋由于先前冒表哥之名写的文章得到的评价太奇怪,她便多长了个心,向温闲表哥要来许多在鹭林书院能拿到甲等的文章。

来到白原书院后,她立即抽空读起来,待读完十余篇,心里多少有了分寸。

谢知秋发现,那些拿到较高成绩的文字,大多确有文采,也有自己的思考,但说起主基调,都是遵照书本的圣贤之言、为当今王朝歌功颂德的。

绝没有像她这样,真将自己心里想的东西毫无遮掩地写出来,甚至在质疑权威之言。

如此一来,谢知秋便明白,原来写得好不好、真不真尚在其次,最关键的地方,是绝不能触及上位者的逆鳞,即便真要写出来,措辞也要委婉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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