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可算是玩大发了啊。”
硝子回想着几人最后的得出的结论, 一时间有些感慨，任务首秀就能遇到了这种事件，这运气都可以去买彩票。
“唯一有联系的咒灵也被拔除了, 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面对一看就很复杂的咒灵求助事件，硝子觉得自己一小小医疗人员，状况已经超出了能力范围。
虽说躺平跟着身边两人就好，但她隐隐约约感觉到了自己咒力在运转上出现滞涩。
虽不清楚为什么, 好在自己也不是什么战斗人员, 遂把自己咒力运转压到最低。
五条悟耸耸肩, 对着两人说道,
“那咒灵不是说了么, 让我帮它, 无论背后的人是谁, 最起码表面上看起来, 他有求于我。”
一边说着，一边和衣躺下，
“所以，一定会再次找过来的。现在嘛，时候也不早了, 我们先休息吧，养精蓄锐。”
夏油看见五条悟的动作，张了张嘴，
“悟, 你有没有觉得…”身体里咒力有点奇怪？
但在五条悟翻身回看他, 用眼神表示再重复一遍时,
夏油摇了摇头, 低声说了句没什么。
几人为确保安全, 最终决定休息在一个房间里，出什么事情也好及时支援。
硝子对两人自发把她夹在中间的举动表示无语，但对同期们默契的保护举动表示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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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怪异在这里就开始发生了，只是这几人身陷其中无法察觉，仅凭着潜意识在做一些防卫性质的事。
咒术师一般会在晚上出任务，是因为咒灵多喜欢在夜间活动的缘故，尤其在这种深山老林里。
再不济也是要仔细探查一番周围环境再作罢的，基本不会出现这么早休息的状况。
但这三人身陷其中，没察觉的到自身行为的异常，就这么毫无防备的睡了过去。
这一觉三人睡得很沉，仿佛要把之前积累的所有疲倦都一扫而空。
当硝子睁眼时，被面前摩肩接踵的咒灵吓到无法出声，她下意识地看了看两位同期。
那两位对此毫无所觉，还在睡觉。
不应该，不应该，为什么会是自己察觉到最先醒来？
硝子不敢轻举妄动，面对在四面八方围着他们的咒灵。
深吸一口气，将指甲嵌入掌心，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试着去叫醒两人。
但没等用手去推人，周围的咒灵突然开始躁动起来，
“不要…打扰。”
“睡眠…人类…很…重要。”
“重要…”
各式各样的声音此起彼伏，男女老少高低尖哑充斥在硝子耳边，让人觉得头皮都要炸掉了。
慢慢把手放下后，骚动逐渐平复，硝子松了口气，看起来暂时没什么危险。
没过一会，五条悠悠转醒，六眼在主人醒后，便开始尽职尽责的收集周围的信息。
还没学会反转术式的五条悟，被巨量的信息打了个措手不及。
揉着脑袋消化了一会，对着硝子说，
“二级咒灵263只，一级25只，暂时没有特级。”
“这咒灵数量都快和夏油差不多了吧！”
“不算特级的话，确实。”
五条悟揉了揉眉心，继续对硝子解释，
“而且，在我眼睛里，这些咒灵全部都是一种咒力流向，留下的也是同一种咒力残秽。”
硝子彻底惊呆了，夏油手中的咒灵，即便被收服了，也依旧会保持原有的咒力流向的。
说罢，两人转头向夏油看去，人还是没醒。
硝子还没问出口为什么会这样的缘由，五条悟便开口，
“我们的咒力在被侵蚀，因为无下限的缘故，我察觉的最晚，你应该早就意识到了吧。”
硝子点点头。
自从醒来之后她就试过了，发现自己身上咒力已经变得不像以前那么调动灵活。
其中有一部分变得僵硬，就好像是别人的咒力硬塞进自己身体一样。
“杰估计是受的影响最严重，不光自己的咒力被侵蚀，手中的咒灵恐怕也在躁动。”
硝子听后，有些烦躁的挠了挠头，看着依旧围在三人周围的咒灵，
“杰什么时候会醒？”
话音刚落，耳边就传来夏油略带疲惫的声音，
“我醒了。”
夏油使劲摇摇头，像是想让自己的脑袋更清楚一点，
“我刚刚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到了一个人，在不停的吞噬着咒灵的咒力，整个梦境都很痛苦。”
“但是大部分现在都记不清了。”
咒灵们看见最后一人也醒了过来，再次躁动，
“醒了…都醒了。”
一面说着，一面靠近五条悟，呆滞的神情上竟然带上了一点急迫，
“神子，神子…帮…”
“杀…”
“杀…掉我。”
…
“带路。”
*
三人走在路上，前面是一群带路的咒灵。
这场景放在往常绝对是说不出的怪异，但在此刻，没人来得及顾及这个。
“我们的咒力在持续被侵蚀。”
五条悟看着身后两个状态不佳的同伴，对着前面的咒灵们率先展开话头，
“在这么下去，你想杀掉我们易如反掌。”
身前的咒灵齐齐转头，一同盯着五条悟，是绝对的恐怖片效果，但脸上的表情却带上了实实在在的愧疚，
“咒术…失控了…”
“对不起。”
五条悟虽然平时说话嘴上没边，但也不会在大事上口无遮拦。
现在这么说话其实是在替同伴试探，最好拉一波仇恨，这样即便发生了什么，自己也能分担一大部分注意力。
五条悟状似无所谓地摆摆手，
“那作为补偿，路上就陪我们说说话呗，就当缓解一下紧张情绪。”
“为什么上次说了几句就失控了，这次坚持了这么久？”
没有拒绝的权利，咒灵们只能老老实实的回答，
“多了…力量强，好…控制。”
“越靠近你力量越强？”
“是。越远…本能行动。”
“你怎么知道我的？”
这些咒灵们罕见的沉默了一瞬，才缓慢开口，
“有个脑子，想…占据我…的身体。”
“我用咒力…反向侵蚀它，在它记忆里看见的，你很厉害，让他忌惮。”
不是附身而是侵蚀咒力？那么当时咒力被完全侵蚀掉后，看那些咒灵的情况，应该是会变为这人的傀儡。
对于三人而言，这个结论不难推出。
那么剩下的部分就是要确认这人立场倾向。
咒灵说的话越来越清晰明白，说明离人越来越近了。
不过五条悟在听到“脑子”这个词后，就沉默了下来，陷入回忆中。
五条悟这孩子打小就聪明，所以清楚地记得小时候钟离先生也驱赶过一个长得很恶心的脑子。
世界上这么反人类的存在，应该不会多到让人两次遇见的是不同品种。
遂开口确认，
“是个脑袋上带牙齿的恶心玩意儿？”
咒灵们齐齐露出惊讶的表情，着实是带些恐怖式的搞笑，显然没想到对方也会清楚这个奇怪的脑花，
“是的。”
听到肯定的答案后，五条悟虚握了握自己的拳头，感受着流失的咒力。
用“流失”这个词形容其实不太准确，在六眼看来，更像是中了某种游戏的魅惑。
力量其实没有消失，只是染上了别人的颜色，在必要时会被对方强制征用。
“为什么自己不去找，反而要我们过来？”
前面的咒灵没有多犹豫，直接回答，
“很抱歉，‘神子’这个词，是我刚夺回自己神智那段时间说出口的，那会记忆错乱，说出来并非我本意。”
“之后就算想出去找，但因为身体被人打坏了移动不了，所以就想着，可能这样也挺好。”
“那你为什么不自杀？”
“自杀处理不掉尸体，会被利用。”
“放火烧啊。”
“会波及到村民。”
“他们打伤你了，而且你报复的手段也挺激烈的，不是吗？”
“？”
咒灵脸上出现了一瞬间的迷茫，像是在考虑自己到底做没做过这种事。
“我记得，只是让打伤我的人受到了同样的伤害。”
五条悟看着眼前的说话的咒灵，扭头对着夏油说道，
“杰你看这里，有个比你还过分的大善人欸。”
被调侃的咒灵扯了扯嘴角，成功的咧到耳朵根，对人的调侃没怎么在意，反而提醒三人注意脚下。
在五条悟这个主要发言人减少说话次数后，剩下两人才发现咒灵背后这人竟然有点话痨属性。
一边对面前几人说自己咒术特点，一边还絮絮叨叨了一堆睡觉不可以直接躺在地板上，一定要盖被子，不然会肚子痛这种事。
啰啰嗦嗦的样子，惹得硝子在这种咒灵环伺的环境下都忍不住笑了起来，扭头暗暗说了声男妈妈。
对这个陌生咒术师的警惕就在这交谈中一点点消散，这人声音语气里虽然充满了的妈妈般的母爱，但却不让人反感。
反而让人开始期待与其见面的时刻，一定是个超受女孩子欢迎的温柔帅哥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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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步了解情况后，几人的交流也大胆了起来。
“我觉得我们动作需要再快点，越靠近我侵蚀越快，万一出现个意外，你们还手的力量会大大削弱。”
“我们现在没觉得侵蚀速度有多快啊？”
说话的咒灵被说的有些难为情，但还是温和地解释道，
“我现在控制不了自己咒术，只能无差别侵蚀范围内的咒力，你们又都是特级，三个一起来所以就会慢一点。”
“但这样就出现一个问题，假如现在那个脑花来了，因为均分侵蚀的缘故，我也阻止不了他对我的入侵。”
“我的身体因为上一次和脑花抢夺控制权，已经崩坏的很严重了。”
咒灵的脸上做不出细致的表情，倒是一个很好的隐藏细小情绪的方法，
“所以一定要快点，趁着你们还足够强大，趁着它还没发现，杀 掉我。”
咒灵背后的这人平静地请求着别人杀死他，好像对他来说这是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甚至在说出这句话时，神色中没有丝毫的挣扎，像是已经认定了这就是他的命运。
气氛有一瞬间变的滞涩。
为什么不求救，或许我们之间有能救你的办法？
这是没说出口的话。
夏油叹了口气，他现在不好受，说不清是梦醒后遗留的感觉还是别的什么，只是他自梦醒就对这咒术师产生了莫名的感情，遂开口，
“先带我们过去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