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络落被霍顷带到了一片旷地上, 陈络落选了一块较大的石头躺着,霍顷就坐在石头下面。
两人沉默着,后面是热闹的黑市, 前方却是广袤的天地,抬头甚至可以看到漫天的星球, 大大小小,而这些都是其他的裂缝。
天空是深蓝色, 看不出是深夜还是白天。
陈络落躺在石头上, 双手撑在脑后, 感受风吹过的轻柔。
“你没什么想问我的?”陈络落问道, “刚才你应该一直跟在我身后吧。”
“嗯。”霍顷靠着石头, “但你现在应该不想让我问你这些事情。”
陈络落一噎,“你还是问我吧。”
霍顷眼中多了些笑意,“那我就不客气了。”
“第一, 你为什么能混入怪物当中而不被发现。第二, 刚才你为什么会出手救那个怪物小女孩。第三,那个黑袍怪物对你的态度为什么这么奇怪。”
陈络落:“……”
“你确实不客气。”
霍顷顿了一下,“第四……”
陈络落头痛,“还有第四啊。”
“第四就是,你要是不想说, 就不用说。”霍顷笑了一声, “我不在乎这些问题的答案了。”
陈络落一愣。
陈络落有些稀奇的往下看去, 正好对上了霍顷的视线,两人都没有挪开视线, 陈络落眨了下眼, 躺回了石头上。
陈络落看着天上的那些星球, 抬手指着, “那些都是各种裂缝,而王庭就是位于最中间的那一个,看见那个发着金光的吗,那就是王庭。”
霍顷顺着陈络落指着的方向看去,点头,“嗯。”
“我们现在是在一个A级裂缝里,所以距离王庭的距离更近一点,能看见的东西更多,在C级或者D级就几乎看不见中心。”陈络落说道,“每个裂缝中间都有一根无形的通道相连,就像是城市的道路一样。”
“嗯。”
陈络落叹了一口气,“我以前就觉得,其实裂缝里也挺漂亮的。”
霍顷没有再开口。
陈络落憋了一会儿,“霍顷。”
“嗯?”
陈络落又歪着身子,低头朝着霍顷看去,却突然对上了一朵太阳花傻笑的脸,下意识往后仰了仰,“这什么?”
“我买的。”霍顷说道,又从口袋里摸出了几个小玩意儿,“这些也给你。”
陈络落愣着接过来,发现这些小东西都是他刚才在黑市里感兴趣,但没买的。
陈络落拿着一个玻璃罐,里面还有一只尖叫虫,估计是累了,四脚朝天躺在里面装死。
陈络落猛地想到什么,“你哪儿来的金币?”
霍顷顿了一下,“顺的。”
陈络落:“……很好。”
他都没想到还能顺一点。
陈络落笑了起来,霍顷也勾了勾唇,“心情好些了吗?”
陈络落笑意一收,一本正经,“勉强吧,稍微好了一点。”
霍顷站起身来,站在陈络落面前,陈络落不习惯被人俯视,也微微坐直了一些。
霍顷看着陈络落,像是想说什么,但半天没能说出来。
陈络落双手撑在身后,都快发麻了,“你到底想说什么?”
“上次生日,谢谢你陪我。”
霍顷盯着陈络落,伸出手,抱住了陈络落。
陈络落一愣,身体僵住,脑子空白了那么一瞬间,然后一头雾水,“这不是已经过去了吗?而且你也道过谢了。”
霍顷唇瓣微动,“今天——”
霍顷话还没说完,身后的黑市中突然传来了刺耳的警报声,巨大的光罩逐渐笼罩裂缝,深蓝色的天空像是渐渐被笼子锁在里面。
陈络落一惊,然后骂了一句,“草,他们效率也太高了。”
陈络落一把从石头上跳下来,抓着霍顷的手,从口袋里摸出乌咪的耳链,迅速在空中划出一个裂缝出口,拉着霍顷就跳了进去。
在漆黑的通道当中,陈络落用力在手心划破一道口子,再次在通道旁边划出一个弯道,拉着霍顷转了个弯。
警报声时时追随在他们身后,陈络落踩上一个D级裂缝,拉着霍顷,毫不犹豫冲出来那边的光屏。
落在人类世界的地面,陈络落差点没站稳,脸色苍白,被霍顷扶了一把,这才免于脸着地。
他真是太小瞧王庭的效率了,也是他这些年懈怠了,就差那么一点点,他们就被关在裂缝中出不来了。
陈络落手心还在流血,霍顷拉住陈络落的手,看着他猩红一片的手心,“你……”
“我没事。”陈络落说着,哈哈干笑了两声,将手抽回来,放到身后,“这是速度最快的办法了。”
霍顷盯着陈络落,陈络落被看得浑身不自在,摆摆手,“时间不早了,你回去吧,我也困死了,先回去睡觉了。”
说着,陈络落就捏着手心迅速往小区的方向跑去,霍顷看着陈络落的背影,垂着眼眸,不知道在想什么。
陈络落一路冲回了自己家门,打开客厅的灯,大黑从卧室跑出来,哼哼唧唧叫了两声,然后绕着陈络落转圈,带着些焦虑的意思。
“没事。”陈络落说道,“就只有一点小伤口而已。”
陈络落将霍顷给的太阳花还有其他小东西放在桌上,发了会儿呆,然后去卧室拿了药箱,把自己手心包扎了一下。
陈络落瘫在沙发上,感受到空气中的波动,猛地抬眸看过去,身体紧绷,做好了攻击的准备。
空中出现一个裂缝,金色小短靴踩了出来,卷毛青年看上去神情恹恹,略带幽怨的看了一眼陈络落,然后就自己坐到旁边沙发上去了。
陈络落猛地松了一口气。
乌咪直接炸毛,“供应商你偏心!”
陈络落:“……我怎么偏心了?”
“今天在黑市,你居然偏向那个人类!”乌咪说着,“乌咪大人很伤心,乌咪大人精心打扮,就是为了来帮助供应商,可是你居然没有选择乌咪大人!”
陈络落想到黑市的事情,头疼。
乌咪满脸幽怨,正想继续开口,鼻子动了动,猛地凑到了陈络落旁边,“你受伤了?”
“没有。”
“乌咪大人都闻到血的气息了!”乌咪上下打量了一下陈络落,然后一把抓住了陈络落的手,凑到鼻尖闻了闻,“这么浓郁的血的味道,难道今天裂缝的警报是因为供应商你?!”
“……”
哪壶不提开哪壶。
乌咪盯着陈络落,猩红的眼睛中瞳孔微微变化,然后突然笑了起来,“看来供应商的秘密快瞒不住了。”
“是啊。”陈络落自暴自弃,“干脆就让王庭把我带回去吧。”
乌咪吊儿郎当坐到陈络落旁边,“如果乌咪大人把供应商的行踪告诉王庭……”
陈络落睁开眼,看向乌咪。
乌咪带着几分狡黠笑了起来,“乌咪大人当然是开玩笑的啦!供应商是我的,要是被王庭带走了,那供应商肯定就当不了乌咪大人的配偶了!”
“乌咪大人可以保守秘密,不过供应商要不要给乌咪大人一点好处?”乌咪满脸期待看着陈络落。
一旁大黑忍无可忍,跳到了乌咪和陈络落中间,冲着乌咪叫了一声。
乌咪瞪大眼睛,“你个笨狗,你的口水都到我脸上了!”
“汪汪汪!”
陈络落抱着大黑的脖子,“冷静一点,大黑。”
乌咪抽出帕子,擦了擦脸,顺带着冷冷瞥了一眼大黑。
“所以乌咪大人想怎么样?”陈络落问道,带着几分困倦,打了个哈欠。
“我想——”乌咪看向陈络落,目光中带着亮色,“知道供应商的名字。”
陈络落瞥了眼眼乌咪,“名字?”
“对啊。”乌咪带着几分期待,“怪物最重要的除了自己的领地,就是名字了,只有贵族种才会拥有属于自己的名字,而且交换名字可是最有仪式感的事情。”
“供应商,乌咪大人想知道你的名字。”
陈络落看向乌咪,“作为人类,名字只是一个符号。”
“陈络落。”陈络落说道,“我的名字。”
乌咪瞳孔微微紧缩,然后就想要扑到陈络落身上,被大黑一屁股挤开了,面对大黑的獠牙,乌咪已经没心情去吵架了,满脸高兴。
“落落,乌咪大人记住了。”乌咪笑嘻嘻捧着陈络落的手,“乌咪大人会永远记住这个名字,这可是未来配偶的名字。”
看着乌咪自顾自高兴,大黑翻了个白眼。
“不过落落你在裂缝中留下了鲜血,处境可就危险了。”乌咪说道,看着陈络落,眨巴眼睛,“不如到乌咪大人的领地去,怎么样?乌咪大人的领地很大,而且很安全,乌咪大人肯定会好好保护你的。”
陈络落看着乌咪,“不去。”
乌咪一撇嘴,“落落真是无情,明明今天乌咪大人都感觉落落马上就要去我的裂缝了。”
“我要是进了你的裂缝,你会让我回到人类世界吗?”陈络落反问。
“那当然——”乌咪拉长调子,一笑,“不会啦!”
“乌咪大人会把落落留在身边,绝对、绝对不会让落落你再进入人类世界呢。”
陈络落冷哼一声。
乌咪仍旧笑意盈盈,看着人畜无害的模样。
陈络落想到什么,去卧室里拿了天平出来,顿了一下,“借我一个金币?”
乌咪一愣,然后就笑了,直接从口袋里摸出了一袋子金币,“乌咪大人的就是落落的,都给你。”
陈络落打开袋子,只拿了一个金币,放到天平上,“把我的书包拿回来。”
今天跳到河里的时候,书包还丢在岸边呢。
天平上的人头看了一眼那个金币,满脸嫌弃,但还是同意了,书包出现在陈络落脚下。
陈络落拎着书包,“你可以在房间里选一样东西走。”
乌咪叹了一口气,“落落总是这么客气,明明早晚都是乌咪大人的配偶。”
“赶紧选东西。”陈络落说道。
乌咪勉为其难看了一圈,看向桌上的太阳花,“那就这个吧。”
陈络落顿了一下,“换一个,桌上这几个东西不换。”
“嗯?”乌咪摸着下巴打量了一下桌上这几样玩意儿,“好吧,那乌咪大人就要那边的套娃。”
一旁大黑带着嘲讽意味的哼了一声。
乌咪恶狠狠瞪了一眼大黑,“这是落落送给我的!”
大黑翻了个白眼,一副懒得搭理的模样。
陈络落打了个哈欠,“我困了,乌咪大人还是先回去吧。”
乌咪看向陈络落,笑出小虎牙,走过去,拉着陈络落的手,在上方轻吻一下,“好的,晚安。”
“我亲爱的供应商落落。”
说完,乌咪不等陈络落反应,撕开裂缝就跑了。
陈络落看向自己的手,动了动手指,把刚才绑的绷带拆开,发现手心的伤口已经开始迅速愈合。
陈络落顿了一下,“下次对他好点吧。”
……
陈络落很快回到卧室就睡着了,这一整天发生的各种事情,并没有影响到他的睡眠质量。
凌晨四点多。
一个黑影踩上了陈络落卧室的阳台,脚步很轻,带着夜色的微凉,走进了卧室。
在月色朦胧的光线下,逐渐露出了冷峻的眉眼,男生看向床上睡成大字的人,带出些笑意,走到了床边。
少年睡得很香,脸颊肉被压住,嘴唇微微嘟起,侧趴在床上,被子已经滑落到了腰间,睡得毫不设防。
睡在客厅的大黑猛地坐起来,耳朵动了动,带出些杀意,正要开始叫,又像是感受到什么,顿了一下,冲着卧室门龇了龇牙,带着几分恼怒,又趴了回去,但视线仍然落在卧室门口。
听着少年均匀的呼吸声,霍顷半蹲在了床边,看向陈络落的手,注意到对方已经没有伤口的手心后,微微一怔。
不过也只是一瞬间,霍顷很快又将视线落在了陈络落脸上,看了许久,才微垂眼眸,从口袋里摸出了一枚指环。
呈现灰白色,材质未知。
霍顷小心翼翼将指环套在了陈络落的手指上,然后看向陈络落,声音几不可闻。
“生日快乐。”
霍顷顿了一下,“这只是回礼。”
沉默许久,如果不是呼吸声,霍顷仿佛已经离开。
“还有……”
霍顷肩膀微微垮下来,嘴唇微动。
霍顷眉眼柔和,轻轻俯身,嘴唇印在了指环上,闭眼虔诚而郑重,呼吸柔柔落在陈络落的手背上。
似乎是感觉到什么,陈络落指尖微微一动,霍顷猛地睁开眼,站起身来,再一转眼,除了飘动的窗帘,卧室内已经没有了任何人的身影。
床上少年翻了个身,抬手遮住了眼睛。
*
第二天,陈络落看了一眼闹钟上显示的时间。
九点。
好消息,今天是周末。
坏消息,他被吵醒了。
陈络落用生无可恋的表情打开卧室的门,看向那扇还在被人不断敲响的大门,门外还传来某个熟悉的声音。
“哥哥哥,你开门啊,我知道你在家!”
陈络落一把把门打开,然后“嘭”的一声,礼花掉了他满脑袋,陈络落面无表情对上了门外孟邗的傻脸。
“生日快乐!我亲爱的哥!”
陈络落:“……谢谢,我现在很快乐。”
孟邗已经轻车熟路提着东西进来了,“我妈说了,她今天实在太忙,生日礼物已经给你准备好了,就是这儿,你接一下,可沉了,也不知道是什么玩意儿。”
“对了,我们今天的计划就是,我买菜,你休息,然后我做饭,你休息,反正和以前一样,今天就听我的安排就行。”孟邗一口气说道,“当然了,哥你要是有其他意见也可以提出来。”
“……”陈络落沉默,然后摆摆手,“随便你吧。”
陈络落孟邗手里的盒子接过来,感受了一下重量,怀疑孟女士往里丢了一堆砖头。
陈络落把盒子打开,一旁孟邗也好奇凑了过来。
【高考状元笔记全套】
陈络落:“……”
孟邗:“……”
孟邗:“哈哈。”
陈络落把盒子关上,然后放到卧室里去了,一本一本翻动了一下,确定这就是一套普普通通的学习资料,然后才放弃。
孟邗撸起袖子,一副准备大干一场的样子,一边转过头看向陈络落,“对了哥,今年生日,还是我们两个人过?”
陈络落愣了一下,然后一脸无所谓,“就我们两个……”
话还没说完,他放在卧室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陈络落看了一眼备注,接通。
陈络落:“黎哥?”
陈黎的声音从对面传来,“小落弟弟,今天你过生日吧,要不要出来一起过?今天我们一点事儿都没有。”
陈络落顿了一下,“要不要来我家?”
陈黎回应迅速,“那太好了,下午四点我和霍顷一起过来。”
像是怕陈络落反悔一样,对面很快就挂了,一旁孟邗凑过来,“是黎哥和霍顷吧,那多做几个菜。”
陈络落坐在沙发上,打开手机,才发现昨天晚上十二点收到了不少信息。
班级群里还统一队形给他说了生日快乐。
陈络落一一回复。
孟邗在一旁偷偷看向陈络落,注意到陈络落脸上不自知的笑容,偷偷拿出手机拍了张照片,给孟女士发了过去。
【孟邗:我哥看着挺高兴的。】
孟女士还没有回复。
下午四点,陈络落的家门准时被敲响,孟邗看着比陈络落更高兴,一脸兴奋去开门了。
陈黎非常坦然的接受了孟邗的热情,然后迅速打开了话匣子,两个人简直将‘投缘’两个字表现得淋漓尽致。
“小落弟弟,生日快乐啊!”陈黎将买来的蛋糕放到桌上,手里还提着一箱啤酒。
“十八岁了,喝一点没关系吧。”
大黑冲着霍顷和陈黎龇了龇牙,威胁似的叫了一声,然后就走到陈络落旁边去了,目光紧盯着霍顷,就好像不盯着他,陈络落就要被抢走了一样。
霍顷也看向陈络落,“生日快乐。”
陈络落看着面色如常,“谢谢。”
孟邗高高兴兴,“还好你们来了,要不然又只有我和我哥过生日,毕竟十八岁,两个人过也太寒酸了。”
陈黎挑眉,“说起来霍顷十八岁生日就是两个人过的,我倒是觉得一点都不寒酸,很有意义。”
孟邗一愣,“啊?霍顷过生日?”
“嗯,小落弟弟和霍顷的生日就差三天,还挺有缘的吧。”陈黎笑嘻嘻说道。
孟邗诧异了一下,然后恍然,“那肯定是黎哥你和霍顷一起过的吧。”
陈黎意味深长笑了笑,没说是也没说不是。
几人一起忙活了一顿,弄了一个火锅出来,陈黎开了三瓶啤酒,在孟邗苦哈哈的视线下,给了他一瓶可乐。
霍顷看了眼桌上的啤酒,压低声音,“你能喝酒吗?”
陈络落尝了一口,觉得和汽水差不多,比汽水还难喝一点,但喝醉不至于,于是点头,“可以。”
霍顷放下心来。
孟邗开了电视,选了一个喜剧电影,兴致盎然推荐,“这部电影最近可火了,特别沙雕,里面那个变身真是……”
说着,孟邗视线突然一顿,“嗯?哥你手上是什么?”
一旁陈黎也顺着孟邗的视线看了过去,注意到了陈络落手指上的指环,眼角一跳,猛地看向一旁霍顷。
霍顷捧着啤酒,像是什么也不知道。
陈络落也低头看了一眼,抬起手,语气里藏着笑意,“我也不知道,今天早上起来的时候就在我手上了,不过看着没什么危险,还挺好看的,我就没丢。”
孟邗看不懂这个氛围,打量了一下这个指环,疑惑,“这东西好看吗?”
虽然他哥手长得漂亮,戴什么都好看,但这个指环也不算好看吧。
孟邗话刚落,陈黎搭着孟邗的肩膀迅速转移了话题,“诶,这个牛肉丸好了,快吃。”
“哦对对对。”
霍顷看向陈络落的手指,陈络落注意到了霍顷的视线,扬起手在霍顷面前晃了晃。
“我觉得挺好看的,孟邗那是没眼光。”
霍顷一顿,“嗯。”
“而且还是个道具。”陈络落看了一眼,“挺实用的。”
“就是有点扎眼,还是找根绳子串起来带脖子上吧。”陈络落嘟嘟囔囔。
*
王庭内,长着毛茸茸大尾巴的侍女端着精致的点心,穿过长廊,又上了古堡的台阶。
像是踏入了另一个世界,明明应该是大厅,却是一片草木盎然的平原,中间摆着一张桌子,在花香馥郁之中,黑色长发的俊美男性怪物威压惊人,正死死盯着桌上的小瓶子。
小瓶子里装了些血液。
“殿下。”
“他受伤了。”俊美的怪物带着怒意,眉眼间杀意磅礴,“那些没用的怪物,我只是下令将他抓住,他们竟然让他受伤了。”
瓶子猛地被捏碎,里面的鲜血却浮在半空,没有受到破坏。
发了一通火,男人闭了闭眼,靠在精致的椅背上,看向跪着的侍女,“父亲怎么样了?”
“王的身体……比之前更差了。”侍女说道,尾巴在不自觉的发抖。
“……嗯。”
男人神情淡淡,看不出情绪,只是低低应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