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今日工时9小时40分，已按D级工时兑换比例转化为48点积分，将于月底统一发放。”
下班打卡成功后，夜凌和往常一样，精神疲惫且麻木。
大门打开，他踏上了通往工厂出口电梯的传送带，心底在默默的算着积分。
“这个月还有6天，剩余60积分，待会还得去医院，药也不多了，食物也是...”夜凌一边盘算着一边缓步的在传送带上步行着。
“这次就只兑换一些镇定安眠药物吧，撑到下个月再说，治疗神经衰弱的专门药物太贵了...”
糟糕的睡眠让夜凌苦不堪言，诡异的梦和长时间睡眠不足使他的精神状态一直都很差。
然而这两天他并没有再做梦，虽然还是睡不好，但至少神经没那么紧绷了。
夜凌伸出双手握了握拳，深呼吸了一口气，看着不远处的检测区间，“这两天没有再做梦，是药起作用了吗？还是...祂，那个神秘的人形生物？”
每当夜凌想要回忆起神秘人形的轮廓，大脑都会刺痛，让他无法完整的回忆。
以往的梦虽然也很诡异，但仅是回想起来断断续续的片段，想不起来一些细节，并不会让他感到不适。
对于夜凌来说，好消息是他不会一睡着就轻易的做梦了。
可结合此前的种种，他也不知道这到底意味着什么，到底是他病情好转了还是自己发生了一些更难以解释的变故？...
夜凌从来不是乐观主义的人，至少在大多数时候都不是。
在经过每日例行的检测区间后，夜凌乘上了电梯，降到了月台上排队等待列车的到来。
月台上的人并不是很多，夜晚的3号线终点站只有隶属食物加工车间的工人们，每个人脸上都很疲惫，但还是整齐的排着队列候车。
星城律法规定，除了在规定的区域和列车上，非特殊情况禁止使用个人终端。
城市里到处都是监控，没人会想被监察处和大教堂盯上。
夜凌强迫自己不去回想前两日梦中的那个月台，安静的等待着列车的到来。
在等待了十多分钟后，终于排到了夜凌上车。
“列车Y28已到站，请按评级排队，先下后上。”
......
“列车已到达医疗中心，请有序上下列车。”
夜凌下车后，来到了电梯前。
他打开了自己的个人终端，伸手贴近电梯的终端感应装置扫描后，终端跳出一行字。
“身份已确认，编号D3562,夜凌，预约的精神科已排号，是否需要挂号？”
夜凌按下终端上的“是”后，走进了电梯。
电梯缓缓上升，来到了精神科的楼层。
出了电梯后，一个女性护工AI投影出现在夜凌面前，面无表情的对着他说道：
“已自动挂号至精神科第4科室，挂号时长为10分钟，单次诊疗费用20积分/次。”
“直走左转第二间，请不要东张西望，保持肃静。”
夜凌径直穿过了投影，走向第4科室。
自从来了A-25星城以后，几乎每个月都要来一次，而这个月是第二次，他已经很熟悉了。
来到第4科室后，门上的电子屏幕上显示：“简贰书/C级医师/编号C597”。
在按下门口屏幕上的挂号后，电镀的防窥视玻璃大门打开了。
一个身着白色医生长袍戴着眼镜的中年男性正在电脑前工作，头也没抬的说道：“坐，这个月你已经来第二次了，病情还是没有好转吗？夜凌先生。”
夜凌坐下后面带不解的向他问道：“简医生，为什么我吃了您开的药以后最近做梦反而越来越频繁了，还会产生幻觉...”
简贰书停下手上的工作，推了推眼镜，眼睛微眯看向了夜凌。
“幻觉？做梦？我给你开的药大多是镇定安眠的，只有专门治疗神经衰弱的是新药，可能是那个药物的一些副作用。”
“治疗神经衰弱的新药是科学院和我们医院联合研发的，除了一些小小的副作用，就是疗效可能会比较慢，因为之前的药物药性太强，副作用严重，所以才替换了新药。
“在动物试药和病患一二批试药中，反馈一直不错，也可能是每个人的体质不一样。”
听到简贰书的解释，夜凌心头的疑惑更胜。
“可我还是会时不时的走神，虽然这两天没有做梦了，但还是没有好转...我想停药一段时间看看...”
简贰书伸手打断了夜凌，严肃的说道：“我的建议是至少再服用一至两个疗程，你的病情是我的病患中最严重的一个，药物没那么快见效也是很正常的。”
夜凌局促的看向简贰书，连忙摆手道：.“呃，我不是怀疑您的专业，我只是没那么多积分了...这次我能先兑换一些镇定安眠的药吗？”
简贰书双手交叉看向了夜凌，淡淡的说道：“如果是这样，那我只能向系统上报你如今的情况了，想必会重新对你的状况进行评定。”
“试想一下，一个严重的神经衰弱患者，星河和大教堂会如何对你进行评判？尤其是在这个节骨眼上，你要知道，冬天就要到了。”
“我只是...”夜凌刚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一只放在膝盖上的手捏紧了拳头。
他在心底挣扎了一番后，叹了一口气，无奈的看向 了简贰书，面露惧色的央求道：
“那我能月底再兑换吗？您先给我开一些镇定安眠的药，我实在没有那么多积分了，月底我一定会再买最少2个疗程的药！请您不要把我的情况上报上去！”
简贰书听完后，嘴角微微的翘起，起身走到夜凌的身后，将一只手放在了他的肩上，俯下身子不急不缓的笑道：
“夜凌先生，很高兴你做了正确的选择，如果月底我发现你没有及时兑换，那么就不用我多说了吧？”
夜凌心头一震，急忙说道：“知道！知道！请您相信我！”
“行了，挂号时间也快到了，快离开吧，记得去药资处兑换镇定安眠的药，不要妨碍我接待下一个病人。”简贰书走到窗前，将双手背在腰后，头也不回的对着夜凌下了逐客令。
在夜凌离开了之后，简贰书拍了拍刚才放在夜凌肩头的手，眼中满是嫌弃和厌恶。
“一个底层的蝼蚁，也妄想向我求饶？可笑。”
“老老实实的当小白鼠不就好了？非得要我冒着风险说那些话。”
“不过这样一来，拿捏住了他，就能获得更多的新药实验数据了，他的情况上头一定会感兴趣的。”
简贰书收起略狰狞的神色，恢复了往常的平静，坐回了座位上。
他打开了电脑，从抽屉中拿出一个银色U盘插进电脑接口后，开始将夜凌的诊疗记录写下，经加密程序加密后指向性的上传到了另一端...
科学院内，一个到处是化学仪器和各种医学设备的实验室内，休眠中的电脑终端突然响了起来。
一个穿着淡蓝色科研工作服的高挑身影停下了手中的工作，走到了终端前，点开了消息。
“哦？一个有趣的小老鼠出现了。”
看完了消息，她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