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深山古刹,禅房中,空冥和尚幽幽醒来,不过此时的他神色疲惫,眼中毫不掩饰着悲伤,尘封的记忆被唤醒。
“夕儿,为父对不起你”
空冥和尚抱头痛哭,谁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姬长空,你好狠的心,自己亲孙女也下的去手”
“方丈”
门外传来声音,将空冥拉回现实。
禅门被轻轻推开,走进来一名老和尚,六七十余岁,发须皆白,身披红色袈裟,面目慈祥。
“师傅”
空冥和尚躬身行礼。
“空冥,你恢复记忆了吧”
老和尚问道。
空冥点了点头,前几天突如其来的一阵心悸感,令他头痛欲裂,随后一缕神魂之力融入他天灵宫,带来了一段尘封已久的记忆,令他备受煎熬。
“我早就知道这一天会到来,没想到这么快。”
老和尚有些感慨道,慈善的看着眼前这位自己最中意的弟子。
“十八年前,我从一处悬崖之下经过,见你伤势严重,全身经脉断裂,将你带了回来。”
“由于你伤势过重,神魂重伤,之前所有记忆都丢失,又无处可去,为师就把你收留了下来。”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记忆丢失的原因,你心如明镜,不沾尘埃,身具慧根,与我佛有缘,于是将你引入佛门,想不到这么快十八年就过去了。”
“短短十八年间,你就成就罗汉果位,只差一步便可证的菩萨,在那时我便知道,在你心底深处有一道魔念侵蚀着你,魔念未除,菩萨难成。”
“不知道你接下来有何打算”
老和尚说道。
“师傅”
空冥声音哽咽,一时之间竟不知道如何开口。
老和尚不仅救了他一命,更是将他收为亲传弟子,继承其衣钵,这十八年来,老和尚待他如何,他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为了帮他易经洗髓,硬生生的耗费了数百年修为,以至于如今的他修为寸步未进,更是倒退到八境初期。
老和尚对他期望很高,希望他成就第一位菩萨,将灵觉寺发扬光大。
可是如今他陷入两难,杀女之仇不共戴天,自己与姬长空的父子之情,早在十八年前之时就已断的一干二净。
如今,一方是师傅的期望,一方是血海深仇,此去寻找姬长空必死无疑,得到天阴体本源的他或许已经迈入半圣,十八年前的他自己已不是对手,更何况十八年后,造化法则残缺不全,罗汉金身有缺。
但有些事,明知道必死,但必须去做,遵循本心,这或许是一个人的本真,也是他成就罗汉的依仗。
“我……”
空冥哽咽道,他不想伤了师傅的心,但却别无选择,如果非要在二者之间选择一样,他选择报仇,无他,这是他内心深处的执念。
“我明白了”
老和尚拍了拍空冥的光头,嘴角含笑,从他的眼中他看到的是大爱,虽然可能结局是他难以承受的,但他依然选择面对,无惧无畏。
空冥的选择他亦很欣慰,若一个人连最后的本真都丢失了,那他也没有资格继承他的衣钵,又怎么敢将整个灵觉寺交付于他。
随后留下一本经书,黯然离去。
看着老和尚瞬间苍老的背影,走路微微踉跄,空冥眼角湿润,重重的朝着老和尚磕了三个响头。
“空冥,离去之前我也没有什么送给你的,这本经书里面或许有你想要的,我等你回来”
老和尚的声音传来,夹杂着对自己弟子的溺爱。
“师傅,徒儿不孝,让你老人家失望了。”
“痴儿,痴儿”
老和尚喃喃自语,虽然空冥的选择令他大感欣慰,但对他的打击却是无比巨大。
第二日,空冥便离开了深山古刹,背着戒刀走向了不归之地。
古刹深处,老和尚望着空冥离去的身影,嘴角带笑。
“徒儿,为师等你回来,阿弥陀佛”
离开了灵觉寺的空冥一路向东走去,运转法则之力,顿时长发披肩,此去一往无前,是去杀人的,他不想以和尚的身份去。
不过此去寻找姬长空之前,他亦要做好万全准备。
森林深处,空冥坐在石头上,双手郑重的拿出一本经书,这是老和尚临行前赠与他的。
翻开经书:“南无光明地藏王菩萨摩诃萨,佛坐西方光明山,如来会上一藏经,千手千眼观世音,普渡世人皆光明。”
“人中魔,眼中魔,眼里净光尽消魔,人果魔,眼果魔,眼中世人尽消落,人里明净,眼里明净,睁目净世……”
“这是闭目净世禅的修行之法”
空冥神色震惊,此经乃佛祖六大至高法之一,有无穷威力,乃历任方丈所持,没想到居然传给了自己,老和尚知道自己此行十死无生,便给了此法门,希望自己能够活着归来。
“师傅”
空冥此时心中不是滋味,老和尚对他恩重如山,或许只有来世才能报答他了。
随后压下心中杂念,陷入修行当中。
闭目净世禅乃修行双目之法,将全身法力,以及罗汉道果纳入双目穴窍,闭目修行。
汇聚全身所有修为于双目,一旦睁目,将开天辟地,净化世间,此法乃无上法门,可跨越神禁,不容于天道。
一旦使用此法,轻则全身修为消失,重则身亡,越是厉害的对手,此法所产生的后果越严重。
老和尚并不知道自己面对的是何等对手,可能是传说中的半圣之人,或许一旦动用此法,二人将同归于尽,但空冥毫不犹豫的修习。
若没有此法门,此去十死无生,或许连重伤对手的资格都没有。
……
此时的姬长空还不知道,一个他怎么也想不到的人居然归来了,而且即将站在他眼前。
不过就算知道了他也只会嘲讽他,一个十八年前的人,连完整的法则都没有,在他看来只是求死而已。
而且等他到来之时,自己或许已经成就半圣,那时的他可以俯视天下任何一人,圣人之下皆蝼蚁。
“大悲之兆”
天机阁阁主突然心中警兆,冥冥之中有了一丝感应,可细细推算之后却一无所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