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况似乎有点……不太对。”
韩圣谦从屏幕前抬头，却发现许芝云已经睡了。
“唔。”他扁扁嘴，放下电脑，凑到床边看着许芝云的睡颜。
许芝云睡着的时候，不再有强大的气场，面容的精致柔美会更加明显。
白皙的肌肤在床头灯的暖色灯光下渲染出温馨的色彩。
韩圣谦试探着伸出手，去触碰他的睫毛。
许芝云的睡梦受到打扰，人没有完全醒来，但不悦地挥了下手，像是驱赶什么。
韩圣谦无声地笑了起来，然后走到另一边上床，小心翼翼地凑过去，把许芝云搂进怀里。
……
住在十楼还会在深更半夜被人敲窗户，这简直是恐怖片里才会有的场景。
然而星际人不信鬼神，没有信仰，就算是目睹这种场景，韩圣谦也不会大叫一声“鬼啊”。
许芝云面无血色，看向窗的眼神颇为恼火。
韩圣谦举手投降状：“我的错，怪我忘了拉窗帘。”
夜色中，临街的路灯借了一点光芒，让韩圣谦能看清那人的模样——正是今天在餐厅那个逃命中破窗而入的。
“肯定是外来者，身上有一些设备，来意不明。”韩圣谦迅速做出判断，从枕头下摸出来一个小东西，才过去开了窗。
“请问有什么事？”
韩圣谦开了窗，来人往后退了一点，拉开距离。
韩圣谦瞥了一眼，确认这人只是踩着一块看起来十分简易的浮空板。
越是简易的悬浮板，使用起来越危险。
韩圣谦面无表情：“三更半夜扰人清梦，这样很不礼貌。”
来人干笑两声，“火气别这么大嘛，我是专门来找你的。”
韩圣谦冷冷地问：“目的？”
“鲁斯.戴维先生希望能够和您重新建立联系。”来人露出讨好的笑容，“您知道的，戴维先生去了联邦，一直没有办法联系到您。但是以您的能力，想要联系到戴维先生有很多种办法。”
韩圣谦：“你是联邦的人？”
这属于合理推测。
来人似笑非笑，并不正面回答，“我只是在联邦认识了戴伟先生，并帮他来带个话。”
“混进封阳星不容易，所以就趁着我出来找上门了？”韩圣谦笑容嘲讽，“我至今都不明白，为什么帝国的垃圾出了什么糟糕的事都想卷钱往联邦跑，联邦是垃圾场吗？”
复方的笑容僵住了。
韩圣谦把窗户一关，窗帘也接着拉上。敲玻璃的声音再次响起，韩圣谦掀了半边窗帘，一脸无语地往外看，比了个星际通用的没有歧义的骂脏话的手势。
对方终于安静了下来。
“目标的态度过于抗拒啊。”确认韩圣谦不会再开窗交流后，来人低声念叨了一句。
“怎么回事？”窗外出现一张脸的惊悚感褪去，许芝云也恢复了平常的状态。
“一点，历史遗留问题。”韩圣谦撇了下嘴，“你现在想听吗？”
“能说且我还不知道的那种？”
韩圣谦嘿嘿一笑，“现在不在星网的监控下，我可以说点平时不能说的。”
“比如？”
“比如，前总统鲁斯.戴维没有死，也没有进监狱，而是平安逃到了联邦，现在还想重新联系上我不知道又是想做什么。”
说起这个人，在韩圣谦看来也是挺能异想天开的。
“鲁斯这个人当年拉我做那个项目的时候跟问我：难道你不想打败你父亲的权威吗。我当然不想。只有我爸妈，我哥哥姐姐们都稳稳地在他们的位置上，我才能高枕无忧啊。
“但是这个蠢货不这么想，他认为我这么叛逆的人肯定和自己的老爹处不好关系，会很叛逆，认为这叛逆是可以利用的。他根本就不知道其实我参与这个项目还跟我爸和我二哥报备过。”
许芝云哭笑不得：“确实很令人意外。我也有个小小的疑问啊，为什么除了韩元帅，你只跟二哥说？”
“如果出了什么事，能直接带兵来捞我的只有我二哥，连我爸都不能轻举妄动。”韩圣谦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本来姐姐也可以的，但她现在退伍了，从政了，甚至和大哥的政治立场还不太一样。”
“总之，他们都活得很复杂哦。大哥走的是他外公、舅舅、母亲那边的路子，和我姐这种自军队走向政坛的，代表的是完全不同的群体。”
许芝云感慨：“这么看，做生意居然是相对单纯的。”
“那也不完全是。”韩圣谦吸了吸鼻子，“你还想听吗？”
“你说吧。”
“坦艾客州是封阳星的经济中心，但仍然被认为坦艾客州的商业世家不如帝都的，这里面最重要的区别就在于，坦艾客州的不参与政事，不站在党派背后。
“而活跃在帝都的，基本上都会不可避免地涉及站队，涉及到政治立场……没有人能跳出这个藩篱。”
许芝云突然想到了钟女士和韩元帅的婚姻——据他所知，钟女士比元帅小了不少岁，两人的结合也很符合这种资本以政治立场站队的模式。
许芝云忍不住问：“你父母的婚姻也是吗？”
说起这个，韩圣谦倒是笑了，神情轻松起来，“这倒不是，纯粹是我妈就好我爸这口。”
虽然没见过真人，倒是也在星网上看过韩元帅讲话。回忆起那张脸，许芝云也得承认，那是一张英俊、硬朗的脸，即使如今已经一百出头，还是充满魅力的中年人。
倒也不是不能理解……
韩圣谦想了想，自顾自地笑，“你是不知道我爸这人多离谱，他第一次婚姻是和政治立场完全不合的世家女儿，两个人凭着真挚的爱情结合，然后搞得自己里外不是人。”
“这也是现在我大哥跟我姐都在议会却分属两个阵营的缘故。至于我妈……我爸一朝被蛇咬之后就想直接找个立场统一的，最开始财团的立场和军队也是不同的，是我妈凭一己之力把整个财团整理成了她的一言堂，才成功跟我爸结婚。”
许芝云：“……”
他完全不知道自己还能说点什么，已经找不到合适的语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