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时年的到来,让原本融洽的氛围瞬间就降至了冰点,安思雨和段一弛两人谁都没有再去开口询问他来这里的目的,也没有再问为什么,因为陆时年一个眼神已经让两人噤了声。
安思雨紧张的时候往往都会觉得肠胃不舒服,此刻也是,她憋闷扭捏了半天,最终还是忍不住开了口,“我去趟卫生间。”说完迅速逃离了现场。
段一弛看安思雨离开之后忙拉着椅子坐到陆时年身边,“啊呀呀,你也不用看地这么紧,难道是信不过我?”
陆时年悠然拿起面前的白瓷杯子,其中泡的是王灿随身携带的今年新茶,“我没那么闲,恒实集团的徐总就在隔壁,你之前不是想和他们谈西部开发的项目?现在过去,应该还没走。”
段一弛眼中一亮,猛然起身就要往外走,刚迈出两步又撤回来,一把抱住陆时年,“我真是太爱你了!”
陆时年对于段一弛的日常表白本来是见怪不怪的,但他说这话的时候刚巧被安思雨听见,她神色怪异地看了两人好几眼,闹得陆时年有些不自在,犀利的目光毫不吝啬地射向了段一弛,对方顿时感觉到如芒刺在背,本来还想嘱咐安思雨几句,这下赶紧闭嘴,逃也似的离开了现场。
安思雨连拉
住对方都没来得及,只能看着他的背影小声嘀咕:“你走了,我跟谁去讨论事情啊。”而且还得独自面对陆时年,他要是问起他们为什么见面她要怎么说?
要是能说实话,那她还绕这么大一个弯子去找段一弛干嘛?
“点菜。”但陆时年好像也并没有要问什么的意思,只是扬起菜单冲王灿说。
对方接到指令,立刻推门而出,包间里最终就只剩下两人。
尴尬……
这是安思雨能够想到的形容两人之间气氛唯一的词语。
而为了缓解这让人窒息的尴尬,安思雨决定主动出击,“今天,不忙?”
“嗯。”陆时年悠闲地靠在椅背上,波澜不惊地看着安思雨。
她避开那目光,暗觉自己这个话题起得可真够烂的,关键陆时年也不是那种会接话题的人,接下去怎么办?总不能去问他工作上的事情吧,只能再想别的办法。
她思忖了半天,绞尽了脑汁才开口,“上次那个一日约会的感受我给你发文档了,你看了吗?有帮助吗?”
“嗯。”这回答的意思是看了,但是有帮助还是没帮助呢?
“我看了微博,你们的活动应该是那个最近火得不行的小鲜肉Mike吧?”安思雨前几天在宏光的休息区见到一群尖叫的少女
之后就顺势关注了下微博,发现对方剧透的一些细节和那天的一日约会一模一样,因此有了这番推测。
陆时年没承认也没否认,而是将话题又引向了别处,“你请?”
“啊?”安思雨晃了晃神才跟上陆时年跳跃的思维,点头道:“嗯,陆老板点菜的话,还请手下留情。”
陆时年没说话,只将目光放在了手中的菜单上。
话题再次戛然而止,安思雨好不容易积攒的勇气全都消耗殆尽,再提不起力气说别的话。她除了腹诽段一弛那个不讲义气的家伙,只能用沉默对沉默,说不准能以毒攻毒呢?
而不讲义气的段一弛此时正站在门口偷看两人,“我从来没见过情侣相处会像他们这样无趣又……无趣。”让他再多找出个形容词来都困难。
他拍拍站在门口踌躇半天,同样不知道该不该进去的王灿,“你老板,我兄弟,陆大少爷真是我见过最最最不解风情的人,急死我了!”亏得他匆匆和恒实的总裁敲定了时间赶过来,本想着能看个你侬我侬的现场直播,结果这二人实在太不争气。
“你说,他们这没了我就不会谈恋爱了!真是半刻都不能省心!”段一弛扶额喟叹。
王灿并没有搭腔,但是眼神里透着的意思分明
是怂恿他快点进去的意思,自己正好也能有个由头把旁边等候多时的服务人员送进去。
段一弛见他们翘首以盼,自己又已经把话放出去了,想退显然是来不及了,他解开衬衫衣领,松松筋骨,俨然一副要大干一场的样子,整顿好心情之后,大声揶揄道:“哟哟哟,你们这眉来眼去相看两不厌的,我是不是不该回来?”
安思雨如释重负地长舒一口气,朝段一弛投去求救的目光,“你忙完了?”
段一弛点头走向陆时年,“刚才无意间听到你们说一日约会的事情,怎么?你不是否定了这个策划,说流量小生引起的话题炒作过度,现场容易失控,太麻烦,不好处理吗?”
他的话像是往陆时年这滩死水里丢下了颗巨石,登时就引得他侧目圆瞪,嘴角迅速抽搐了一下,“你往董事会送策划案,他们目光短浅,看中蝇头小利,承诺承担一切后果,我没损失。”
不愧是陆大总裁,反应够快。
段一弛送去赞许的目光,“大家都用又屡试不爽的方法,为什么不试?”说话间他揽住了陆时年的肩膀,借着给他整理衣领的时机,凑到他耳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你少来,那几个老头子是你的对手?你要是真不同
意,他们翻不起大风浪,根本是假公济私。”
“效果应该不赖吧?”段一弛起身提高音量,望向安思雨,本意是一语双关,能听懂的却只有陆时年。
不明所以的安思雨以为他真的在问自己效果,也想着顺便能调节尴尬的气氛,就把宏光那些迷妹的反应叙述了一通,“看她们对Mike痴迷的样子,我估计现场应该真的会混乱不堪,到时候的安保是件麻烦事。”
“放心,咱们陆大少爷出马,绝对能妥妥贴贴解决这件事。”段一弛双手往陆时年肩膀上一拍,话锋一转,“倒是小思雨你的事情更难办。”
安思雨心提到嗓子眼,冲着段一弛一阵挤眉弄眼。
“小思雨,你的眼睛怎么了?不舒服?”段一弛关切上前,“是不是最近太累了,没有休息好?”
安思雨满目疑窦,咬着牙低声道:“咱们不是说好不要……”
“这就是你想到的办法?”陆时年看看安思雨又扫过段一弛。
安思雨莫名就有种被抓包的既视感,浑身忍不住发热,心也提到了嗓子眼,硬着头皮解释说:“找朋友帮忙出谋划策,也……是个方法啊,头脑风暴,集思广益而已。”
对啊,这不是很正常吗?没有问题也没有错,她到底怕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