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思雨缓缓放下手臂,她偷偷瞄一眼陆时年,现在这种情况再否认没用也没意义。
“沈暮欧是我高中同学。”安思雨记得之前和李媛说起前男友的时候并没有提过名字,而高中时候他们的恋爱也是地下的,知道的除了高星澜再没有别人,她不知道陆时年是不是这样都能查出来,所以用了个模糊的说法。
“他在富源大厦工作,我事先不知道,碰着了就随便聊聊。”沈家怎么着也有点势力,办公室里的情况应该不会随便传出去吧。
陆时年依然一句话没说,安思雨又道:“你不能要求我一点人都不接触吧?以后上班的话,也是会有基本的交流。陆时年,不管怎么样我都是个……正常人。”
她停了一会儿,去探陆时年的表情,似乎和之前没有什么变化,才大着胆子说:“是正常人就需要出去和人交流,我没你那么厉害,能把一切都规划好,像这种意外,不是我能控制的。所以你不要再说我是骗子之类的……”
陆时年似乎是相信了这个说辞,没有继续追问,但也没有要放过安思雨的意思,“继续脱。”
安思雨怔了怔,扒拉着褪到一半的衣服一点点完成了之前未完成的工作。现在的天气,哪怕
在空调房间,只穿一件内衣还是有些凉,她不禁抱住手臂缩在一起取暖。
陆时年投来更加寒冷的目光,让她知道这样绝不是结束。房间里的灯光刺眼,安思雨埋头低语,“能关灯吗?”
陆时年没说话,安思雨沉默了片刻,嘴唇已经开始有腥气传来,她半藏半掖地将最后的遮挡也褪掉,只是那双手怎么也无法从胸前移开,陆时年的目光此刻变成了火苗,一点点将她的羞耻感点燃。
那张红扑扑的脸娇艳欲滴,像初生的玫瑰一般。
陆时年扯掉领带,拉开她的手,压在身下,她闭上眼。
“睁开。”他的命令她不能违背,但是要对抗自己身体对这件事情的抵触却也拼掉了安思雨所有的力气。
然而就算是这样她也只是打开了一半的眼眸,却在陆时年眼睛里变成了赤裸裸的勾引,他的吻洋洋洒洒落下来,带着凉意,每一下都引得安思雨抽搐。
沈暮欧鄙夷的眼神不知道怎么忽然就冒出来,此刻似乎特别应景……
旖旎风光之后,安思雨累趴在一边。
陆时年每每看见这样的她,心底都会升起一股烦躁。他在这小女人身上花费的时间总比预想的要多,她有时候求饶,说不要再继续的时候,他总是很
乐得再来一次。
安思雨白皙的皮肤在灯光下附上一层柔光,鼻梁的轮廓再到嘴巴都分配的极好,是个耐看的皮囊。
陆时年不自觉就伸出手想去碰,却在最后时刻惊觉着收回。
他不知道心里翻滚的是什么,但他知道那感觉正在把他推到未知的世界里。
他得想点别的……
沈暮欧,沈家。和安思雨有没有更深的关系?
她如果一不小心又招惹祸端,处理起来会麻烦,还可能会危及到陆氏接下来的工作,一劳永逸的方法就是查清楚,再想办法阻隔安思雨把事情变坏的可能性。
为此,安思雨第二天接到邮件,是一张出门时间表。表中规定在工作找到之前,所有的出门活动都必须在早上八点以后,一天除去路上的时间只允许出门两个小时。
最后的备注还说除了面试之外其他事情必须报备清楚。
是怕她钻空子吗?这份表格一点可以诟病的地方都没有,合理的不像陆时年那种不管顾他人的性格做出来的。
竟然还知道除去路上的时间?
安思雨心里一暖,也不管是不是陆时年防止自己钻空子的手段,兀自就抓着一点不确定的温情,想着是假的也能换一份好心情。
投出去的简历到现在一份都没
有回音,安思雨再不从苦涩里找点乐子出来,恐怕就要被挫败感压垮。
“我想去佳佳那里看看。”吃早饭的时候安思雨对陆时年说。
每天两个小时的出门时间,本来就稀有,如果无所事事这么过去了,总觉得吃亏。“警察局的事情之后,联系不上,也很久没见过她了。”安思雨昨天问过李兰,最近刘佳佳被方正管得很严,似乎连手机都收走了。
陆时年喝了一口粥,有米粒挂在嘴角,“嗯。”
安思雨憋笑,那种一本正经却一无所知的样子实在搞笑,也只有在这个时候,她才会觉得这个人接了地气,有那么一点像个人了。
然而,再抬头的时候,每次饭后擦嘴的习惯已经把这好风景给葬送了。
唉……陆时年还是陆时年,活得一丝不苟,不知道他那个未婚妻是不是受得了。
一想到这个未婚妻安思雨又是一凛,眼角的笑容一收。
陆时年走后,那不悦还写在脸上,安思雨瞧不见王妈却全然看在眼里,“安小姐?”她拿着安思雨之前拜托做的鱼汤,“要去见佳佳,您不高兴吗?”
“没有啊。”安思雨矢口否认,她有什么好不高兴的,不就是未婚妻吗?很正常!她也没资格不高兴,诚如她对
沈暮欧说的,管得太宽!
鱼汤透过严实的保温杯,缓缓孕育出一股醇香,“鱼汤要趁热才好喝,我得走了。”她堵住王妈再次询问的话头,“谢谢王妈!”
开门的时候王灿已等候多时,“去方家。”
安思雨坐进车子的时候长舒一口气,后视镜里能看见她眉梢眼角的余韵里那点不痛快。
表情管理什么的,真难啊。
她对着镜子小幅度龇牙咧嘴了半天,下车的时候又确认了几次才往放方教授家走去。
无论如何她都不想把什么不好的情绪带到两位老人和刘佳佳面前。
刚出电梯,过道里就传来震天的吵嚷声,“你们两个不识好歹的老家伙,这是我们刘家的孩子,你们休想拐走!”
安思雨眉头拧成一个揪,她靠近几步,里面传来“哐啷”砸东西的声音,跟着那个大嗓门又喊:“诶诶,你什么素质,怎么打人呢!”
“我打得就是你们这种狼心狗肺的东西!”发怒的是方正。
“好好,我们回去就找律师,你们等着被告吧!”
另一个年轻一些的男声话音一落就听一声“咔吱--”,门里跌出一男一女,都是陌生面孔,却又带着几分刻薄的熟悉。
是了,安思雨想起来,和张家人如出一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