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夜无眠，他第一次感受到夜晚是那么漫长。
他还是赶早去了学校，他走进门就看到已经搬回原来座位的她，她脸色苍白，哭到红肿的眼睛倒显得那么明显。
看到他那刻，芊然低头抹去眼泪，目光重新回到书本，可不管她如何控制眼泪，它们还是不争气地滴落在书页上一圈圈晕开。
林婕冲上前狠狠推着他，“你还敢来？周忆南你果真是个人渣，不是说不能和女生接触，怎么这会我动你就没事了？怎么昨晚和金晓雅在一起的时候你的病就好了，你就是个骗子。”
周忆南头次没有和林婕吵嘴，任由她推搡自己，在她停手后，他才缓缓开口，“我能和芊然单独说几句话吗？”
见惯他向来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样，这会更像是在低三下四的恳求。
林婕指着他的鼻子，“你再敢惹哭她，我不会放过你。”
林婕的离开，让芊然更加不安，她起身也逃离这里。
她逃到天台，可怎么可能逃得开他，她犹豫下，抬眼再次看向他，他面色憔悴，眼底布满血丝。
“芊然，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解释，因为我也不知道自己的病是什么时候变好的，也许是和你在衣柜里的晚上，也许是和你在海边的那次，我见金晓雅只是为了还给她照片，你看到那个下午只是个误会。”
“那昨晚也是误会吗？你和她躺在一起，盖一床被子也是误会吗？都是我看错了吗？”
“不是，是我的错，我不该去喝酒，更不应该喝醉，但是事情已经发生了，我没办法回到过去改变，我向你保证我根本不可能跟她发生什么，你怎么才能相信我说的话？要我怎么赎罪才可以原谅我？从这跳下去行么？”
芊然从天台边缘拽回他，朝他大声吼道：“周忆南，你疯了是不是？”
周忆南紧紧抱住她，迟疑许久开口，发出暗哑的声调，“我八成就是疯了，从遇见你以后开始疯的，芊然，遇见你，是我的恩赐，也是我的劫，我早就已经不是原先的自己了，我不想再回到过去的生活。我从来没有求过什么人，我求你别离开我，哪怕你真的不喜欢我，我可以为你改变，不管有几个条件我都答应，但我不能失去你。”
“你不觉得说这些太晚了吗？放开我。”
周忆南松了手，他转而抓住她手腕拽向自己，捏着她下颌抬起，吻了下去，他不像上次那般温柔，更是强硬地不容她反抗，反而因为她的挣扎，加重手里的力度。
芊然狠狠推开他，抬手扇向他的脸，“周忆南，你真让我感觉恶心。”
他鼓起腮帮，在嘴里用舌头舔了舔那侧被打的脸，抿唇一笑，语气更像是一种威胁，“遗传这种事情真的很神奇，即使我想做个和老头不一样的人，可最终我还是会像他，沈芊然，我不可能放你走，不管用尽什么办法，哪怕像他用囚禁我妈的那种方式，我都会把你留在我身边，不喜欢我？那就让你到喜欢我为止。”
看着她逃跑的背影，想到她方才厌恶的眼神，周忆南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
整整一日，她觉得脑袋昏昏沉沉，好像都不是自己的一样，最后那排位置上的人从未离开，每次回头时都能对上他的目光。
放学后门口聚集几个外校女生，芊然一眼就能认出领头的金晓雅，她从她们身旁经过，却还是躲不开她们的声音。
“你们瞧她穿的什么玩意，真是丢人，晓雅，她这种货色也配跟你抢人？周忆南怎么还不出来？我早就想见见他，你可真厉害能和他在一起。”
周忆南走出绕开门外的人。
“你就是传说中的周忆南？长得还真挺帅的，你以后可得对我们家晓雅好一些，不然我们不会轻饶你。”
他抬眼扫过金晓雅，转身走向一旁，被追来的几个女孩堵住，“我们再跟你说话，为什么不回答，你有什么了不起，不打算认昨晚账了是不是？”
昨晚？周忆南侧头冷笑，双目猩红瞪向金晓雅，“好，既然提到这件事，那金晓雅你不如现在当着大家的面，给她们说说昨晚我们究竟发生了什么？”
“我们...”他突然发问，金晓雅吞吞吐吐，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
“你不是说我碰过你么？说啊！我们都做了什么！”周忆南揪住她肩膀的衣服拽过来站在人群中心，深感失了面子的她不甘示弱坚定地回道：“什么都做了。”
他闭眼仰头长叹，笑着点点头，“你还真是人尽可夫，你到底想要什么，钱吗？好，我全都给你。”
周忆南掏出口袋的钱丢在她身上，小伍及时赶到，制止发疯的他，“忆南，有事情我们私下解决，别把事情闹大。”
“闹大？现在我还有什么可在乎的么？”周忆南推开挡住去路的小伍独自离开。
很快这件事传开成为大家口中茶余课后谈论的八卦。
不管走到哪里的周忆南，都能听到那些议论声，他从不在乎，只因为这里是能见到她唯一的方式。
午饭时间，小伍硬是拉着他坐在芊然的对面，想要创造两人和好的机会。
看着她低头用筷子戳着米饭，泪水一滴滴落进餐盘，混着眼泪的米饭再被她一粒粒塞进嘴里，周忆南将她面前的餐盘收回，顺手把自己的推了过去。
“吃那么少，想饿死自己么？”
她咬紧嘴唇，克制自己哽咽的声音，“我没什么胃口，你们吃吧，我先回去了。”
在她站起的瞬间，周忆南扣住她的手腕，“吃完再回去，别作践自己身体。”
“我不想吃，松手。”
周忆南像是没听见她的话，表面上他依旧不紧不慢吃着饭，可抓着她的那只手越抓越紧，手背青筋凸起。
目光纷纷投来，小伍在旁提醒，“忆南,这里人多，大家都在看，别那么引人注目。”
梁辰从一旁懒散地走来，“周忆南同学，这里是食堂，你这抓着女同学的手是干什么呢，你不会把这当你家了，还是把她当成你那个女朋友了？”
“人渣。”林婕咒骂一句，出头终止这场闹剧，她掰开周忆南的手，拉着芊然离开这里。
梁辰意味深长一笑，拍了拍他肩膀，“周忆南，我们之间的游戏开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