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看什么呢？没想到你还会看书。”她捡起地上的书，周忆南伸手去夺还是扑了空。
“芊然，你别打开。”
这句话还是晚了一步，芊然看到书上的内容满脸通红，久久愣在原地。
“周忆南！你下流，我再也不想看见你。”
“芊然，你别走，你听我解释，书不是我的，那书是小伍带来的。”周忆南爬起身，张开双臂挡住她离开的路。
芊然推开挡住门的他，“小伍明明都不在这里，你还怪他？”
难道真要向她承认自己和别的男生不太一样？这可关乎男人的面子问题。
周忆南一舔嘴唇，眼神左右飘了飘，咽下到嘴边的话，寻了个旁的理由，“男生看这个不是很正常么？”
一眼就能看出他口是心非的模样，联想到那天夜晚衣柜里的事，芊然不打算戳穿他，只能继续问下去，“那说明你不是第一次看了？”
“那当然了。”他一脸认真地抢回书，当着她的面再次打开，仅仅眼神一瞥而过赶忙移开视线，故意捂住眼睛，大喊道：“啊...眼睛疼。”
听到她笑出声，便知道她消了气，两人相视一笑，眼眸里倒影着彼此的身影。
接连几天，金晓雅走出来时都能看到等在门外的周忆南，他的目光始终都落在芊然身上。
他拉起芊然的手哈口气暖了暖，最后干脆放进自己上衣口袋里，“手怎么那么凉，帮你暖热点。”
他温柔的眼神和语气是金晓雅从没见过的，原来喜不喜欢一个人真的会很明显。
校庆活动的日子如约而至，这天下午格外热闹，连楼道里挤满了人，金晓雅正在为自己辛苦准备却不能上台表演而心怀怨恨，很快她换上领舞的衣服重新出现在大家面前。
林婕正感到纳闷，她发现芊然没了人影。
不出意外周忆南抢到观看绝佳的位置，他津津有味地翻着手里的漫画书，时不时朝台上不感兴趣的节目瞄去一眼，朝身旁小伍问道：“芊然第几个？”
“应该快了吧。”
林婕哭哭啼啼挤进人群里，“臭人渣，芊然不见了。”
窗外音乐声传进耳朵，浑身湿漉漉的芊然蜷缩在角落，她好似能听到身上每一滴水珠落下的声音。
她多希望下一刻周忆南会出现在面前，她摇了摇头，心里想着不知道从什么时候竟然会那么依赖他。
她移开头顶的水桶，踩在马桶上，双手扒住门努力爬了出来，最后重重摔倒在地，她头部受伤位置似乎比以前更疼了。
周忆南推开每一扇门寻找她的身影，他接到小伍电话，朝礼堂奔去。
报幕员即将下场，可领舞的芊然还没到，这时候金晓雅站了出来，“老师，还是我来吧。”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了，那就你上吧。”老师叹口气，眼下只能选择这个办法。
音乐响起刹那，芊然急匆匆赶来，“对不起，我来晚了。”
老师扫过看起来狼狈的她，“你确定能行吗？”
芊然点点头，“嗯，我可以。”
周忆南赶来时，舞台聚光灯下的她正在翩翩起舞。
她额前凌乱碎发挡住部分侧脸，看不出她的神情，衣裙上水珠随着她转圈时滴落，显得是那么楚楚可怜，她就像是被所有人抛弃的那只丑小鸭，她的狼狈，她的无助，在这一刻无意间都成全她更好的演绎。
音乐声变幻，她每一个舞姿之间都透露着坚毅和不被任何事情打倒的勇气，所有人好似都相信她就是那只由丑小鸭变成的白天鹅。
一舞结束台下鸦雀无声，芊然微喘气息站定，随后掌声爆烈，大家都以为那件湿透的衣服和面色苍白的她，所有的一切都是舞台呈现出的效果。
周忆南等在后台，看到她换好衣服走出，紧紧追在她身后，“沈芊然，站住，我再跟你说话，你听到了么？”
“拜托你，什么都不要问我好吗？”
“好，我什么都不问，跟我走。”
看到周忆南拽着她离开，金晓雅失魂落魄走出门口，小伍一眼看穿她的心思。
“他们两个已经在一起了，你最好别去妨碍他们。”
“小伍...”金晓雅低唤声他的名字，额头轻轻抵在他肩膀哭出声来，“你过的还好吗？”
小伍推开她，“挺好的，我还要去接我弟弟，先走了。”
“小伍，你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
“我给过你机会，你骗我也好，不是真心喜欢我也罢，我都不在乎，我一直以为能改变你，可最后你还是做了对不起忆南的事，是，你因为妈妈的事被威胁，但供出沈芊然应该是你故意的吧，还有今天的事也是你做的对吗？你喜欢周忆南所以嫉妒她？我是有很多地方不如周忆南，但我至少还有自尊和自知之明。”
小伍的离开让想要退而求其次的金晓雅在这一刻觉得颜面尽失，她苦笑一声，看到人群里的梁辰，喃喃道：“我还没有输。”
这天傍晚，芊然已经不记得在路上有多久时间，她只记得漫天晚霞格外红，他的后背也是那么温暖。
车停，周忆南从后座抱起她放下，脱下自己的外套，从衣袖里抓住她的手拽出来，“抬手，夜里风大，别着凉。”
晚霞映照在海面，连带海水都泛起红，海风拂来卷起层层海浪又推向远处。
两个人静静坐在沙滩看到夕阳沉去，月亮升起，月光洒落整片大海。
“我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会来这，所有的烦恼都能被海水带走，要不要试试？”
周忆南牵着她走向海边，直到海水没过小腿，没过腰际，芊然摇摇头，挣脱手朝后退去。
“忘了你怕水。”
他转身投进海水里，很快看不到他的身影。
“周忆南？别闹了。”她慌不择乱地双手拨开海水，想要找到他，可四周只有海风和海浪的声音。
她似乎已经忘了怕水的事实，她迈着脚步朝海水深处走去，呼唤他的名字，“周忆南，你快出来。”
海水淹没她的胸口，浪花袭来，她脚下不稳跌入冰冷的海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