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伍一脸纳闷看着独自坐在学校偏僻角落里懒洋洋晒太阳的他，小跑上前把怀里的可乐丢过去一瓶，“瞧瞧坐在这的是谁，我都多久没看到你的真容了，刚还想上楼去找你，我说你一个人坐这干什么？芊然呢？你们该不会吵架了？”
本不过随口一提的小伍看到他这副要死不活的模样，瞬间证实自己猜想，“真让我说对了？拜托，不是所有人都能像我一样容忍你的臭脾气好么？更何况人家是女孩子，赶紧上楼给人赔不是去。”
“没有吵架，我怎么舍得向她发脾气。小伍，她也问了我，上次你问过我的问题，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每次犯病头疼的时候我都能看到一些画面，我躲在衣柜里，而真相就在外面，可我怎么也推不开那扇门，看不到真相，也许是我内心深处不敢去看。我从来没有把它回事，现在我却开始害怕，害怕看到真相后的自己，也害怕被她发现秘密的自己。”
“可你总得面对不是吗？不如向她坦白最真实的自己。”
坦白么？他小声重复小伍的话，咬着手指骨节处沉思。
“周忆南，要么？给你。”不远处的大林朝他扔来一支，吐出嘴里白雾，举起手里的打火机。
眼瞧他接上朝大林走了过去，小伍激动地指着他，“喂喂喂，你想好答应过芊然什么。”
他从鼻子轻应一声，走向大林把烟扔了回去，“自己留着吧。”
“周忆南，我一向还挺佩服你的，但没想到你那么怕沈芊然，现实版的妻管严啊？”大林朝他吹了口烟，不屑地撇过头，嘲讽道。
他后退几步，嫌弃地扇了扇周遭的白烟，“光头的事我念在你年纪小，放了你一马，现在不揍你是因为会染上烟味，如果你一定想挨揍的话，换个时间再来惹我。”
水房内周忆南仔细洗了脸和手，连带漱了好几次口。
小伍举起发酸的胳膊，“这衣服我都抖了好几分钟，应该没烟味了。”
周忆南凑近低头闻了闻，“继续，这味我都能闻见，更何况她。”
小伍眼疾手快暗戳戳踹了脚他，他一回头看到沈芊然提着垃圾桶站在水房里，他一脸惊恐后退几步，好在小伍从身后托住他身子。
“那个...我突然想到还有点事，先走了，你们聊。”小伍丢下衣服像撒欢地兔子般跑走。
“芊然，我...”
“你想做什么都是你的自由，我无权干涉的。”
“你别急着走，你听我说完。”周忆南用身体堵住门，张开嘴朝她靠近，“我真的没有抽，不信你闻。”
“芊然啊！你的小婕婕来找你了。”林婕的大嗓门出现在楼道。
“林婕来了，你快让开。”芊然推着挡在门口的他。
“我怕她一个小丫头干什么？你不信我，我就不让你走。”
两人僵持不下，而林婕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门被推开，林婕挠了挠头，“奇怪，明明看见芊然进水房了，难道是我看错了？”
躲进狭小开水房的两人，此时面对面挤在角落，周忆南低头看着她，脸上那抹红晕因为她白皙的肤色显得更明显，他的喉结不由自主地上下滚动两下。
他微微偏头，缓缓朝她靠近。
芊然感觉到他的靠近，猛地抬起头望向他，一眼就看到他通红的耳朵。
“周忆南。”
嗯？突然被打断的他略显不甘心地一舔嘴唇，抬起手臂支撑在墙上故意挡住她的去路，“现在能跟我好好说会话了吗？”
原以为他要指责自己为什么不信任他，又或是为什么要问出令他反感的问题之类，芊然已经做好道歉的准备，她只希望他不会讨厌自己。
“说...什么？”
“中午态度不好，我向你道歉，所以别生我气了，好不好？”周忆南俯身平视她，温柔地摸着她的头，“你问我的问题，连我自己都还不知道答案，所以不知道怎么回答，等我找到答案再告诉你行吗？至于刚刚的事，那是大林的烟味沾我身上了，我本来是有些心动，但我既然答应过你的事，就不会反悔。”
他急于解释的模样如孩童般显得十分笨拙，也许他从来没有主动认过错。
“是我不应该问你讨厌的问题。”
“只要是你问我的，我都不讨厌。芊然同学，我现在有个问题想问你，我们的关系什么时候能升华一下？”他将撑在墙上的手臂朝她挪得更近了些。
“你妈妈教过你的东西，你又忘了是不是？”她扭过头避开他靠近的脸。
他眨了眨眼，认真地思考了一会，取下禁锢住她的手臂，扶在她脑后朝自己的方向送上前，轻轻地吻在她额头，“我妈没教过我这个不可以。”
看着她再次抬眼时，长长的睫毛扑闪，也依然遮不住琥珀色双眸里闪烁着的星光，他轻轻一刮她的鼻尖，“你说怎么一看到你，就那么...怪令我心动的。”
身后的门忽然被推开，周忆南迅速转身站在开水器前摆弄，假装研究起来，他轻咳一声，一本正经开口道：“没想到这个水还是烫的。”
林婕从门缝挤进一整个脑袋，“我就知道你们躲在这里面。”
说着林婕眯起眼睛细细打量周忆南泛红的脸，“臭人渣，这是开水房，水能不烫么，你和芊然在这干什么呢？你是不是欺负她了？”
“跟你有关系么？”他和林婕像是冤家，他总是一如既往能在瞬间堵住她喋喋不休的嘴，他把外套搭在肩上，推开门大摇大摆走了出去。
“瞧他那副臭德性。”林婕撇撇嘴，翻了个白眼，她想到正事，双手捧起芊然的脸盯了好一会，“你们刚干嘛呢？为什么你的脸看起来也红扑扑的，我说你们该不会...”
林婕撅起嘴示意她，这让她的脸更红了些，“没有，别胡说。”
“你等等我，别走那么快，芊然，我找你有重要事，学校要组织校庆活动，刚来选人跳舞，我帮咱俩都报名了，从下周开始每天下午自习课去排练不耽误你学习。”
“可我只有小时候学过舞蹈，很久都没练过了，还是你自己去的好。”
“好学生当然得德智体美劳一起发展，你得学学跳舞，再说了，我们不是好朋友的吗？就陪我一起去吧。”
“让我想想吧。”知道她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性格，芊然只好是使出缓兵之计，先应了下来。
放学后的下午，两个人心里都怀着各自的小九九，互相道了别。
芊然站在窗前直到看着小伍跟他走出校园，她才收拾好书包离开。
她来到便利店交了班，整理摆放好货架的商品，才拿出书本挤出时间学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