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三千万, 阿姨也觉得难以置信吧,我一开始也被吓傻了, 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小燕嘚吧嘚吧, 语气里是抑制不住的兴奋。
“去年一整个十月,恒生指数从最高的14838点跌到9059点,我们净赚了三千万!”
卫孟喜有点糊涂, “不是,股票市场都在跌, 你们怎么还能赚钱?”
“阿姨, 我们是做空哦。”
卫孟喜一愣,做空啊……她虽然不懂, 但也知道一点点做空的意思, 看跌的话,高点与低点中间的差价就是净赚。
“去年一整个十月,从我们卖出那天开始, 除去市场休息日, 我们一共用13天的时间,赚到了三千万哦。”
卫孟喜就在那里算, 差价都能赚三千万, 那本也不少啊, “你们的本哪儿来的?”
“嘿嘿, 我用我自己的皮鞋厂抵押贷款一部分,你放心我没动我爸的厂, 卫红用她的娱乐公司抵押贷到一部分,又去找熟人朋友借了一圈, 上银行搞了拆借……”估计连卫姥爷那一百万美金也被借走了。
卫孟喜目瞪口呆。
“你们, 胆子真大。”
连拆借都敢搞, 小兔崽子真是翅膀硬了,啊。
在港股一路飞涨,大家都兴致勃勃以为将继续高歌猛进的时候,谁会敢想股票会暴跌呢?这除非是重生人士,知道预定的不会改变的轨迹,不然谁敢,谁舍得,在最高点卖出股票?
这就是赌徒心理,赌那个最不可能出现的可能。
“阿姨你放心,我们不是赌.博,我们三个人好好的研究过了,其实早在春节前我们就发现不对劲了,只要跟随量子基金和老虎基金这大半年来在东南亚的‘脚步’,就能预测到他们肯定会对港股下手,卫国甚至都预测到,十月份还不是最低点,所以我们后来赚到的钱又继续投进去,继续做空,准备留到最低点。”
“阿姨,量子基金和老虎基金,你知道吗?”
卫孟喜咽了口唾沫,仿佛被班主任点到名一样,她十分排斥金融市场,所以对这些基金什么的也不懂,更别说这些国际上的事了。
但小燕也不需要她的回答,自顾自嘚吧嘚吧,将三个人是怎么发现东南亚股市不正常,怎么一个又一个国家的股市都大跌,然后他们就发现索罗斯的脚步,凡是他去到的地方,都伴随着各种暴跌,股市房市汇市都要一蹶不振,所以他们预测这波国际游资来者不善,干脆就来一招浑水摸鱼。
“反正,这波快钱咱们不捡,也是便宜了那犹太老家伙。”
很好,最后这句总结,卫孟喜喜欢,很喜欢。
是的,反正这场股灾是大势所趋,是她个人力量阻挡不了的,她也未曾把这个捡钱机会告诉任何人,甚至还警告身边人不能不劳而获,但要是孩子们自己发现,自己总结,并且能从虎口夺食……她为什么要生气?
能让那犹太老家伙吃瘪的事,越多越好。
只可惜啊,孩子们资金有限,真让他吃瘪也只是从他兜里捡来三千万,要是本钱多点或许还……呸呸呸,她卫孟喜是要干实业,很不看好金融市场的。
她不否认金融市场的积极正面作用,但很反对人们抱着一夜暴富的美梦从事金融活动,任何财富都是慢慢积累,一步步来的。
“那你们现在钱全拿出来了吗?”
小燕的声音就顿了顿,“没。”
“还剩多少?”
小燕不能对自己的偶像撒谎,可也不能出卖好朋友,为难道:“阿姨您放心,我们真的不会亏,按卫国的算法,我们等到八月份彻底抽身,还能赚不少。”
“为什么肯定是八月份?”
“卫国预计的,国际游资撑不了多久了。”
卫孟喜想了想,那倒是,港府一直在护盘,索罗斯也撑不了太久,最后一定会铩羽而归,到最后……
“到最后应该会跌到6600点左右,但会有小规模的回升,所以我们预计到7000点左右就撤。”
卫孟喜苦笑,她没记错的话,卫国的预测离真正情况也相差不远了。
这孩子,那颗聪明的脑袋瓜到底是学神经外科还是学金融的啊?家里不缺他钱,估计就是觉着好玩,练练手罢了。
希望以后还是不要沉迷上这种不劳而获赚快钱的快乐才好。
卫孟喜像个看不懂世事变化的老顽固,又把小燕三人说教一通,挂掉电话给卫国卫红数落一顿,让他们尽快收手,其它的就不说了。
说多了其实也没用,孩子确实靠自己的金融知识赚到钱了,未来的世界,实业的地位会一步步赶不上金融业,很多人的资产都将变成金融资产,自己再不喜欢,也不能与世界潮流唱反调。
“还是那句话,不反对你们赚钱,但反对你们养成不劳而获的习惯。”
“谁说我们不劳而获的,搞拆解那几天是按天算利息的,股价越是不降,我们越是着急,都急坏了,可烧死了不少脑细胞呢。”
“老妈,体力劳动也是劳动哟。”
卫孟喜说不过他们,“行行行,尽快收手,我挂了,啊。”
没想到啊,短短一年不到的时间,卫红的资产已经不再是一个三十人的娱乐公司,而是在娱乐公司之外,又多了两套港城的大房子,一个商铺。
这场金融危机,导致房市受损严重,很多人成了负资产。用孟仲平的话说,那些按揭买了房产的刚需族是最倒霉的,240万的房子,刚付了80万的首付,结果房价暴跌,这套房子在市面上只值80万了,资产跟首付抵消了不说,还倒欠银行和地产商160万,成为真正的负资产。
你就说吧,这时候房子你是要还是不要?不要吧,前面八十万就打水漂了,要吧,一个明明只值八十万的东西却要多付160万,一辈子为资本家白白打工!
而更无语的是,用港城首富李某人的说法,港城可是一个“信用社会”,真把自己信用玩坏了以后怎么生活?这赤—裸—裸的威胁啊。
可怜的刚需族只能捏着鼻子,继续为地产商和银行打工,打义务工……就为了一个钢筋混凝土的鸽子笼。
幸好,卫红三个孩子还是有原则的,即使真买房子,也没买欠着贷款的刚需族的,而是买那些破产富豪的,因为他们的房子没有欠贷款,拿去银行抵押还债的话其实抵押不了几个钱,房价已经跌去三分之二了,但是卖给外面的,说不定还能稍微多一点,来钱也要快些。
于是,不用几天,卫红和小燕就在半山腰上买了两套“千尺豪宅”。
全款付清,又在繁华地段买了两个铺面,虽然现在暂时租不出去,但铺面放着也不差,以后大不了就卫红的公司过去办公。
卫孟喜这一直念叨要赚快钱的,心就愈发稳不住了,孩子们都赚了,她再按兵不动就显得只会动嘴不会动手了,于是当即给侯烨打电话。
一连打了两次都没打通,奇怪,他的大哥大,应该是随身携带的啊。
休息一会儿,也不知道父亲和苏奶奶在外面玩得怎么样,天热了,他们是不是该回来避暑了。
这矿区好的地方就是,靠山,夏天很凉快,还有各种山珍可以享受。
卫衡是随身带着大哥大的,现在大部分城市及周边都能有信号,打通电话聊了一会儿,卫衡一开始还不承认,后来拗不过闺女,只得实话实说,他的钱确实是借给卫红了。
“她说等今年年底会给我五十万的利息,但我也不是图她利息,就是想看看她能做出什么事来……事实证明,小喜你闺女可真牛,比你也不差。”
要不是开着车,卫衡都要竖大拇指了。
卫孟喜无奈,看吧,有姥爷撑腰,难怪卫红卫国胆子这么大,几千万的大买卖都敢干了。“爹爹你别惯着她,吃惯了便宜,以后想要让她脚踏实地挣辛苦钱就很难了。”
都说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她自己就是白手起家奋斗过来的,本来那几年卖卤肉的日子,自己当时不觉得苦,但现在回想起来就跟苦水里泡出来的一样,现在要是再让她从头干起,她是绝对吃不了那个苦了!
“年轻人,还是要多吃点苦。”
卫衡很不赞成,“吃苦的时候多的是,没必要刻意给他们制造苦难。”
好吧,父亲说的好像也对,卫孟喜居然无言以对,“行吧行吧,你们现在到哪儿了?”
苏奶奶忙把大哥大接过去,声音爽朗的介绍,“福建,泉州港待了半个月,大概半个月就能回家了。”
“在福建?”卫孟喜有点担心,小声问苏奶奶,“我爸见了海洋和大船,会不会……”那年在意大利坐船都发病了,那是他的心病。
果然,苏奶奶也压低了声音,“我正想跟你说,刚开始的时候是有点不舒服,但后来坐了一会儿之后,他好像想起点什么事来了。”
卫孟喜大喜,父亲这个时候想起的,肯定是当时船上的情形。其实这两年她也问过,但都发生在他重生前,年代实在太过久远,受到刺激的大脑似乎是在有意的回避这件事,他一直想不起来。
卫孟喜认真听完苏奶奶提供的信息,想了想,把孟仲平的联系方式给了苏奶奶,让她把这些线索提供一份给孟二哥,因为他那边这几年一直在追查当年偷.渡船的事,而父亲想起来的每一个细节,都能决定案情的进展。
卫衡记得,当年他在港城是乘坐一艘私人小船先到公海,又换乘的大船,偷偷上船以后被安置到了最底层的仓库里,一直躲到希腊,到了希腊以后就被另一个蛇头蒙上眼睛,带到了一艘船上,而他凭感觉,能记起来这艘后来换的船,其实跟上一艘就是同一艘!
是这样的,在整个过程中蛇头都不是同一个,从港城出去的蛇头是甲,到了公海是乙,到了希腊又换成丙,而在意大利等着接应的又是丁,为了保证中途出意外的话不会被攀咬出来,这四个人之间是互不认识的,甚至还属于不同的利益集团,不同的国家和种族。
“你父亲因为从小养尊处优,对声音和环境的变化非常敏感,以前习字学画的时候都会蒙着眼睛,所以对很多细微的变化都非常敏感,他可以肯定,凭脚步声判断,船员是一样的,压根没换过。”也就是说不存在甲乙丙丁,从始至终只有甲。
“他说,那就是同一艘船,而那艘船就是从港城出发的,船主大老板姓顾,你父亲见过,当时船上还有另外两名幸存者,在快到希腊的海上时因为发生严重疾病被扔下船,后来你父亲说自己在意大利的时候曾经见过他们还活着。”
甚至,卫衡都还想起了他们的信息。
当时大家闲着无聊,也会聊天,大多数人都是憧憬出来以后的好日子,而那兄弟俩却是愁眉苦脸,据说是出来讨债的,讨到债还要回国娶妻生子。
卫衡性格洒脱,为人从不斤斤计较,很受人欢迎,跟这兄弟俩也是十分投缘,大家彼此留下了信息,说以后要有机会的话,一定要一起喝酒。谁知道还没到希腊的半路上,那俩人因为上吐下泻,被船员怀疑是得了霍乱,直接就被扔下海喂鲨鱼了。
当时,卫衡还跟草菅人命的船员发生肢体冲突,被狠狠地揍了一顿,这样就导致他在接下来的航程中,一直无心饮食,对于船员送来的东西都没吃几口……这才阴差阳错之下保住了一条命。
因为那条船上的水源,被船员下了毒,凡是吃喝过水源做出来的食物的人,都中毒死了,唯独船员无事。
这足以证明,这艘船就是夺命幽灵船,船上肯定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才导致船员在将大家洗劫一空之后,还能把乘客全部毒死!
这是什么秘密,已经呼之欲出。
孟仲平也很给力,得到这些线索之后,请了私家侦探,另一边卫孟喜则是花大价钱找到当年那陈氏兄弟俩,又找到当年的船员,想要为当年那一船人命平冤昭雪指日可待。
卫孟喜想是这么想的,但事情肯定不会像自己想的那么简单,偷.渡是一条成熟运行多年的黑色产业链,很多国家和地区都有从事这份脏活的人,黑白两道上都有他们的人,要查案,即使有警察愿意介入,都很难破开重重围剿。
而现实是,这世界上就没有几个国家愿意得罪这条黑色产业链上的利益既得者。
哪怕以孟仲平的人脉资源,也没有找到愿意查这条线的人。
这不,他在电话里叹气,“小喜,看来这事怕是要就此打住了,咱们都知道凶手是当年的船主,船主背后的大老板是港城的顾氏远洋航运公司,当年他们还不叫这个名字,只是从江浙沪一带过去港城打拼的船业公司,甚至我有理由怀疑他们运送的就是毒.频……”
因为偷偷运输那种东西,还被最底层仓库油桶里的偷.渡客发现,所以想要杀人灭口,这就是最直接的原因。
但当年的一家小船运公司,现在已经成了鼎鼎有名的“顾氏远洋”。
顾氏远洋航运股份有限公司成立于1967年,公司注册资金2亿元港币,专业化经营港城与欧洲、港城与东南亚、澳洲、新西兰等地区的集装箱班轮航线、大货运输、散货运输及运输辅助业务。三十多年来,共经营航线24条,周均航班180班,已建成连接整个亚洲、亚欧、亚澳数百个港口的航运网络,形成了以港城国际港口为核心,辐射近洋、沿海及大半个地球的航线体系。
以上这些,是卫孟喜目前能查到的公开资料。
而另一个公开资料,就是顾氏远洋的另一重身份——香港顾家。
也就是侯烨他老爹的公司!
这,才是让卫孟喜恨得牙痒痒的,她早听说顾家一开始是干脏活起家的,但因为没什么交集,也没注意居然是从跨国毒频起家,他们当年起家的钱都是带着国人鲜血的!
当年顾老爷子一直在港城经营公司,儿子在国内工作,娶妻生子,这种就是最大的投机行为!
当然,这种仇恨卫孟喜不会迁移到侯烨身上来,因为他也是贪婪的顾家的牺牲品,受害者,甚至他还是她必须团结的战友。
想着,卫孟喜恨恨的出门,对顾家再怎么咬牙切齿,也不能急于一时。现在还有个事,她准备去找张大娘问问张秋芳,小姑娘前年跟卫小陆一起参加高考,考上了海城的政法大学,学的是法律系,名校中的王牌专业,她想找一下张秋芳的联系电话,问问有没有优秀的学姐学长可以推荐,想给自己的几家公司找几个法律顾问。
虽然现在国内还不兴,但她要早做准备,用不了多久真出国的话,这些人员配备都是必不可少的。
刚走到卫家宴门口,就见侯爱琴急匆匆从家里赶来,嘴里嘀嘀咕咕,面色很是懊恼,“哎哟喂,差点迟到了,这电话真是害死人,呸呸呸……”
卫孟喜只看见她的背影,听不见,“侯阿姨您念叨啥呢?”
侯爱琴一看是她,立马就来了精神头,招招手,“赶紧来,我跟你说。”
原来,她是中途被盼盼叫回家去接电话,说是港城打来的,她就知道肯定是小妹侯爱玲那边出事了。要知道这妹子可是逢年过节都想不起给她打电话的主儿,现在忽然非年非节的来电话,肯定是有事。
“他们家在这次的什么股灾中,亏得很惨,爱玲现在闹着要回内陆来,说是让我去帮她把以前的老房子打扫一下,她要带着孩子回来避避风头。”
卫孟喜一听,顿时来了兴致,“怎么说?他们顾家在港城可是大富豪,怎么这次股灾也受影响了吗?”
明知故问。
“哎哟,何止是受影响哟,那小老婆和小老婆生的双胞胎,就是吃这碗饭的,以前在股市里赚钱的时候,都不拿正眼看爱玲,连着那姓顾的也不是个东西,啥好东西都紧着那母子仨,爱玲和孩子啥也捞不着,现在说是他们家的股票都亏得没人要咯……”
侯爱琴自己也说不清楚,给她消息的人不懂,她也不懂,以讹传讹,这稀里糊涂的啥也说不清,“以前顾家多风光呐,现在听说是好些公司的股票都要往外卖,但没人买得起,换不了现钱,就打算把家里的别墅豪车转手……”
能让一个大家族转手别墅豪车,那确实是不容乐观。
对于豪门来说,别墅豪车就是装点门面用的,如果连门面都不需要装点了,那确实是深陷泥潭了。
卫孟喜当即眼睛发亮,此时不下手,更待何时?趁你病,要你命。
“那侯烨呢?”
侯爱琴顿了顿,“爱玲现在自身难保,怕是也顾不上了,小烨的弟弟现在正是上学费钱的时候……”意思就是,侯爱玲此刻即使要争取利益,也只顾得上替小儿子争取了,侯烨这个“野人”一般的存在,反正也成年了,跟她也不亲,她自然是管不了的。
卫孟喜心说,难怪侯烨的电话打不通,这是又被他老母伤到了吧。
十年前的一句“叉烧”他现在还记着呢,怎么也不愿吃这东西,估计是心理阴影作祟,结果现在顾家风雨飘摇各自为营的时候,侯爱玲居然都想不起为大儿子争取一下,这换谁受得了啊?
卫孟喜晚上又给侯烨打了两个电话,依然打不通,她就直接打到张家去,“兆明哥,最近厂里没事吧?”
“没事,三个厂子都在正常运营。”顺便把最近几个大单子汇报了一下,这些卫孟喜平时也会过问一下,但管得不多,已经全放手给侯烨处理了。
“那侯烨呢?他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怎么电话一直打不通。”
张兆明顿了顿,“是港城那边来人了,说……说……”
“说什么?”卫孟喜的声音也有点紧张,她是怕侯烨会被不配做父母的人给骗了或者伤害了。
张兆明一跺脚,牙一咬,“我还是跟老板说一声吧,从年前开始,那边就来人,说是想收购咱们的厂子,是顾家的人,来谈了好几次,但都被侯老板给赶走了,我们也就没跟您说。”毕竟,现在的万里文具厂,说全国最大也不为过,这样日进斗金的厂子,还是能入顾家法眼的。
又赶上从十月份开始的股灾,顾家意识到金融市场的不稳定,想重回实业,最先看上的就是离他们最近的文具厂,可偏偏文具厂是没上市的,顾家想要分杯羹也不可能,便只能打亲情牌,找侯烨说情。
“他们承诺如果咱们同意收购的话,直接给三个亿的现金,要是不愿被收购的话,可以让他们来入股,继续在内陆城市开办分厂,扩大经营规模,同时由他们负责去开辟欧洲市场,给咱们争取圆珠笔头的专利……”
三个亿来收购,算盘打得她在石兰省都听到了。
听起来倒是很有吸引力,连圆珠笔头的专利都想替他们争取,确实是意识到实业的重要性,文具厂的巨大利润空间了……可是,凭啥啊?
“侯老板当时很气愤,他们倒是想得美,咱们没起色的时候都不愿承认侯老板的身份,生怕咱们贴上去炒作似的,现在看咱们起来就想来摘桃子,侯老板把来人骂了一顿,还放话除非他死,不然顾家别想染指咱们文具厂。”
卫孟喜叹口气,这倒是像侯烨的风格,好事他巴不得昭告天下,但这种丢脸的事就不会提,自己默默地处理好了也不会提一个字,确实很侯烨。
“那现在是顾家又找上门了吗?”
“对,昨天顾家二房找上门,又来做说客,先是提收购,收购不成又说要借钱,希望侯老板能先借他们点钱渡过难关,毕竟港股那边跌得都不成样子了。”
能让侯烨气到关机的,那肯定不是小数目。
果然,张兆明顿了顿,气呼呼的说,“他那俩弟弟可真敢开口,一下子就要借两个亿,你说侯老板就是去抢银行也没有这么多钱呐!”
“还说他也是顾家的一份子,不能眼睁睁看着顾家过不了这难关,不然以后怎样怎样的……”年前的那场大股灾中,顾老头子终于是死了,也不知道是被气死的,还是病死的,又或者是小妈毒死的。
因为,整个顾家唯一反对搞金融的就是顾老爷子,他在一定程度上跟卫总是同类,古板,不知变通,不信任任何看不见摸不着的资产,他的存在就是对顾小妈的一种莫大威胁,老头子早点死,小妈的阻力也要小很多不是?
顾家双胞胎真是玩得一手好道德绑架啊,看来自从顾老爷子死后,这顾家真是越来越不成了,所有生意几乎都被小老婆染指也就算了,居然还说出这种不要脸的话,你顾家好过的时候没想到大儿子,遇到难处开始找大儿子借钱了,讲什么亲情,都是千年的老狐狸。
而且,卫孟喜也并不觉得两个亿就能救顾家。
他们是做航运起家的,以前顾家在国内江浙沪一带就是有名的船运大亨,后来去了港城重操旧业创下顾氏远洋的辉煌,曾经在很多年内统治了港城的远洋行业,后来因为双胞胎和小老婆都是英国名校的高材生,开始不满足于脚踏实地做实业,不仅玩起资本那一套,还想要遍地开花,涉足的行业多,却没有哪一个能有航运那么精的。
一面重点进军金融业,进驻资本市场,一面遍地开花,家族的精力财力被分散,顾氏远洋从龙头跌落到二等航运公司,实在是可惜。
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即使衰落了,顾氏远洋仍然是行业内公认的大企业。
“对了,顾氏远洋是上市公司,对吗?”
张兆明不知道老板为什么这么问,但还是老实回答,“是的,上市很多年了,也是在这次股灾中被抛售最严重的几只股票之一。”
因为国际游资的舆论唱衰,放出谣言说以后港城要被取消国际大港的地位,这种依靠地缘和政策的行业自然首当其冲是冲击最大的,恐慌性抛售之下,现在股价已经跌到没眼看了。
“去年最高的时候曾经高达30港元一股,现在已经跌到12港元了,照这个架势,怕是跌到10元以下都有可能。”张兆明经常要出去见客户,所以对港城那边的事情非常了解,更别说他还特意了解过顾家的。
卫孟喜心头大乐,这都快跌掉三分之二了,那哪怕曾经叱咤风云雄踞一方的顾氏远洋市值20个亿,现在也只剩8个亿了,难怪顾家要着急,这不着急才怪呢!
一会儿,卫孟喜打听到自己想要的信息,就把电话挂了,还说有空要过去深市一趟,张兆明还奇怪,老板怎么忽然对这个事情很感兴趣,这远洋航运也不是他们主营的业务方向啊。
卫孟喜的心情,美得都想唱歌。
呵呵,这叫啥,自己刚找不到机会要他命呢,这机会就送上来了,当即给卫红卫国小燕等人打了一个电话,只有一句话——“明天,羊城机场见。”
孩子们见老妈啥也不说,可不敢马虎,当即跟老师请假,处理好手上的事,第二天早早的飞到羊城,等在闸口。
卫孟喜穿着一件薄款的春秋风衣,内搭一件白色真丝衬衣,下面是一条紧身小脚牛仔裤,平底鞋,衬得整个人身材凹凸有致,轻轻拉着一个小小的拉杆箱,简直走路都带风。
刚出闸口就被孩子们叫住,“妈!”
“阿姨!”
卫孟喜笑笑,摘掉墨镜,“到一会儿了?”
“没一会儿,妈你让我们来是……是不是要给我们上思想政治课啊?”卫红有点心虚,她不得不往股票上想,毕竟这可是老妈一直耳提面命的问题。
“不是,我请你们帮我上一课。”
两个女孩一愣,卫国的眉毛轻轻动了动,他知道妈妈这不是在说反话,莫非老妈也要开始炒股了?那是什么原因忽然让她有这个改变呢?最近家里或者说是外面发生什么事了吗?
卫孟喜也没说,一边上张兆明开来的车,一边问他们工作(学习)上的事,卫红大四,马上就能拿毕业证了,但她已经被保研,肯定是要继续念研究生的,卫雪则不继续念了,因为她凭着大学期间在芭蕾舞界获得的奖项,已经顺利留校了。
本科学历,能在龙国最神圣的舞蹈学校殿堂当大学教师,这是老陆(卫)家的光荣!
而陆卫国自不必说,他的本硕连读还没结束,且到第六年的时候需要去美国交换,很有可能还要继续在美国读博,他也将成为第一批公派出国的龙国脑外科博士之一,就业什么的,估计到时候美国那边的恨不得花重金把他留下。
但小伙子说了,博士毕业他是肯定要回国的,就是到底是在京市还是海城,又或者书城,还没想好。
卫孟喜听得连连点头,当年老陆没念的博士,就要靠卫国了。
听着他们一个个的计划的都是怎么进修,不是大学老师就是硕士博士的,小燕吐吐舌头,“我就不一样了,没那么大本事,就只想当个富婆。”
“快乐的富婆。”
众人哈哈大笑,就连开车的张兆明也是笑得没办法,“你啊,怎么跟我家萍萍一样,问理想是啥,就是两个字搞钱。”
这些孩子,是亲眼见证卫阿姨的成长和富裕的,所以把她当偶像也不足为奇。
卫孟喜也笑,搞钱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人各有所长嘛,爱读书的就多读书,想搞钱的就多搞钱,想安安稳稳教书育人的就去当老师,“大家都有光明的未来。”
车子进了厂区,卫孟喜直接杀到宿舍区,派卫国去把侯烨拽起来,“侯叔叔,我妈来了,有事找你。”
侯烨正在宿舍睡得昏天暗地呢,没想到女魔头卫孟喜居然杀到了,她对女魔头的畏惧真是刻进骨子里的,肌肉记忆似的,立马就一个鲤鱼打挺跳起来,还在床柱上撞了一下,额头上立马肿起一个大包。
卫孟喜一直等他穿好衣服,才站在门口喊,“侯烨出来,带你报仇雪恨的机会来了。”
侯烨的腮帮子狠狠地动了两下,“果真?”
“真,你看,我给你帮手都找来了。”指指身后三个年轻的,意气风发的少男少女。
事情很简单,要想趁顾氏虚要顾氏的命,那就需要专业的金融人士,外面找的经纪人她可不信任,但身边这仨小孩就是既懂金融,又值得信任,还跃跃欲试想要大展拳脚玩一把的小家伙们。
*****
很快,在五人熬夜奋战两天之后,顶着熊猫眼的他们,看着一份港城报纸,露出满意的笑容——《被神秘资本大量回购,顾氏远洋起死回生》。
说的是本来股价已经暴跌到11块5的顾氏远洋,在被神秘资本力量购进大量股票之后,价格一度涨到了18块,这无疑是起死回生的一招,整个行业市场都沸腾了,很多散户都想买,可惜都买不到,被好几只来自美国、新加坡和大陆的资本给买了。
顾家一喜,还以为是真的起死回生的机会来了,就连市场也这么认为的。
可另一边,这几支神秘资本力量又纷纷前后的来了个沽空,顾家顿时慌了,四处求爷爷告奶奶,这哪里是来让顾氏远洋起死回生啊,分明是来要命的!
这消息也不知道是怎么走漏的,很快,市场上的散户也知道了,立马又是一阵恐慌性抛售,顾氏远洋的股价一瞬间暴跌到12块,这是又回到了原点?
不不不,这才哪儿到哪儿啊,恐慌情绪是会传染的,在跌了三分之一之后,顾氏远洋的股价几乎是一天一块的跌,一直跌到8块的时候,侯烨的小妈和老爹已经把这几支神秘资本力量的电话打爆了,当然这都是经过层层包装的,用的是投资公司的名义,短短几天之内他们还真查不到幕后黑手是谁。
显然,认怂是没用的。
尤其是在一群想要你命的敌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