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所鬼校有多危险,没有人会比陈伯更清楚,他几年如一日的守在这里,估计也没少见到生生死死。
———但是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尸体会在哪里呢?
———我刚才在二楼看见的鬼影,应该就是陈伯。
“小贝,这个房间里有没有其他厉鬼?”
出于谨慎高忌还是问了一下夏小贝,免得再被开门杀。
“没有,但是附近有很强大的气息,对了,因为这里不是我的地盘,所以我每次出来的时间都不能出来太久,不然会消耗大量怨气,而且还有可能吸引一些其他厉鬼过来。”
高忌点了点头,她现在还没有成为自己的驭鬼,能给自己提供的帮助并不多,最多只能当成个战斗力。
但看着她也不是专精于战斗,战斗经验恐怕还不如那只三分之一人,三分之一狗,和三分之一鬼的怪物。
———话说,这家伙身上的成份可真够杂的。
———恐怕他被我第一次打断用餐后,就是又被血腥味吸引而来。
———结果刚准备用餐,再一次被同一个人打断,再也忍受不了,恼怒之间,对着自己扑了过来,疯狂的对自己攻击。
———这还是一条护食的狗。
———呵呵,还挺有缘的,去哪都能看见他。
既然这个房间里没有厉鬼那就好办了,那就可以放心探查了。
既然第一案发现场在这,那凶手就不可能拖着尸体到处跑。
而且就算陈伯的身材瘦小,假设凶手是一个成年男性干的,可拖动起来仍旧费劲,因为尸体的重量远超想象。
———那就只有一个地方可以用来藏尸了。
高忌快步走到窗户旁边,停在了柜子前面,内心挣扎了一下,最终下定决心一把拉开柜门。
同时还飞快的朝着后面躲去,柜子里发出沉闷的撞击声,一堆衣服连带着一道人影滚落在了地面上。
果不其然,里面确实藏有尸体,虽然高忌有些害怕,但还是走了上去。
用脚去踢了踢出来地上的人影,对方一动不动,看来是真的彻底没气了。
用手中的榔头将上面的衣服扒开,一具身穿保安服的尸体,展现在他眼前。
看背影,身材,身高都和陈伯对得上,出于严谨,他还是将尸体翻了过来。
确实是陈伯,没错了,不过死相真够凄惨的。
嘴巴到死还是大张着的,脖子处还有黑漆漆的血洞,里面的血似乎已经流干。
因此原本就又瘦又小的身体,因为失血,脸上的皮肤已经变得透明,可以清晰的看见血管。
将头上的保安帽摘下来,发现陈伯正瞪着一双眼睛,像是一张鬼脸,这可将高忌吓的接连退后了几步。
这还是他这辈子头一次见到尸体,头一次直面同类的死亡,喉咙一动,差点将胃里的东西吐了出来。
他明白要吐也不能在这里吐,吐在这里那就是对死者的大不敬。
———朗朗乾坤,没想到,竟然有人如此大胆,真的敢杀人,而且还是在学校里面。
看手法应该是个老手干的,下手是真的快准狠,应该是趁着陈伯出现破绽的时候,用刀子直接插进喉咙里,一击毙命。
这说明对方不是厉鬼,也不是刚才那只犬人,而是一个凶狠的杀人犯。
高忌强忍着生理不适,用手去将陈伯的眼睛合上,想给他保留最后的体面,却发现自己完全挪不动眼皮。
仿佛是被胶水死死粘在上眼眶处,和眼睫毛紧贴在一起。
回忆起自己曾经看过的悬疑片,破案片在那些影视剧里,法医都是靠尸体残留的温度来判断死亡时间。
“见怪莫怪,见怪莫怪……原谅小子的不敬,这都是为了帮你报仇哈。”
他知道陈伯的鬼魂不在这里,就是想嘟囔几句,来给自己壮胆。
强忍着生理不适,他学着法医用手去摸了摸尸体的温度。
整个人像是泥土做的,用手按一下,皮肤回弹的速度非常慢。
温度上来看,陈伯的尸体已经发凉,但还没有完全凉透。
身上还都是软的,不应该会出现尸僵,那他之所以死后闭不上眼,恐怕也是心里有什么怨气,或者执念,选择弥留在人世间。
没想到一个小时前还生龙活虎的老人,现在就已经倒在了血泊之中。
高忌微微叹息,一条活生生的生命就这样在自己眼前流逝。
但现在不是给陈伯办追忆会的时候,那个变态的杀人魔恐怕还在附近,也许已经对自己的同学们展开杀戮。
———眼镜仔,肥强,冯怡,coco……希望他们没事。
用力握了握拳头,现在当务之急是去二楼顺着血迹往上找,现在那群手无缚鸡之力的同学,只有自己可以救他们。
“陈老伯,多有得罪,还请原谅,不原谅就过来找我,咱爷俩打一架也行。”
高忌嘴里嘟囔着,手上动作却是异常麻利,直接在衣服堆里挑了一件还算干净的衣服。
简单的撕成条,包住胸口上的伤口,免得再崩开继续流血。
至于会不会发炎,用不用打狂犬疫苗,还是等活下来以后再考虑。
看了眼地上瞪着双眼的尸体,这样不管不顾就走,不太好。
于是找了几件干净衣服盖在陈伯身上,让他可以稍微安息,转身再把窗户关好,免得那个犬人再回来继续啃食陈伯的尸体。
“小子我做的够好了吧,祝您老也早点安息,前往极乐世界享福,不跟你说了,我得走了,等见了你鬼魂再继续说,拜拜。”
夏小贝有点疑惑的看着他一直在这神神叨叨的,心里暗想这家伙发起疯来,怎么比鬼还神经。
其实从表面上看,除了刚才被瞪大的眼吓到外,高忌一直都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其实事实上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絮絮叨叨只是为了缓解下气氛的压抑。
出了门,才算缓过来一口气。
他知道凡事都有第一次,自己的表现对比其他人已经算是可以了,换个人恐怕已经被吓的屁滚尿流了。
而他一直都只是生理上轻微的不舒服,心理上一点事没有,甚至临走前贴心的帮陈伯把门关上。
虽然锁坏了,但是还能将其遮掩下。
从一楼往上走的路一共有三条,一个是大厅中间的电梯,另两条就分别是左右两边的楼梯,高忌就是从右边楼梯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