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车的响声冲破寂静黑暗的街道。
曲应渺拽着身后的女孩儿迎面碰上拿着棍子的保安大叔。
“大叔！”
“小姑娘！你跑哪去了，哎呦，你后边这小姑娘……”
“后边有…呼…几个混混……在追我们两个……”曲应渺神经终于松懈下来，她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都快要站不稳。
蒋悦菲从后面扶住，紧紧握着她的手。
“谢谢……”曲应渺回握住她。
“警察都来了，快到前面去。”大叔看两个小姑娘互相扶着，想起自己的女儿，差点哭出来。
外边龌龊东西那么多，这女娃娃多难啊……
走到明亮的路灯下，曲应渺和蒋悦菲才看到对方的脸。
曲应渺:“？？？”
蒋悦菲:“！！！”
“你，你不是那个蒋…校花……”曲应渺嗓音沙哑，有气无力中还带着惊讶。
她是真没想到，这个女孩儿竟然是刚开始让她被围观的罪魁祸首。
蒋悦菲睁大了眼睛，她还说不出话来，握着她的手松开不合适，不松开也不合适。
她用复杂眼神的看着曲应渺。
两个人同时有些沉默，直到被警察哥哥姐姐们哄着送进了警车。
顾不得尴尬不尴尬了，两个人因为惊吓缓不过神，一直牵着手挨在一起。
曲应渺和警车上其中一位警察小哥哥借了手机，说要和家人打个电话。
她不禁有些庆幸自己早早记下了曲卿言的手机号。
“喂——哥哥……”女孩声音有些沙哑，听得人心都揪起来。
手机那边传出来曲卿言担心又焦躁的声音:“渺渺，你怎么了？现在在哪里?哥哥去接你！”
“我现在……”
——
“小妹妹，你们别害怕，一会儿就做一个笔录就行了。”
说话的女警见两个女孩儿惊魂未定，一个委委屈屈，一个衣服凌乱神经紧绷，跟小动物似的抱在一起，温柔的安抚道。
“别害怕，喝点水吧。”一个男警察拿一次性杯子帮她们接了两杯水。
“谢谢……”曲应渺眼尾红红的，看起来有一种破碎又梦幻的美，甜甜的嗓音因为惊吓和跑步有些哑，不忘乖乖的道谢。
女孩儿乖巧又漂亮，声音又轻又软，看得周围人不禁母爱泛滥起来。
“不用客气。”
男警察说话都轻了些，生怕吓到她。
女警察开始问:“你们以前见到过那几个混混吗？”
曲应渺渐渐冷静下来，如实回答:“没见到过，我们两个是同一个学校的，当时放学看她被那几个人拖到角落里，去和学校里的保安叔叔求助，然后报完警我就和保安叔叔过去找人了。”
“我也从来没见过他们，我刚放学就被他们拖过去了……”
蒋悦菲回想起来不停发抖，如果不是曲应渺的话，自己就要被……
她想着，紧紧抱住曲应渺的胳膊。
曲应渺也知道她经历的比自己可怕多了，安抚的牵紧她的手。
“你们还记得他们几个长什么样子吗？”
“天太黑了，没有看清长相。”
“只知道有三个人，一个叫什么平子，一个叫阿虎，另一个不知道叫什么名字……”
“那个街道里没有人，我藏在角落里用石头引开他们，然后那几个人以为是闹鬼……”
“还把蒋悦菲的手机用来调铃声干扰他们了……”
警察小姐姐还问了一些问题，一般都是曲应渺在回答，蒋悦菲想起来补充一些细节。
她们两个小姑娘能顺利的从巷子里跑出来也是万幸了。
警察们听的有些唏嘘。
蒋悦菲和曲应渺也清楚的知道。
要是曲应渺扔石头被发现了…要是那几个小混混都是无神论者不怕鬼怪…要是蒋悦菲大喊一声的时候曲应渺愣住没跟上…要是两个人没找对路线…要是跑的不快被追上了……
那就不只是受到惊吓那么简单……
“以后要走人多的地方。”
“遇到坏人可别冒冒失失就冲上去。”
“这些龌龊东西就不是个人，所以自己尽量保护好自己……”
警察小哥哥小姐姐们又嘱咐了一下。
曲应渺乖乖点头，身旁黏着刚开始见面就对她敌意拉满的蒋校花，坐在座椅上等着曲卿言来接她。
又等了一会儿，曲应渺终于等到了他。
曲卿言到学校时没看到小姑娘，还围着学校跑了一圈，都没找到，差点就急疯了。
又在手机里听到小姑娘告诉他自己出了点事情，现在正在警察局里做笔录，语气还很沙哑，喊他时委屈又依赖，听的他都要吓死了。
看到小姑娘和另一个女的挽着胳膊挨在一起坐着，眼尾泛红，一看就是哭过，他急切又心疼的喊她。
“渺渺！”
曲应渺措不及防听到有人叫她的名字，抬头一看就是身穿西装，焦急又有些狼狈的曲卿言大步走了进来。
“哥…呜呜……”
她鼻息一酸，眼泪瞬间就出来了，控制不住一把挣开和蒋悦菲挽着的手，小跑着冲进男人怀里。
男人一八五以上，长腿窄腰宽肩，五官清俊出尘，温润如玉，淡漠又斯文，还带着一种禁欲的欲，瞬间看呆了警察局里的一群人。
被甩开手的蒋悦菲有些愣住。
女孩刚刚还挺镇静的回答了他们的问题，现在却像是有了天大的委屈，在男人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乖，没事了。”
曲卿言情眼尾暗红，自责不已。
他为什么没早点来接小姑娘？他为什么又没保护好她？
小姑娘像是一根名为理智的弦断掉了，趴在男人怀里不肯抬头，她不停发抖，哭声小而沙哑，可怜兮兮像一只小动物，让人听着心都揪起来。
警察们手足无措的看着。
蒋悦菲见她哭也绷不住了，哇的一声也哭了，她看着曲应渺，越想越难过。
她怎么这么随意的甩开自己的手……
两个人一起哭，一唱一和，一直在警察局里持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