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之前已经有过一次肌肤相亲的经验，但那次不管怎么说也是借着半醉的酒意，如今两人都是完全清醒的状态，又是在完全开放的空间里，苏霜落难免目露羞赧。
她的纹身，纹在了大腿根部。
随着动作的深入，唐初扬的呼吸也明显粗重凌乱起来。
他含着小姑娘的耳垂，含糊不清道：“下次还敢纹吗？”
苏霜落从善如流地将头摇得像拨浪鼓似的。
等那处小小的纹身正式映入眼帘时，苏霜落感受到身边的男人呼吸有一瞬明显的停滞。
目之所及之处，赫然是两个英文字母——
CY。
粗粝的指腹缓缓摩挲着字母，惹来一阵颤栗。
她努力克制住一点而着的情动，发出来的声音却不自觉地破碎成嘤咛。
唐初扬听到怀里的小姑娘颤着声音道：“哥哥，你喜欢吗？”
他闭了闭眼睛，遮住眸中灼灼跳动的火光，嘶哑着喉咙沉声道：“小乖，我好喜欢。”
平复了半晌后，唐初扬再次睁开眼睛来，摒除所有欲念，认真帮她擦药。
上完药后，他直接就地平躺下来，将人轻轻一提，拥在了自己怀里。
男人情动的痕迹还很明显，苏霜落埋在他颈窝处闷闷笑着。
她知道唐初扬顾及着她的纹身，才会如此克制自己的举动。
不多时，唐初扬又侧眸看向她，问：“还有哪里有我的名字？”
苏霜落忖了忖，如实回答：“我的伯莱塔上。”
全球限量的纯金色伯莱塔M92F，其中在不死鸟手里的那一把，被誉为“死亡之枪”。
据说，当年不死鸟就是凭着一人一枪，剿了杀手集团大半势力，一举封神。
唐初扬眸色沉沉，几经变幻的情绪在眼底翻涌着。
柴爷、沉鱼、定制的车牌号、伯莱塔上的刻字、新添的纹身……
陪她度过最艰难时期的疗愈犬，见证她第一次创业成功的公司，陪她出生入死见神杀神的武器，还有身体最私密的一隅，全部，都有他。
绝望与崩溃是为他，热忱与信仰也是为他。
在每一个濒死时刻，她是不是也轻轻唤着他的名字，一念是生，向他而生。
原来他以为他所空缺的四年里，她都为他留下了存在过的痕迹，填满她每一阶段的人生。
思及此，他眼眶微红，鼻头发酸，喉腔也阵阵发紧。
他看到一束束烟火在他脑海中升腾又炸裂，坠落的星火烫得他心尖发颤。
说不上是懊恼更多一些还是感动更多一些。
如果可以的话，他更希望是他亲自陪伴在她身边。
在每一个失眠的夜晚里，抚平她皱起的眉心，擦去她痛苦的泪水，见证她每一步的成长。
他把人紧紧扣在胸口，就想这么把她融进他的血肉，再也不分离。
“苏小落，原来你这么喜欢我啊。”
“心疼你喜欢我这么多，又不舍得让你喜欢我少一点，我是不是太自私了？”
“怎么办啊，我像个笨蛋一样，平白浪费了四年。”
“你祝我少年如故，可我错过你了好多年，我们再也回不到十八岁。”
“苏小落，你不许再离开我了，一步也不许。”
“算了，你想去哪里都行，但我会紧紧跟着你，你甩也甩不掉。”
“我想跟你永永远远绑在一起，就算是死也要同归于尽。”
“我知道世界上爱你的人很多，可我还是想争个第一，全世界我第一最爱你。”
他就这么俯在女孩耳边一直絮絮叨叨着，像是永远停不下来一样。
苏霜落紧紧贴着他，感受着胸腔共鸣出来的声音，低沉有力，每个字都砸在她的心上。
她也不嫌他啰嗦。
在他面前永远都有用不完的耐心。
她一句一句地认真回应着。
“是啊，我这么喜欢你，你怎么才发现。”
“心疼我的话就再多喜欢我一点，我也试过少喜欢你一点，可我做不到。”
“四年而已，哥哥，一辈子很长，我们还有好多好多个四年。“
“没有谁永远是少年。我每一寸光阴打磨出的你的样子。只要是你，我都甘之如饴。“
“我不会离开你，我哪儿都不去，你不要担心。”
“我们找个时间一起去旅游吧，去看月落屋梁，星霜荏苒，还有无尽的黄昏与黎明。“
“为什么要同归于尽？我要的是，我们共生共死，山止川行，永世轮回。”
“哥哥，我也最爱你了。”
……
这天晚上，两人依偎着讲了很久很久的话，不用趁酒，无关情欲，就醉了个七七八八。
他们讲回不去的少年往事，讲彼此错过的四年时光，笑着争论谁爱谁更多一点。
嗓子微哑，喉咙发干，有情人庸常相爱，用满腔浪漫止渴。
直到月落星沉，天光将明，才沉沉睡去。
这是苏霜落几年以来睡过最安稳的一觉。
梦里，她拖着七零八落的灵魂跌跌撞撞地往前走。
远处像是迫降的神明，是炽热的火，耀眼的光。
她朝着光源走去，素履前行，却不再是孤身一人。
从此以往，她破碎的生命在滚烫的爱意里圆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