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逛着,阮从鸢突然接到一通电话。
几句交谈过后,她的神情骤然紧绷起来。
“怎么了?” 苏霜落注意到她的变化,侧目问了一声。
电话已经挂断,阮从鸢捏着手机的右手还在微微发抖。
“秦渺他......出事了。”
苏霜落蹙起眉头,脸色也阴沉下来。
两人匆忙来到地下车库,苏霜落单手接过阮从鸢丢来的车钥匙,径直上了驾驶位。
“系好安全带,坐稳了。”
话音刚落,一个油门就冲了出去。
也就是阮从鸢习惯了苏霜落这种不要命的飙车劲儿,下车时强忍着没有吐出来。
不过也多亏了苏霜落,两人只花了不到十分钟的时间就赶到了一附院。
刚到医院门口,就见到一个年轻的男护士站在那里焦急地张望着。
捕捉到熟悉的身影,他才松了口气般的挥了挥手,扬声喊道:“阮小姐,这边!”
在阮从鸢的介绍下苏霜落才得知,这位护士名叫杨闽,和秦渺是一个科室的,因为阮从鸢来医院找过秦渺几次,一来二去也就熟悉了。
杨闽记得阮从鸢是个律师,这才第一时间把电话打给了她。
听完介绍,苏霜落拧眉问道:“现在什么情况?”
不久前阮从鸢接到杨闽的电话,说秦渺在医院遇到了医闹,情况比较严重。
“病人家属还堵在秦医生办公室门口,一哭二闹三上吊呢。”
阮从鸢眉眼中透露着明显的躁意,语气也越发不耐,“怎么还不报警?”
“这个......” 杨闽的目光闪了闪,迟疑道:“你们去看了再说吧。”
等苏霜落和阮从鸢赶到心外科的时候,办公室门口已经堆满了围观群众,有身穿制服的保安,有其他科室的医生护士,有医院领导,也有看病路过的病人和家属。
人群中央,一眼就能看到一位身形颀长、气质出众的白大褂男医生。
正是秦渺。
他的面前,跪趴着一个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中年男子,抱着骨灰盒正在烧纸。
难怪一上到这一层的时候就闻到浓重的烟味。
饶是见惯了大场面的苏霜落,在看到这一幕时也怔了怔。
阮从鸢穿过人群,快步走了过去,皱着眉头问:“怎么回事?”
听到熟悉的声音,秦渺诧异地偏过头来。
“你们怎么来了?”
跟在后面的杨闽苦着脸陪笑,“不好意思秦医生,我想着阮小姐是个律师,所以我......”
听到“律师”二字,原本还在哭天抢地的病人家属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
秦渺有些疲惫地摘下银边眼镜,捏了捏鼻梁,声音裹着倦意:“不是什么大事。”
中年男子仿佛被这句话刺激了一般,更大声地哭嚎起来。
秦渺:“......” 你就非要跟我对着干是吧?
苏霜落仔细上下打量了一番气定神闲的男人,确定他没有受到什么伤害。
然后颇为一言难尽地看向阮从鸢。
毕竟就她接到电话时的那个反应,不知道的还以为秦渺小命快没了呢。
在之后的十分钟时间里,阮从鸢和苏霜落无视正在闹事的家属,从秦渺口中了解到详情。
病人是位四十多岁的中年女性,两个月前其他医院接受了心脏移植手术。
就在今天早上,病人的丈夫突然找来科室,说是病人出现了伤口感染的情况。
按理来说,心脏移植手术后出现感染的几率并不小,但感染大多出现在手术后一个月以内,超过一个月的时间后感染几率便会迅速下降。
然而当病患被送来医院时,感染已经扩散至全身严重感染,绝不是一夕之间形成的。
这种程度的感染,已经大大增加了患者的死亡几率。
心外科的主任侯海盛专门为了这个病人推掉了好几台手术,一大早就钻进了手术室了。
然而不幸的是,因为病人送医不及时,进手术室前情况已经非常糟糕,哪怕是被称为“心外圣手”的侯海盛,也没能把病人救回来。
因为后续还有不少手术安排,和病人家属沟通的工作就落在了侯海盛手下的实习医生,也就是秦渺的手中。
谁能想到,院方这边才刚宣布了死讯,家属就搬出来了骨灰盒和纸币,直接堵在心外科的办公室门口闹起事来。
怎么看都像是一场有蓄谋的医闹事件。
阮从鸢很是唾弃地瞪了患者家属一眼,讥讽道:“故意拖了那么久才送来治疗,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用你老婆的命来讹钱的呢!”
家属一听也不干了,扯着嗓子嚷嚷:“现在的医生还讲不讲理啦,自己水平不够没有医德害死了病人,还要拉着律师一起来欺负家属,普通人没有人权啊!”
欺负病患家属的阮从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