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月婷的一番话让在场的人都停止了动作。
尤其是当事人司廷。
他不可置信的看着那个大胆的女人,眼里写满了震惊。
旁边的银狐眼里写满了羡慕,二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容姝荷表示没有反应过来,怎么一转眼自己两个妹妹都有了心上人,还都是自家男人的身边人。
据她所知,司廷和秦朝行可不止是下属和主子的关系。
秦朝行是真正把他当家人看待的。
他目光沉沉的看向司廷,终是没有说什么。
容姝荷一下就知道,他恐怕是犯了难,一边是自家人一边是妻子的家人,不论说什么都两边不讨好。
容姝荷刚准备开口说话缓和气氛。就见容月婷朝着司廷的方向走去。
容月婷宛若狐狸般魅惑的面容与身段,足以让无数男人为之动摇失魂。
但是司廷却毫无反应,容月婷心里又沉了半分。
自己就不信这男人不爱美色。他越冷淡,她就偏不放手。
容月婷朝着秦朝行和容姝荷望去,行了一礼。
“姐夫,姐姐,月婷不是要逼迫司廷公子,只希望他可以接受让我追求,成与不成,相处了才知道,求姐姐姐夫准许。”
容月婷的一番话也是让秦朝行放松了下来,男人以为她们容家姑娘一个样,都喜欢霸王硬上弓。
若是这番心声被容姝荷听去,怕是就坏了。
巧的是,还真让容姝荷听了去。
许久没出现的小六,如今一出现就偷偷给容姝荷打了小报告。
容姝荷一听,怒气冲冲,她什么时候对他用强了,简直是污蔑。于是她从心般的将这个问题小声的问了出来。
男人一听,彻底慌了神,什么家人不家人的全抛在了脑后。
他轻“咳”一声,说道:“既然如此,司廷便先跟着三小姐罢。”
司廷又一次不可置信的瞪大了双眼,冷若冰霜的脸上有了裂痕。
他张了张嘴想要说话,却发现什么都说不出口,情绪十分复杂。
他第一次对秦朝行的举动感到失望,但是内心深处竟然还有一丝……窃喜?
看着容月婷那张笑的明媚的小脸,原本郁闷又烦躁的心情淡了许多,他没有反驳,就只是默默的不说话。
一行人在这般诡异的气氛中用完了膳。
休息了片刻,老管家就带着三姐妹开启了今天的行程。
至于这几个男人,秦朝行昨日收到一封京中的信,要与他们商议,就连司廷都没有出现。
容月婷撇了撇嘴,说好的让他跟着我呢。
但是正事重要,容月婷也不会任性到耽误他们的大事。
于是三姐妹没有管其他人,开开心心的跟着老管家走了。
老管家姓刘,名卓,是秦朝行出宫后救下的一位空巢老人,曾经在前朝一位王爷府上当职。
他为人亲和,曾有个儿子死在了战场上,终日郁郁寡欢,最后在秦朝行的帮助下重拾了生活的信心。
因在骊山上,所以取名郦宫,郦宫虽不似皇宫那般规模宏大,但却极致奢华。
沿着膳厅走,分了不少岔路,刘管家慈爱的带着几个小姑娘走了最中间那条路。
初冬虽冷,但正处日中,今儿也天气不错,倒是有些暖意。
三个女孩穿的也是格外鲜艳,给这透骨凉意的冬日带来了无穷生机。
这条路两边栽种了万年青,即使在寒风中也依旧凛然,不禁让人肃然起敬。
万年青像是门口的守卫,穿过这群高大勇猛的士兵后,便看到了被它们精心保护着的美好。
前方是一条走廊,与其说是走廊,不如说这是承载的美好与神秘的画廊,单用美丽也是不足以表达的。
廊道整体呈一个半椭圆形,入口处有一些逐渐凋谢的紫藤花,每个廊柱上都缠绕着紫藤与绿藤,不难想象在春日是如何的盛景。
一群人踏入廊道,近看才发现廊道的用材是降香黄檀,果真是低调的奢华。
而廊壁中的画作更是价值不菲,其浑厚的艺术气息以及精致神韵的画技让人看着震撼心灵。
天宫仙女,瑶池玉液,佛陀妖魔,每一幅每一帧惟妙惟肖,栩栩如生。
但让容姝荷不禁停下脚步驻足观赏的,就是廊顶中央那幅占据了最大空间的画作。
女人一身金丝流仙裙,美轮美奂,一双桃花眼含情脉脉的与男人对视,项上那荷花也无比显眼。男人嘴角噙着笑,眼中尽是爱意,两人跪坐在地上,偷悄悄的手牵着手。
那正是,容姝荷和秦朝行被赐婚的那日。
容姝荷看着自己头顶上的画作,沉默不语。
两妹妹自然也看到了,兴奋的像两只鹦鹉,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
“姐姐姐姐,这个人好像你。”
“不是好像,分明就是。”
“对哦对哦,这不就是万寿节那天姐姐穿的吗。”
“太甜蜜了呜呜。”
“好美啊姐姐。”
……
容姝荷扶额。
一旁的刘管家一张老脸笑的像菊花似的,他连忙邀功道:“这是秦王亲手画的。”
容姝荷的眼里却没有想象中的感动,刘管家瞬间把笑意收了回去。
【放到正面不好吗?放到头顶上,看的我脖子好累。】
小六听到这句话不由的严阵以待,她把这些话都记在心中,显示屏前白嫩的小手一点,一个消息就发了出去。
朝露厅
秦朝行正沉着声批评座下的两个男人,祁霖的脸蛋越发泛白,那副模样都快要哭出来似的,于守墨不屑的瞥了他一眼,真不知道朝行哥怎么把他叫来。
谁能知道,大理寺少卿私底下居然是一个性格软弱的乖乖男。
突然秦朝行似乎看到了什么,停了下来,气氛略微凝重。
祁霖苦兮兮的瞟了一眼同样低着头的于守墨,却发现就连于守墨都开始有些害怕,不由的身躯一震。
该不会就这么折在这里吧。
秦朝行节奏性的摩挲着手背,似乎在思考些什么问题。
片刻后,他突然说:“司廷。”
司廷现身出来,走到秦朝行面前,无视旁边瑟瑟发抖的二人。
他对着秦朝行作了一揖,神情严肃。
秦朝行沉声吩咐:“紫藤走廊,重建。”
司廷的冷脸今日第二次被打破。
他之前亲自把控所有建筑的修建,主子居然还不满意吗?
但是他心里只为工人默哀了一下,转身就冷漠的离去。
秦朝行打算重新设计一下走廊的建筑,于是什么都没有说就起身离开了。
只留下两个人在风中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