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他之所以会带赵来凤回来是因为赵家虽然表面认同他这个女婿,但是心底里到底是瞧不上。
赵四方还好,因为自家女儿喜欢,也只能爱屋及乌。
但是大哥赵来喜和他媳妇刘春燕却处处防着他,他跟赵来凤刚成亲,那夫妻俩就提出了分家。
然后王春雷,赵来凤和赵四方搭伙,但是因为家里本来地就不多,分成了两等份。
赵来凤怀孕后,王春雷为了照顾她,经常几日没下地。
赵四方也不是那种勤快人,干一天歇一天,庄稼里收成不好,日子过得紧巴巴。
其实赵来凤会流产也不能全怪摔倒,大夫还说了孕妇营养不良,贫血。
所以王春雷左思右想才决定把赵来凤带回家,张玉兰怎么也是他娘,不会真的不管不顾。
不得不说,张玉兰虽然精明,但是却被孩子拿捏得死死的,她能作的也就只有王志国了。
而张玉兰看在赵来凤都为他求情的份上,就算再生气也只能往肚子里咽。
晚餐饭桌上。
除了王志国其他人都围在一起吃饭。
张玉兰歇了几天,手上的伤也没那么严重了。
看着餐桌上除了要上学的王春旺和坐月子的赵来凤,剩下的三个有一个算一个,
“家里不养闲人,想要回来可以,但是咱们家什么情况很清楚,现在主要是靠菜地里的菜卖钱,白天都要给我到地里干活,要赶在年前收完,不然年都不好过了。”
收菜容易,但是运送不容易,家里没有牛车,只能靠那辆破自行车,一天最多也就走两趟。
如果有人自己上门收购那就好了。
种菜的不止王家还有其他家,就如隔壁的老李头,还有跟王家挨着的张二狗家,整个王家沟加起来差不多十来户人家都有种植。
所以量是没有问题的。
“要不我们家跟别人家商量一下,可以合在一起,找人过来收购,这样就不用自己那么麻烦送到镇上去卖。”王秀燕没摸准张玉兰的心思,说了下自己的想法。
“那能卖上啥价钱,那些黑心贩子不得压价压死你。”张玉兰是没吃过亏,但是她亲眼所见。
平时村里其他的一些农作物丰收时,也会有一些人过来整卡车的收购,虽然方便,但是价格会压得很低,那些人为了省事,就算少赚点还是卖了。
最后的办法是把自行车卖了,买辆牛车,没牛就自己拉。
王志国得知自己视如命根子的自行车被卖了,气得好几顿都没吃。
“爹,娘说了,等挣大钱了再给你买回来。”王秀丽端了碗稀饭站在床前,平时王志国对她算不错了,所以她端茶送饭也是应该的。
“放她的狗屁,还挣大钱,挣再多都不够进人家裤腰带子,你让二姐可得看紧这点儿卖菜的钱,不然西北风都没得喝。”王志国一直都知道张玉兰有赌钱,以前输了回来就给他黑脸,也不干家务,乱发脾气。
张玉兰刚进门就听见他在叨叨,本来她还好心让王秀丽端饭给他,没想到却在女儿面前嚼她舌根。
气得她张口就骂人。
“王志国,你还有脸说我呢,我花你的钱了吗?你自己赚的钱没见你往家拿过一分,全下酒馆去了,就你现在这狗模样,都是活该。”
“还有,家里有一个算一个都得挣钱,你既然挣不了,那也要做点贡献,自行车卖了,换牛车。”
王志国摆了摆手让王秀丽端出去,冷哼了声背对着她在那唉声叹气。
然后大半夜时,到底是扛不住了,又在哼哼唧唧,把桌面上的一些东西推倒。
王秀燕跟王秀丽挤一张床,眠浅的她被王秀丽那极差的睡相,磨牙又流口水搞得半夜都睡不着。
她听到外面小房间有动静,起来穿好大衣,轻轻的推开门往外走。
手上还拿了根在门口放着的木棍,万一是贼进来了,也不至于赤手空拳。
而她手刚放在门框上,就听到了王志国在哼哼。
“哎哟,杀千刀的,饿死老子了,老的老的,小的小的,都想要老子的命啊。”
王秀燕:“???”
她扔了手里的木棍,推开门,里面黑灯瞎火的,王志国正躺在地上,差点儿没把她给绊倒。
“是谁?燕儿?爹就想翻个身,没小心就……”
王秀燕叹了口气,什么也没说,弯腰蹲下把他的手架脖子上,准备把他拖起来,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就算王志国生病了瘦了很多,王秀燕还是使了吃奶的劲都没把他弄到床上。
“你先等着吧,我去叫大哥来吧。”王秀燕说着就把他放下,转身出去。
“燕儿,爹饿了,给爹煮点吃的。”王秀燕刚走出去身后就传来王志国的话,脚步顿了下,他跟张玉兰置气,饭都不吃了,现在半夜三更才来说肚子饿。
王秀燕去拍了拍王春雷屋里的门,让他去把王志国扶到床上,然后自己去厨房。
淘了半杯米扔进锅里,洗了洗,再往里加水,接着点着柴火,没一会儿锅里就咕咚咕咚冒泡,打开柜子,剩菜什么的也没有了,只好勺了小半勺盐巴放进去。
王秀燕把那碗粥煮好时,王志国早已饿得两眼昏花,冒冷汗。
端在手里也顾不得烫,三下五除二就进肚子里了。
王秀燕见他吃饱了,让他早点休息,就转身出去,顺便把门带上。
而她自己却没了睡意。
穿越到原主身上,夸张点说,这个家是吃了上顿没下顿,日子是一点儿盼头也没有,如果有一天她离开了沈家,又能去哪,是不是终归得回到王家沟。
二十一世纪的她虽然也经常一个人在外面,但是有姥爷姥姥挂念,不管什么时候,心里都会觉得温暖,但是在这里,没劲。
摆烂就得饿肚子。
也不知道在院子里坐了多久,终于有点儿困意,身上穿着大衣都能感到一阵阵凉意。
推开房门,走了进去,看了眼床上那惨不忍睹的睡相,她还是决定在桌子上趴一下等天亮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