瘫倒在草地上,透过叶子的间隙孟桓看着天空。
他的手上因为掰开木板已经鲜血淋漓。
但他现在顾不了那么多了,先休息休息才是正事。
霍黎也躺倒在他的旁边,和他看着同样的天空。
“昨晚你做什么了?为什么会被活埋?”
说起昨晚,孟桓就一肚子的气。
在霍黎睡着之后孟桓下楼去端晚饭,没想到又遇见了钱芳。
“你怎么还在这儿?”
孟桓是真的一点都不想遇见钱芳。
绕过钱芳就往厨房走,而厨房里只有一个小男孩在写作业。
他顺嘴问了句他家大人去哪里了。
“他们去忙了,今晚是个大日子。”
孟桓揭开锅盖的手停顿了一下。
大日子?
他想到回来时旧城区飞舞的黄纸。
“是祭祀吗?”
“你怎么知道?”
说完男孩就捂住了嘴,但他眼珠子一直在转。
“说起来我家祖籍就是在这附近,只是年代太久远了,无法确定到底是在哪里了。”
手上的动作不停,他谎话张嘴就来。
还好厨房里就只有一个小孩在,也容易骗。
但凡有个大人在,他这谎话就说不通。
因为这个小镇就是附近所有村子统合形成的,这里从来没有人迁移过。
“真的?”
可惜在场的就只有个小孩子,他明显相信了孟桓的鬼话。
“恩,不然我怎么知道今晚是祭祀呢?”
孟桓蹲下平视着小孩子的眼睛,真诚的看着小男孩。
“但是毕竟离开太久,只知道祭祀,却不知道祭祀在什么地方进行了,你可以告诉我吗?我想去看看。”
看着孟桓脸上挂着的柔和笑容,小男孩张开了嘴。
“就在……。”
把晚饭端上了楼,霍黎睡的很沉,他默默的吃完饭就离开了。
小男孩告诉他,祭祀的地方就在山上。
要想上山就得穿过旧城区。
到了夜晚,整个镇子像是一座死城,没有一点声息。
如果新城区是死城,这里就是坟山。
有一种积淀不化的阴郁之气。
踏进旧城区后,孟桓就一直很戒备。
在黑漆漆的街道上他时不时会踩到黄色的纸钱,下午回来时还没有这么多的纸钱。
难道真的被他说中了?
今天镇子上的人真的在举行祭祀?
从两旁街道中,他能感觉到视线,但始终不见人影。
旧城区的住民们都躲在暗处看着他。
在旧城区的这段路他走的很谨慎,但出乎意料的是并没有人突然从两边出来,也没有遇见什么奇怪的事情。
就这样顺利的穿过了旧城区,他自己都感到有些意外。
一般来说,在经过这里的时候都会出现状况的。
可能是在回程时才会被激发的吧。
这样想着孟桓朝山上走去。
黑夜里,本来就难走的山路更加难走了。
往山上看,只看到一个黑漆漆的大概轮廓,其他的就是团成一团的墨汁。
走了没多久,孟桓听到从草丛里传出声音。
他偏头看了过去,在草丛中他看到了一颗人头一晃而过,他加快了脚步。
沿着记忆中的路往前冲,终于到达了石碑所在的地方。
“但是那里已经没有石碑了。”
看着碧蓝的天空,孟桓已经从窒息中缓了过来,看着天如此说道。
“那里变成了一个大洞,里面很深。”
站在大洞前,孟桓小心的朝里面看着,但里面一片漆黑什么看不清。
孟桓用手机上的手电筒往里照,终于看到里面的景象了。
在洞口的下面是一块大平台,在平台的周围都是水。
“你在做什么?”突然从他是身后传来一道声音。
回头看,在他的身后站着一位双全身发白的老太太,杵着拐杖带着祥和的笑容看着他。
就算笑的再祥和,也改变不了她身上的异常。
这位老太太白的不正常,就连双眼都是白色的,而且在她的脚边围绕着飞蛾。
从四周的草丛中不断有和老太太一样的人出来。
“迷路了吗?”
都是些老人,身上也飞着白蛾。
他们在逐渐聚拢,孟桓沿着洞口倒退,一直退到山路上。
在脚后跟撞到台阶上后,他转身就往上跑。
而上面是许愿树。
跑到许愿树下,他回头看了一眼,发现那些异化的老人并没有跟上来。
就在他松了一口,在周边找东西防身的时候。
从树冠上垂下来的红绸无风而动,缠绕上他的脖子。
孟桓被凭空吊了起来。
就在孟桓蹬着腿时,红绸下坠变成了人。
和刚才的老人不一样,这些红绸变身的人都很年轻,身上的衣服穿的也都是红色。
他们仰望着被吊起来的孟桓。
人群中就有江柏,而吊着孟桓的红绸上面写着魏硕的名字。
江柏看着半边已经变成人身的魏硕笑了。
缠绕在脖子上的红绸变成了人手,这方便了孟桓。
红绸他可能无从下手,但人不一样。
他一拳挥出,打在了魏硕的脸上。
魏硕的眼镜被打碎了,随之他的手也是一松。
孟桓掉到了地上,但树下现在全是异化的红绸人。
从些人的身上飞出红绸朝孟桓飞过去,很快就把他给裹严实了。
速度太快他只来得及把手机抓住。
裹在红绸里,他感觉自己被抬着。
漆黑的山林中,一群红衣人在路边白衣老人的注视下,抬着裹成人蛹的孟桓往坟山而去。
然后他就被装进木盒子里,埋进了土里。
故事说完了,歇息的也够了,孟桓坐了起来,却发现霍黎已经睡着了。
沉睡中的霍黎感觉到了地底的另外一个灵魂。
但太难找了,只能模糊的感觉到它的存在。
见霍黎睡着了,孟桓是一肚子闷气。
敢情他讲的是睡前故事吗?给他催眠的吗?孟桓被气笑了。
爬起来想要把霍黎丢下,自己离开。
但是走了几步又回来了。
不管怎么样,霍黎毕竟来救他了。
站在霍黎的旁边,用脚推了推霍黎,霍黎没有反应。
加大了点力度,还是没有醒。
这下孟桓急了。
蹲下摇着霍黎的身体,但霍黎还在睡。
探了下鼻息,人还活着。
“霍黎?”
拍了拍脸,霍黎慢悠悠的醒了。
“你昨晚是去做贼了吗?这么能睡?”
“做贼的不是你吗?”
揉着额角霍黎坐了起来。
“昨晚倒是差点被花给埋了。”
“花?”孟桓有点惊异:“看样子昨晚你也遇见不少事。”
可不是,还围观了一场英雄救美的好戏。
伸了个懒腰,霍黎告诉孟桓一个坏消息。
“我们好像被困在山上了。”
“啊?”
孟桓有些没有反应过来。
看了眼四周,并没有什么明显的变化。
霍黎是怎么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