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安安等两人坐下后询问道:“先生,不知刚才说话的大哥叫什么名字?”
蔡八斗其实知道乔安安指的是谁,不过他假装不明所以的问道:“姑娘说的是谁?”
乔安安看了一眼燕赤,燕赤郁闷了,心说这丫头今天怎么回事啊,你有事直说不行吗?怎么说话前总是先看我一眼?燕赤已经被乔安安看的发毛了。
乔安安指了指嘴唇:“就是那位嘴唇有点薄的大哥。”
蔡八斗笑道:“他啊,姑娘不用介意,每个人都有欲望,这很正常。他们也是看你是一个小丫头,才想跟你讨价还价的。再说姑娘不是跟他们解释了为什么你占七成了吗?”
乔安安没有听到想要的答案,再次看向燕赤。
这一次燕赤明白了,赶紧说道:“那小子叫蓟辛,人送外号海中鯊。”
“海中鯊?”
燕赤点了点头:“这小子是冀州生人,他老家有一条河,这小子从小水性就好。”
乔安安看向蔡八斗:“先生,不知先生对这个蓟辛有何看法?”
蔡八斗皱了皱眉,乔安安这么问明显是对蓟辛有了不好的看法。自己要是实话实说,那就相当于站在乔安安一方,推开了自己的兄弟。可是说的不是实话,以蓟辛的为人,乔安安日后必定能看出其人品。那么这丫头一定会觉得我是在包庇蓟辛,那她很可能不会重用我。
这丫头太聪明,她是算准了自己想在她这干一番事业吗?难道这丫头也会相面?应该不会,她这么问我应该是看重我在那帮兄弟中的威望,这也是对我的一个考验。
要是能拉拢我的话,对她将来使唤那些人有极大的帮助,这丫头的心机不亚于一般的成年男子。
乔安安发现蔡八斗只是低着头不说话,又问了一遍。
“先生,您有什么难言之隐吗?”
一旁的燕赤发现蔡八斗不说话,就想替他说,那个蓟辛是什么人他们都知道。
可是还没等他说出来,乔安安早就开始瞪着燕赤了。燕赤的话都已经到嘴边了,看到乔安安的眼神便憋了回去。
蔡八斗这时才抬头道:“据我所知,蓟辛这个人大毛病没有,但是小毛病不少。”
乔安安拱了拱手:“请先生详细说说。”
蔡八斗点头道:“他这个人喜欢絮叨,遇到不顺心的事总喜欢跟几个他认为要好的兄弟抱怨。他也很喜欢银子,是个贪财的主儿。”
乔安安心说这不就是负能量吗?整天跟怨妇一样,还特么的贪财,以后还真说不好这家伙会不会给自己捅刀子。
乔安安看向燕赤,燕赤见状无奈的点了点头。这家伙心里边腹诽,我刚才要说,你却瞪老子,不让老子说,现在又看我。
别看燕赤心里边在腹诽,这家伙也很聪明,他现在已经想明白了,乔安安为什么说话之前总会看他一眼,那是对他的信任啊。不然乔安安也不会在蔡八斗说完,向他确认眼神了。
燕赤心里边美滋滋,还好老子有先见之明来得早,我可是元老中的元老。就算老蔡得到这丫头的信任,那也在我之下。嘿嘿!
蓟辛的事情问完,乔安安没有继续聊这个话题,而是向蔡八斗请教道:
“先生,我先前卖肥皂已经赚了很多银子,恐怕已经引起了有些人的觊觎。你们这次去南方跑商,家里应该留一些人以防万一。先生认为,留下哪些兄弟比较合适?”
乔安安一直记得那个道士身后的人,别看现在风平浪静,但是乔安安知道,以那个人的手段,肯定在盘算着什么计划对付自己。
蔡八斗那些人还不知道州府有人在背后觊觎乔安安的配方,而燕赤也不好意思说他的事,所以乔安安换了一个说法。
但是蔡八斗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那留下来的兄弟会分到银子吗?”
乔安安笑道:“当然,我也不瞒着先生,其实在我心里,安全比银子更重要。而留下来的人,也是最被相信的人。虽然他们没有跑商,但在我心里他们应该分得更多。”
“不过这样也会让跑商的兄弟觉得不公平,不过股份制已经完美的解决了这个问题?这样大家也不会觉得不公平了。”
乔安安的话让蔡八斗的心里很暖,但他还是摇了摇头。
“姑娘,虽然有股份,但是留下来的兄弟依然会让人觉得不公平,因为在外拼命的人不是他们。”
乔安安笑道:“先生,这不是有您吗?我想先生一定有办法安抚好兄弟们的。”
蔡八斗苦笑:“姑娘抬举在下了。”
一旁的燕赤心想,啥时候这丫头能这么拍我的马屁啊?
蔡八斗这时候看向燕赤:“蔡某以为,马鞍后,小六子……”
他又继续说了几个人名,发现燕赤点了点头,蔡八斗才看向乔安安:“这些人为人仗义、正直。他们留下来姑娘可以放心。只是不知道这几个人够不够?”
蔡八斗一共点了六个人名,乔安安觉得差不多够了。随后三人定下让他们先休整几天,等乔安安给他们准备妥当才能出发。
乔安安要趁着这段时间联系卢正,她现在需要马车和车夫,这些都要靠卢正才行。
晚上的时候,燕启陪着两个小家伙回到家中,他们发现家里边又多了一个人,不过这个人比燕赤顺眼多了,两个小家伙很好奇。
乔安安只是告诉他们这个叔叔是来帮忙的,小家伙们也没有追问。
而那三十多个汉子睡了一下午,也开始陆陆续续来到乔安安的家里。
乔安安早就让王桂芝从中午的时候就给众人做饭了,幸好前几天卢正给他送来了几车粮食,不然这么多人她还真养不起。就算有银子,她也买不到这么多人的粮食。
燕赤带着燕启正跟那些汉子介绍呢:“这就是我二弟,人送绰号玉面蛟龙——燕启。”
这些人可都听说过燕启的名号,一个个热情的跟燕启打着招呼,而燕启则是满脸通红。
乔安安看着燕赤那嘚瑟样,心说你弟弟的名号不是你传的吗?他都没有在江湖上闯荡过,你嘚瑟个什么劲?
乔安安心想,这次跑商是不是让燕启出去锻炼一下?这家伙被他哥保护的太好了,虽然武功不错,当初因为心系他大哥的安危也敢杀人,但是他现在跟温室的花朵差不多,明显跟这些人不一样。
不过乔安安转念一想,人家要是不愿意呢?唉,到时候先问问他的意见吧。
众人暂时在康平村安顿下来。
第二天,乔安安就让村长给卢正写了一封信。
可是信还没送到,那个跟踪燕赤回到康平村的衙役已经回到了县城。
当卢正听说那些混杂通缉犯的人群全部去了康平村,还是乔安安的家里后,卢正很是惊讶。心说这丫头怎么跟那帮十恶不赦的人混在一起了?
以卢正和乔安安的交情,肯定不想把这个消息上报。
他不想上报,可是这个衙役可不这么想。你们之间是叔父和侄女跟我有什么关系?再说你都是户吏了,老子还是个小喽啰呢?这个事要是上报了,就算不能奖励老子升官,但总能让老子发财吧?
所以这个衙役就把马鞍后和血浮屠藏在乔安安家的事情告诉了县令,县令知道后也没有马上行动,而是先考虑到他跟卢正的关系。
那两个通缉犯藏在卢正侄女的家里,而卢正是他的摇钱树,别看最近几个月卢正没有给他送银子,那是因为匪患闹得。他知道,等到局势稳定了,卢正还会再次出售肥皂的,那时候他就又有稳定的收入了。
他要是动了这棵摇钱树的侄女,恐怕以后……
所以,县令找来了师爷。
把这件事跟师爷一说,师爷也知道县令的难处。不过师爷就是师爷,他还是给县令想出了一个办法。那就是他也向上报,让州府的人来处理这个事。
这样县令既不参与抓捕还提供了消息,到时候一样有赏。
就这样,州府的官员知道了这个事。
卢正收到乔安安的信之后也明白了乔安安为什么跟那些人混在一起,他急忙给乔安安找了不少马车,现在找运货的马车很容易。因为匪患横行,好多靠运输讨生活的人都不敢出门。
但是俗话说得好,人为财死鸟为食亡,银子给到位还是有人愿意跑这一趟的。
几天后,卢正亲自带着车队回到了康平村。
乔安安见到卢正很高兴,但是她发现卢正的脸色很不好看。
“卢叔叔,你这是怎么了?脸色为何这么难看?”
卢正看着院子里的三十多个汉子沉声道:“你跟我进来,我有话跟你说。”
两人进屋之后,小六子揉了揉眼睛。
“这人怎么那么像我们那天在半路上遇到的官差?”
“咦,你还别说,真的是他!”
“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安安那丫头不是说了吗?这世道不打点好官府的人,买卖不好做啊。”
屋内,卢正看了一眼窗外的人,然后说话的语气有些恼怒。
“你知道外面的人都是什么人吗?”
乔安安笑道:“卢叔叔,你就是因为这事脸色才这么难看吗?”
“什么叫就是因为这事?”卢正气道:“你知不知道这些人中有杀人如麻的通缉犯?要是被官府知道了,你都要跟着遭殃。”
乔安安却反问道:“卢叔叔,您忘了我们是怎么买通官府救出燕启他大哥的吗?”
“呃!”这句话把卢正噎得够呛:“你……这……这不一样。”
乔安安安慰道:“卢叔叔,放心吧,车队你都找好了,不日他们就会出发离开永平县的,几个月都看不到他们,不会有事的。”
“等他们回来我们就能赚更多的银子了,只要他们不惹事,我们再花点银子,买通官府把他们的通缉令撤了。”
卢正也知道,现在这世道不太平,也只有这样十恶不赦的人才能镇住那些山匪。换其他人,别说能不能去到南方,可能没到地方就已经被抢的裤衩都不剩了。
卢正嘱咐乔安安小心点便离开了,而乔安安在跟车夫们谈好价格后,决定后天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