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时候,卢正已经备好银票,早早的就来到了红来酒楼。卢正点的菜已经全部上齐,看了看时间,县令大人差不多也该到了。
不一会儿,卢正听到了雅间外面有响动,打开门一看,圆滚滚的县令迈着八爷步已经到了门口。
“大人,小人已经恭候多时了。”
卢正赶紧向县令躬身行礼,圆滚滚的县令脸上也露出了笑容。
“哎呀,我说卢正啊,我不是跟你说了吗?不用弄的这么正式,咱们就是吃个便饭,你看你还专门来等我。”
面对县令的惺惺作态,卢正也点头哈腰道:“大人,这都是小人应该做的。您快请进,菜都已经上齐了。”
请进县令,两人坐下之后,卢正一举酒杯。
“大人,小人能得到您的栽培是小人三生有幸,小人敬大人一杯。”
县令闻言很满意卢正的表现,低头就想拿起桌子上的酒杯。突然,他看见桌子上摆了一个信封,县令一愣。
“这是何物?”
卢正知道,县令这是明知故问。
“大人,小人请大人喝酒就是为了感谢大人对小人的栽培之恩,这是小人的一点心意,还望大人不要嫌弃。”
县令装模作样的拿起信封,打开一道缝往里边看了一眼。一张银票被放在里面,边角处还能看到盖着一个红印章。
县令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不动声色的举起酒杯跟卢正一饮而尽。
这可是一张五十两的银票,五十两啊,不说路卢正,就是县令一年的俸禄,一年也不过十两。他看到五十两的银票,怎能不满意?
卢正看到县令不动声色的收下银票,这才招呼道:“大人,请吃菜……”
随后两人便吃了起来,起初的时候,卢正一直在恭维县令,可是说着说着,县令好像有很为难的事情,总是心不在焉的,时不时的还摆出一副有话说不出口的样子。
虽然卢正没有乔安安那么聪明的头脑,但是从小就跟着师父在衙门混,察言观色还是有一手的。
“大人,您是遇到了什么麻烦吗?”
县令心说,就等着你这句话呢。
“卢正啊,这次出售的肥皂的事情,可是让你出尽了风头啊,这也让很多人眼红不已啊。你也知道,咱们永平县只有一个人本官惹不起,但偏偏这个人还专门跟我打听了你的事情。”
卢正一听,一下就知道县令说的这个人是谁了,就是红来酒楼和醉红楼的东家。
人家在府衙有人,县令的官还是买的,上边根本就没有靠山,他当然惹不起人家了。
当初卢正在搞宣传的时候,醉红楼的东家还亲自邀请他一叙,那时候他就跟卢正打听过肥皂的事情。
不过卢正的嘴还是很严的,并没有透露什么有用的消息,所以醉红楼的东家才找上了县令。
卢正也好奇,醉红楼的东家向县令说了什么。
“大人,那秦雪松是如何跟大人打听小人的?”
县令看了一眼卢正的神色,发现他脸色如常这才说道:“秦大官人就是想问问你,你的货是在哪里进的。”
卢正上次见秦雪松的时候就知道这人想分一杯羹,自己没有透露消息,这家伙居然找到了县令大人。
县令看到卢正皱了一下眉头,这才解释道:“你别想歪了,人家秦大官人说了,你就算把进货的地址告诉他,他也不会跟你抢生意的。”
“他向本官做了保证,永平县的地盘还是你的,他会在燕州州府出售,这样你们谁也碍不着谁。”
卢正一听,看来这个秦雪松许了县令大人不少好处,不然县令大人也不会这么卖力帮他说话。
不过出售肥皂的事情是他和乔安安合作,这个事他自己拿不了主意。现在的卢正已经潜移默化的觉得,自己要是遇到了难题,去问乔安安肯定有办法。
“大人,不是小人不识抬举,是小人确实难办啊。我拿货的时候跟卖家承诺过,没有卖家的允许我绝不敢透露半点消息。不然的话,别说是秦雪松了,以后就是我也别想拿到一块肥皂。”
卢正想了一个最笨的办法,就是拖延时间,他要回去问问乔安安,这事该怎么办。
可是县令闻言脸色立马耷拉下来。
“卢正,你在衙门不少年了吧?有些事你应该明白,你只是一个小小的户吏,该放手的时候要学会放手,不然有你的苦头吃。”
卢正苦着脸,一副战战兢兢的样子:“大人,您可冤枉小人了啊。小人哪里是这种不知好歹的人啊,就算比肥皂都金贵的东西,小人不也是毫不犹豫的献给了大人吗?小人就算说了,他也拿不到货啊。”
“这样一来,不光是我和他没有银子赚,还连累了大人,没了外快,小人还怎么孝敬大人啊?”
县令一听反应了过来,是啊,他要是说了,最后激怒了卖家,那大家都得不到好处了。
县令再看卢正又摇了摇头:“卢正,你也知道,他秦大官人在府衙有人,他要是动用上边的关系给本官施压,本官也招架不住。你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
卢正暗道,我本来就是想拖延时间的,你这话正好给了我时间。
“大人,要不小人亲自去问问卖家。要是卖家同意我就告诉秦雪松,要是卖家不同意,那我只能在以后拿货的时候分他一点了。”
县令闻言点了点头:“好,这件事你尽快去办。”
“是,大人,这两天小人就亲自跑一趟。”
县令已经没有心思再吃下去,就在卢正还想敬酒的时候,县令突然问道:
“卢正,你是如何认识卖家的?肥皂这个东西本官以前可从来没见过,也没有任何耳闻。卖家为何会把这么金贵的东西卖给你?”
卢正暗道,还好安安之前有过交代,她早就告诉了卢正该如何回答。
“大人,小人只是运气好,之前去临县公干的时候,路上遇到过一个叫花子,小人好心给了那个叫花子几两碎银子。”
“谁知道那个叫花子后来摇身一变成了一位贵公子,说是报恩,才把这么金贵的东西卖给小人。”
县令闻言并没有多想,只是暗叹卢正运气好。他之前也想过,是不是用点手段逼问出卢正在哪拿的货。可是县令转念一想,又不敢这么干。
夏国律法,朝廷命官私自营商,按律罢免官职,边境充军。
他奋斗了大半辈子,好不容易买了一个官当,可不敢干这种事。再说了,什么也不干就有人送银子,这可比自己操心省事多了。
“天色不早了,本官就先告辞了,交给你的事你要抓紧。”
县令站起身,卢正也赶忙躬身站起:“大人,小人恭送大人。”
县令摆了摆手,没有让卢正出门相送,而是自己出了红来酒楼。县令的马车就在门口候着,马夫见到自己老爷出来,赶紧巴老爷请上车。
县令大手一挥:“回府。”
卢正在楼上的窗户缝中向下方的马车看去。
“哼,说得好听,还永平县归我,到时候那个秦雪松要是真的能拿到肥皂,以他的势力,怎么可能放过永平县?”
“别人不知道,我可是去过燕州府的,那里龙蛇混杂,比秦雪松关系硬的人多了去了。”
“他在燕州府有人,那原本燕州府的商人不也是一样有人,他既然混到了县城,那就说明别人的关系比他还硬。他是在州府混不下去才来了我们永平县。”
卢正一个人小声嘟囔了一会儿,然后结了银子离开了红来酒楼。
楼上的另一个雅间的窗户也打开了一道缝隙,一只闪着精光的眼睛看着楼下走在街道上的卢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