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先生请坐，我已经清楚你们的来意了，跟我来。”办公椅上的谷野圭起身迎接段喧后，将他们带往了会议室。
会议室内，段喧带来的谈判团队按顺序坐好。
而霓虹足协这边却迟迟没有来人。
段喧不停地朝着门口张望，心中有些忐忑。
在此之前，体育专栏并没有和霓虹足协有过建交。
这是双方的第一次会面。
看这个架势，是要给他们一个下马威。
“段先生是在等人吗？”谷野圭眯眼笑着看向段喧。
谷野圭作为足协的赛事运营总监，英语水平自然不在话下。
而段喧作为业务能力出色的解说员，也经常被外派执行解说任务，也掌握了多门外语。
加之业务能力出色，他也经常被委托参与和主导体育专栏的各种事宜。
就比如现在的谈判。
所以二人的沟通并没有障碍。
段喧尴尬一笑：“谷野先生，你的谈判团队呢？为什么迟迟没有出现。”
“已经在你面前了。”谷野圭仍然保持着微笑，摊开双手看向段喧。
“你一个人，代表霓虹足协和霓虹全国高等学校体育联盟和我们谈判吗？”段喧皱眉，语气中带着疑惑。
因为是第一次接触霓虹高中足球联赛。
段喧在来之前就做好了功课。
霓虹高中足球联赛是由霓虹足协和霓虹全国高等学校体育联盟共同举办的。
其中还牵扯到了许多知名的企业。
作为长期赞助商，他们也持有赛事的一定股份。
每年可以从赛事的转播权中，获取收益。
和一年一度的足球盛宴带来的转播权相比，这些企业赞助的金额不过是九牛一毛。
而组织和企业，都从中获取了利益。
接近百年的赛事历史，已经让这个赛事变得足够健康。
在满足观众和球员的基础上，还做到了创收。
放眼世界，这也是独一份。
更多的是，赞助商为了打响名气，真金白银的往校园联赛里砸钱。
但是获得的回报却少的可怜。
赛事的知名度受限，也没达到企业所期望的宣传力度。
导致一个双输的局面。
久而久之，这样赛事就吸引不来赞助商了。
比赛的经费也越来越少。
不仅是华夏，就连远在北美的米国也是如此。
他们的NCAA足球赛，也没法吸引到巨头赞助商。
久而久之，这些企业就不在把希望寄托在了这些小赛事上面。
转而选择在四年一届的世界杯上，豪掷千金。
可以说，单论校园校园联赛，霓虹是做的最成功的。
谷野圭点了点头：“是的，他们已经赋权让我全权负责这次的谈判了。”
段喧见对方如此，也不拐弯抹角，当即决定给出报价：“我们给出的报价是...”
“免费。”谷野圭还不等段喧说完，就打断了他。
段喧掏了掏自己的耳朵，难以置信地看着对方：“不好意思，您刚刚说的是免费？”
段喧愣在了原地，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
对方一句话就打乱了他的所有准备，什么报价，谈判技巧，现在一个都用不上了。
可段喧深知，天下哪有免费的午餐。
对方这么做，一定是有他们的用意。
稍有不慎就会落入他们的圈套里。
谷野圭微笑着点了点头：“是的，您没有听错，免费。”
从一进门，谷野圭就一直保持着这个笑容。
段喧当然知道霓虹人很注重礼仪，面对潜在的生意伙伴保持微笑也属于很正常的事情。
不过他越看越觉得谷野圭的笑容瘆人，对方似乎酝酿着一个不小的阴谋。
段喧的眉毛越皱越紧，手心也不断地出汗：“为什么？”
这一次谷野圭没有急着说话，拧开手中的矿泉水瓶喝了一口，又掏出胸前口袋里的手帕擦了擦嘴。
这才缓缓开口：“你们华夏有句古话叫做，师夷长技以制夷。
我们霓虹曾经十数次向你们华夏派出遣唐使，学习你们先进的文化，那时候你们是老师。
现在是和平年代，大家都在强调强身健体。
而足球又是世界第一运动。
我们霓虹这次走在了亚洲前列，你们想要全国大赛的转播权，无非也是一种学习。
所以面对曾经的老师，我们再漫天要价，那就说不过去了。
不是吗？
不如做个顺水人情，将这次转播权送给你们，也好促进我们两国足球之间的友好关系。”
段喧没有回答，他对霓虹可没有好感。
更别说什么两国足球之间还有什么友好关系。
国家队成绩再差，在面对霓虹队时，球员也个个充满血性。
更别说，2004年霓虹在华夏的土地上，“偷”走了属于华夏的第一次亚洲杯冠军。
作为足球从业者，他永远都忘不了那一晚。
而且对方不可能白送这么两场转播权。
麻雀再小，那也是肉。
没有人会拒绝多赚一分钱。
除非，这一次的免费是为了日后牟取更大的利益。
谷野圭始终带着笑意看着段喧。
心里的如意算盘早已打的啪啪响。
在他眼中，华夏人是出了名的愿意贪小便宜。
对方完全没有理由拒绝自己的条件。
沉思片刻段喧看向谷野圭：“不用讲这些客气话，您可以直接告诉我，免费把这两场比赛的转播权给我们的附加条件是什么。”
话音刚落，上位的谷野圭就鼓起了掌：“段先生果然是个聪明人。既然如此，我就打开天窗说亮话。
我们想要你们J联赛转播权收益的一半。”
段喧听的是一头雾水。
体育专栏可从来没有转播过J联赛。
别说体育专栏，华夏任何一家电视台都没有转播过J联赛。
何来转播权收益一说。
谷野圭看出了段喧的疑惑：“现在确实是没有，但是未来会有的。
你们总不可能放着方翊这么大的一块蛋糕不要吧？
据我所知，你们国内现在上上下下的球迷，都很期待方翊的发展呢。
你们不也出了他的专题报导吗？”
段喧心头一紧，没想到对方早就预料到了体育专栏会走这一步棋，早早地就在这里等着了。
不过段喧再怎么说也是足球从业者里最优秀的一批人，脑子依然十分清晰。
“你凭什么认为方翊一定会在J联赛踢球呢？”
露出商人面孔的谷野圭，此时此刻露出的笑容让段喧感到十分反胃。
他淡淡道：“就凭方翊是在霓虹成长，霓虹成名的。
据我所知，你们华夏可给不了方翊这么大的平台。
一个都没有在华夏成长过的孩子，你觉得他对华夏会有归属感吗？
又或者说，你觉得中超和J联赛，哪个更适合作为跳板前往欧洲呢？”
段喧冷笑道：“那你可太不了解华夏人了，他是没在华夏成长过，但也不代表他对霓虹有感情不是吗？
你有没有关注到，每场比赛星棱的看台上都飘着一面国旗呢？
而方翊每次在登场的时候，都会看向那面国旗呢？
不过这个协议，我会签下。
不为别的，就凭我相信方翊。”
说罢拿起笔，签下了桌上的那张合同，全然没有给谷野圭反悔的机会。
段喧长舒了一口气。
这个决定可能会让他丢掉饭碗，也有可能白嫖小日子。
现在的他，只能将希望，全部寄托于方翊。
然而想象中，谷野圭后悔的场面并没有出现。
他反而在会议室里开怀大笑：“段先生，不知道您知不知道特别指定选手条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