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派人暗地里保护你的家人，这个你放心。”
韩炎修士看到王凡态度坚决，为之动容。
王凡目光变得深邃，望向青林书院的最高建筑白龙塔，沉吟了片刻，回应道：“昨夜令狐贤找到我，以他的性格和地位，他杀我如同屠猪宰狗。可您站在塔尖之上，默默地守护着我。令狐贤惧怕您出手，这才放过了我。”
“你怎么知道我站在塔尖之上？”韩炎修士面色微微一变，眼前没有修为的少年竟然能察觉到自己的存在。
“我善于观察细节，昨夜书院没有起雾，星空璀璨，我一抬头就看到您了。”王凡如实答复道。
不过王凡没有完全说透，他的视力远超常人，这是他的天赋。
他不仅看到了韩炎修士的身影，还看到了他的瞳孔。
韩炎修士饶有兴趣地看着王凡，在他的身上似乎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不过这些，都和他无关。
韩炎修士交代道：“整治青林书院的腐败和不正之风，有内治和外治之分，内治查贪官污吏，外治体察莘莘学子。”他嘱咐时从长袖里掏出一张宣纸，上面有三个人的姓名、户籍、生辰八字、学号、成绩单，以及笔墨画出来的人像。
“这三个学子或家徒四壁，或士绅欺压，导致他们从此无缘学门，甚至是修门。我要求你带他们上山当证人，肃清反正。一旦反腐成功，修门将为他们提供重返学门的机会。”
重返学门？王凡长吁了一口气，心微微一颤。
名单里，三个人的年龄分别是四十一岁，二十一岁，十七岁。
“四十一岁也能重返学门？”王凡不禁询问道。
“他们曾经都以镇考第一的成绩结业，我相信他们有这样的机会。”韩炎修士解释道。
“那我什么时候下山？”
“即刻。”
……
龙云山脚下，青竹村。
王凡手中的鞭子用力一甩，马儿飞快地朝客栈奔去。
这是他三年来第一次下山，一切都显得格外新鲜。
以庙宇为中心，两边的屋宇鳞次栉比，有茶坊、酒肆、肉铺、胭脂铺。
街道上人挤人，马撞马，有拉着百斤货物的小商贩，骑着骏马耀武扬威的官差，摆地摊算命的八字先生，高喊私塾授业的教书匠……。
小小的村庄因靠近甲等书院，繁华程度竟然不弱于管理十万人口的县府。
“小哥，要不要进去快活一下？”一个丰乳肥臀的中年胖女人拦住了王凡的去路。她啃着瓜子眨巴着眼，随后指着身后的醉花楼。
王凡淡然处之。
窑子拉客的事，在沧浪镇也有。
他随即拉紧缰绳，骑着马从胖女人的身边飞驰而过。
“你奶奶的，不做生意，也不要这样呀！”胖女人气得直跺脚，眼里直冒火，因为马儿扬起的灰尘使她灰头土脸。
“鸨母，你没看出来吗？人家可是青林书院的学子。”一个十七岁的少年嘴里叼着狗尾巴草，双手撑在马栏上，吊儿郎当地说道。
可他光洁白皙的脸庞上却有一头亚麻青色的长发，平添了几分冷峻。
“闭嘴。”胖女人气得咬牙切齿，她刚想追上去，那少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当王凡来到商业街，随即把赶路的马交给客栈门前的马夫，然后径直走进了客栈内。
“客官，您是打尖还是住店？”一个眼尖的小二看到客人上门，肩上的抹布一甩，扫尽了台阶上的灰尘。
“小哥，我想跟你打听一个人。”
小二聪明伶俐，一眼就看出王凡身份不凡，立即说道：“客官，您太客气了，直接问我就行。”
“你认识一个叫宫徵羽的少年吗？我找他有急事。”
“宫－徵－羽？”小二双臂微微一颤，面露尴尬之色，想了好一阵子才答复道：“我对这个人不太了解，您还是问别人吧！”
这奇怪的举动，被王凡凌厉的双眼看得一清二楚，就像是宫徵羽这三个字成了小二的忌讳。
“住十天？几两？”王凡岔开话题，不再过问与宫徵羽有关的事情。
“客官，一百两。”小二再次笑脸相迎，情绪转换之快，没有停顿一刻。
王凡在进店之前，已经打听了二十家客栈，这家的价格是青竹村最便宜的。
此时夕阳西下，残月升起，王凡不再犹豫，交上了一百两银票的住店费。
下山之前，韩炎修士给了王凡经费一万两。
这钱，在青竹村似乎不耐用。
小二见了银票，毕恭毕敬地说道：“您请，二楼雅间。”
此刻的王凡早已身心疲惫，他在沐浴更衣后，坐在床榻上感知天地灵气，然后用灵气疏通全身经脉。
在山脚下，灵气不足山上的十分之一。
半个时辰后，他才恢复了状态。
“宫徵羽在哪里了？”
王凡默然。
在休息中，他从怀里掏出一枚雪白的玉佩。
这是韩炎修士借给他的护体灵石。
灵筑之下，灵子九阶的修士全力一击也无法攻破护体灵石的气罩。
随着夜幕降临，苍穹之上的残月升空，王凡躺在床上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梦里，整个世界都在迷雾中。
王凡漫无目的地行走，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直到他口干舌燥才停止了前进的步伐。
而在此时，起风了，雾散了。
一个古老的宅门出现在水波纹上，四周是无尽的黑暗。
王凡没有犹豫，他直接打开了宅门。
“砰！”
一道白芒闪过，刺得王凡双眼生疼，全身发痒难忍。
当他缓过神来，耳朵里传来嘈杂的市井声。
“辣椒一斤两块五，统统两块五。”
“特价水果优惠两天，一斤便宜两块。”
“来来来，抓紧了，好吃超甜的葡萄。”
一个奇异的场景出现在前方，王凡从未见过。
人山人海的街道上，每个人都穿着奇装异服，手持着黑色的砖块。
头顶之上，高不可攀的高山就像方块一样，外层贴满了无数的透明水晶。
街道之外，五颜六色的车厢前面没有拉车的马，这违背常理的现象显得这个世界十分诡异。
王凡冷汗直流，这一切，都好像来自地球。
没有人关注到王凡，他就像是透明人一样。
一个活蹦乱跳的小孩不顾大人的反对，在街道上横冲直撞。
当小孩就要撞到王凡时，整个世界都化为了破碎的玻璃。
“铛！”
王凡梦醒了。
原来是护体灵石启动了，碰撞声把他从梦中惊醒了。
床榻下，一个穿着夜行服的人倒在了地板上，手里抓着王凡的行囊。
“你是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