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府。
“回来了？”
他似乎对姜琼羽能回来有些惊讶，还以为她又会被带回皇宫，毕竟前些天他收到的密令就是陪她去的死士不行了。
哪成想他们又活蹦乱跳的回来了，姜相默默把这两天想的计划咽回了肚子里。
不过不用他说，姜琼羽自己也能猜到了点，于是她又开口嘲讽道，“看来你又得重新周密计划了。”
姜相习惯了，选择性跳过，“回来了就好，过些日子带你去见个人，最好能把他寄养在你的名下。”
姜琼羽离去的脚步一顿，静静的听完了他接下来所说的话。
“他是我在宗室中所挑选的，寄养在皇后名下，是一个莫大的殊荣。”
她盯着姜相，过了半响才轻笑出声，“被册封的又不是您女儿，身份丢弃就丢弃了，难道哪个好用还要再捡起来吗？”
“还有…你挑选江国的继承人是你的事，不需要帮我挑选儿子！”
姜琼羽冷哼一声，转头就走。
她已经看明白了，姜相对她只有愧疚和利用，爱只不过是对他内心的粉饰。
……………
说时迟，那时快。
当天晚上她就收到了来自宫中的密报。
当然是全府上下一起收到的，他并没有单独通知她。
姜琼羽看着脸色不太好的姜相，等着他先开口，哪料他什么都不想说，深夜便急匆匆的进宫去了。
“小姐，你必须留在府中。”
姜琼羽看着阻拦她的侍女神情冰冷，她的语气也好不到哪去，“你没有权利囚禁我，让开！”
很好，没人让开。
她们就这样僵持着，姜琼羽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执着什么。
就这样等到了天光乍现，她感觉自己又头疼了。
姜相则是彻夜未归，直到第二天傍晚，他才面容严肃地回了府，却始终没来找她。
不知为何，姜琼羽感觉离别的日子越来越近了。
陛下可以对所有不亲近的人诉说病情，却不愿意把这暴露给她。
“商城里的药…那些能治好他的东西，我真的一样都买不起吗？”
系统看着黯然神伤的宿主，抿了抿唇说道，“抱歉。”
“你不需要对我说抱歉，这本就不是你的错。”
姜琼羽按揉着眉心，只要他在自己心中的形象一如既往，他就还是初见的那人。
从未变过。
……………
最可怕的是你在酝酿离别，而我一无所知。
一个月过去，如今已经是春天了，可姜琼羽的心却停留在了那个寒冷的雪天。
那是自己最后一次见到他吧？
自从回了京城，姜相倒是能天天去皇宫里看他，自己却只能在小小的房间里，看着曾经囚禁自己的牢笼叹息。
但她也没有那么期待相见的日子，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其实她心里很排斥见到被病痛折磨的陛下。
这不是嫌弃，只是一种无尽的哀叹。
这些日子明明从未相见，但他的好感却一点一点上升，很快就来到了99的临界值。
姜琼羽却并不快乐，但甚至想把这些分都打包送回去。
回忆被回味才有用，但爱人临死前的想念，思念，追念…她并不想要。
“京城似乎好久没有这么热闹了。”
姜琼羽望着窗外的街道发出感慨，没有等系统回答她，自言自语道，“是啊，仗打完了，没有人再流离失所了。”
那个暴君也似乎在战场上受了伤，命不久矣。
姜相毫不避讳地公开选择宗室的有望人选，这些百姓将迎来新的明君，谁能不开心呢？
哦，除了坐在窗边的琼羽小姐。
她双手捂住了眼睛，似乎感觉到了他听到自己死讯一样的悲伤。
有一种温热的东西从掌心里流逝，她发誓这绝对是自己最后一次哭了！
因为不久之后，她会被安排上一场至今为止，最令她感到绝望的戏。
“小姐，吃午膳了。”
门外传来呼唤，姜琼羽收拾干净自己的脸蛋，若无其事地坐到了餐桌前。
她夹起筷子，却怎么都下不了手。
不是悲伤，也不是菜太过油腻。
对着一片沾了一点点油水的青菜叶子，姜琼羽都感觉到了一阵反胃。
“呕！”
“小姐？！”
侍女惊呼出声，看着脸色惨白的她，连忙撤下桌上的饭菜，“快去找大夫！”
皇宫里的太医忙得团团转，不然倒是可以来这为她看病。
姜琼羽觉得她有点小题大做，不就是些反胃没胃口嘛，在她如今的心境下，很正常好吗？
等等……
她猛地抬起了头，就算感到一阵眩晕，也没有让她砰砰直跳的心脏缓下来。
最后一次来那个，距今也有一个多月了吧？
不会偏偏在这时候，那么巧吧？
姜琼羽看着面前同样有些难以启齿的侍女，冷冰冰的命令道，“如果待会儿检查的结果是那个，我相信你知道该怎么办。”
“当然小姐！”
她回以一个安心的眼神，眼珠子却转个不停。
呵，姜府中的下人耳濡目染，一个个精明的要死，更何况是被他派来看着自己的人呢？
如果真是有了…姜琼羽摸上自己的小腹，也许她就不能计划着愉快的离开了。
而姜相，恐怕也不需要去宗室里选人了。
可喜可贺？
不，无处宣泄的“喜事”，也是一种悲哀。
……………
果然不出她所料，她怀孕了，已一月有余，正是那天晚上欠下的债。
急匆匆赶回来的姜相脸色复杂的看着她，好不容易才从挤出来一句话。
“今天晚上你与我一起去皇宫，这件事你自己决定要不要告诉陛下…要不要留下也随你。”
他似乎是考虑了很久，才加上了最后一句话。
这倒是让姜琼羽有些惊讶，还以为他会无所不用其极的利用呢。
“我知道了。”她的手一直停留在小腹上，一直轻柔的抚摸着。
“今天是个好日子，不是吗？我觉得是时候了，父亲觉得呢？”
姜琼羽看着他，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姜相则是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她难道想要在这个时候解决掉陛下？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