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做到吗？”
太后突然严肃起来，语气加重了几分。
她不能走，太引人耳目，所以她把任务交给了宝珠，这是因为她信任她，但她也得提前对她说句对不起……
“而且哀家不能告诉你原因，只能保证不会伤害你们，就算如此，你也会这么做吗？”
犹豫良久，宝珠第一次直视太后的眼睛，她从未如此坚定过，“奴婢愿意！”
就算被发现是杀头的罪，奴婢也愿。
不管慈宁宫如何物是人非，她都永远站在太后身边。
…………
时间一天天过去。
姜琼羽可以明显的感觉到宫中的气氛越来越严峻，每个人都行色匆匆。
这里将过上一年半载没有主人的生活，可不得把重要的决定都做完？
这现象在江凉本人身上体现的最明显，他在养心殿的时间已经越来越少，基本上一天都见不到他的人影。
好不容易见到了，也很快就会有事处理，没一会儿就走了。
其实姜琼羽还好，毕竟他闲的时候就会“折腾”她，现在这种米虫的生活也不错，而且她还得偷偷摸摸缝衣服呢。
可惜系统有些着急，毕竟没有接触就等于不会有好感加成，它对此不止一次的抱怨。
但是说真的，它被关小黑屋的时候不也抱怨吗？
所以她通常无视它的小脾气。
而这天，江凉难得回来的挺早，而且心情不错的样子，姜琼羽想了想，上前问道。
“时间确定了吗？什么时候出征啊？”
自己的衣服还差个收尾，马上就能完成了。
“明天。”
江凉喝了一口茶，不急不躁地说道。
姜琼羽却震惊的瞪大了双眼，这…这她不问的话，他还不说了？
“明天？！！”
看来她今天晚上得加个班了。
“孤这不是怕你数着手指过日子嘛。”他这理由自恋到了极点，他怎么就能确定她听到后会茶不思饭不想呢？
“那陛下今日恐怕要睡暖阁了！”姜琼羽“气愤”地说道，她找了个理由让他离开，别防碍她加班。
“这是对陛下隐瞒的惩罚！”
江凉一愣，他本想在离去前昔与她好好亲热一番，怎料自己会被赶出去。
姜琼羽却不等他回神，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江凉失笑道，“好吧，这个惩罚孤认了。”
等他得胜归来，再好好惩罚她。
江凉脸上露出她熟悉的那种笑容，姜琼羽不自觉的咽口水，眼神飘忽，不敢看他。
好在他直到离去都没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姜琼羽松了口气。
她披星戴月地把冬衣制成，好好的把它叠了起来，这时已经很晚了。
姜琼羽揉了揉眼睛，疲惫不堪地躺倒在床上，她很快入睡，可惜今天做了个噩梦。
她竟然梦到陛下浑身是血半跪在沙场中央，他的眼神锋利而冰冷，周围全是人的尸体，有敌军的，也有友军的。
而她在一旁哭的嘶心裂肺，却怎样都没有办法向前走……
姜琼羽难受的翻了个身，她的眉头紧锁，睡的非常不安稳。
暖阁内。
在江凉的视角里，正殿的火烛燃了一夜，光芒亮了一夜，而他…也失眠了一夜。
蜡烛有心还惜别，替人垂泪到天明。
……………
次日。
皇城门口，行军的大部队整装待发，他们乌泱泱的聚集在郊外，无言且凝重。
一路走来姜琼羽的脚底已经发麻，但她从未关注，她的目光一直跟随着棕色马背上的身影。
一个时辰前。
江凉向她伸出了手，棱角分明的脸紧崩着，语气生硬但不失关怀。
“路途久远，你上来与孤一同骑行。”
姜琼羽却拒绝了他，她还记得自己是这么说的，“不了陛下，在追随您的万千将士面前，这不妥。”
“您是出征的将帅，身负杀伐之气，儿女情长等仁善之心，务必收起。”
她笑得如初升的太阳般朝气蓬勃，“再说了，这点路有何不能走？”
他深邃的眼底浮现出少有的笑意，那张脸无论从哪个角度看去都惊为天人，但他周身的气质却冷冽非常，令人恐惧不已。
“驾！”
江凉没回答，他用行动表示了自己的选择。
风吹起姜琼羽的缕缕青丝，她的发穗在空中自由的飘扬，正如那策马奔腾的少年郎一样。
…………
这里没有夹道欢送。
这是一场不被认可的战争。
这也是非得胜利的出征。
正如他无人祝福的出生，不被在意的庶出身份，不也照样是胜利者，顺利地登上那万人之位吗？
所以…他会带领大家走向胜利，这里没有一个人怀疑这句话的真实性。
姜琼羽深吸一口气，她抱着布裹走到最前端，这里面正是缝制的冬衣。
“陛下，这里面是我的一点点小心意。”
姜琼羽不可能给他摔马背上，于是递给了一旁笑容满面的李总管，是的，他会随陛下一起去战场。
“什么？”
“冬…冬衣。”
姜琼羽声若蚊蝇，但江凉却听得一清二楚，别问她怎么知道的，因为加好感了。
“多谢！”
声音渐渐融于风声，他也渐渐走远，姜琼羽无意识的挥挥手，那是再见的意思。
可惜周围的宫女们没一个懂的，就只会不停的催她回去，怎么，皇宫外面是有病毒吗？
她刚刚都没有心情看看皇城，好不容易出来一次，又要立刻被架回去了。
这时候的她不会知道，别人已经在计划绑架她出去了。
…………
姜相府中。
“陛下走了？”
他的身形修长，负手站在庭院外，看上去精神不错，周围官员的大换血并没有影响到他。
“是的！”
一身黑色夜行衣的探子满脸严肃，“今天的欢送队伍里有小姐。”
姜相气息一岔，对他怒目而视，“我教过你隔墙有耳吧？”
就算是在自己府上，也不应该随意叫出她的称呼，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他匆忙跪下，双手抱拳，似乎不是在领罚，而是在领赏，“属下知错，请大人责罚。”
姜相微微颔首，未说一言那人却懂了，他规规矩矩的退下。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