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晚了，叶翎曦不会再给他一次机会。
“草民没有作弊啊，草民真的没有啊，那些题一个都没有对，草民是靠自己的实力考上的，草民以后再也不敢投机取巧了，求皇上给我一次机会吧。”
“求皇上……”
然而叶翎曦没有任何反应，抬手一挥。
很快就有侍卫，死死的捂住他的嘴，将他拖出去了。
这阵仗可把门外的学生给吓了一跳，怎么回事？
不就是考试吗？
难道还回答的不对就犯罪了？
因为避免考题泄露，所以侍卫捂住这人的嘴巴捂的很紧，对方双眼含泪，脸色憋得通红。
这架势看上去不像是拖出去离开，更像是要拖走杀了一样的。
而且这进去答题的速度也太快点了吧？
难道是冲撞了皇上？
不是说皇上一向仁善吗？
还是说难道又是什么敏感的题型？回答的立场不正确了？
大家心里顿时都紧张极了，想什么的都有，心里也七上八下的忐忑的不行。
官可以考不上，但是命不能没有啊。
那位捂着嘴的学生很快就被拖的不见人影了。
“第二位，程序觐见。”
他敛下心思进入殿中：“学生参见皇上。”
叶翎曦没等他说完就挥手了，示意时间有限，不用多礼。
然后叶翎曦就把这个问题再问了一遍。
叶翎曦在名单上找到程序的名字。
按照状元楼的老板娘送来的消息，这位二麻子是没有找过这个程序的。
但是程序却是知道这件事的，是从另一位同窗口里知道的。
程序稍微一动脑子就知道刚才那人为什么被拖出去了。
肯定是回答错了，也肯定是买题了。
这时候程序却很庆幸，自己当时没有找人买题，甚至是也劝诫了同窗不要去买。
现在只要实话实话，这次的殿试应该就过了。
“禀皇上，学生知道。”
“是从一位同窗口里知道的，但是学生自认为实力尚可，不愿与旁人同流合污，也觉得君子不应曲气节，当时便义正言辞的跟同窗说了，一定不要去碰这个东西。”
“所以学生二人皆未曾与泄漏考题之人接头过，也没有买过题。”
“学生坦坦荡荡，清清白白，行君子之风，请皇上明察。”
跟自己查到的基本属实，叶翎曦没有多言。
“红榜。”
于是旁边的记录官，就赶紧把程序的名字给记录在红榜上。
程序脸上的表情有一刹那的欣喜，再次叩谢叶翎曦之后就出去了。
他没有被拖走，自然是可以在殿外等待的，于是他安静的站在殿外的另一侧，和对面的学生们，隔着大门相望。
他的脸上带着微微的笑意，是明显的意气风发。
这让大家顿时更摸不准了。
唔……
认识程序的更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因为要是论学识的话，刚才那个被拖走的要比程序的学识更好一点，但是程序却安然无恙，意气风发的站在这。
这题到底是难还是不难？
怎么才算过关？
而叶翎曦却在里面已经给这位同学定性了，可用，但不堪大用。
有小聪明，但是却远远不够，心性也不太足。
但是没关系，人嘛，总是要有优点，有缺点的人才能好掌控的，也才是正常人，倘若是对方真的无欲无求，如同圣人一般的，叶翎曦觉得自己还真的是不敢用呢。
那样的人太可怕，用不好反噬己身。
后来的学生一个个进来，又很快出去。
但是已经没人如同是第一个那样失态了，即便是被写在黑榜上，他们也不愿意被人看低，于是抬着头走出去。
所以也不存在情绪激动泄题的情况，就没有让人捂着拖走。
至于敢不敢破罐子破摔，直接将考题宣扬给外面的学生？
呵？
还是那句话，不当官事小，小命事大。
而后来的一些学生也大多都是回答的中规中矩，或被二麻子找上门过，或没有听到过。
他们都如实作答，但是那些买了题的总是抱着侥幸心理不承认，最后自然是全都落在黑榜上去了。
这些普通的答案，让叶翎曦觉得有些无趣，终于，她看到了，蓝玉。
应该是位于中间的。
他进来的时候没有等太久的忐忑，也没有对考题的疑虑，全身都是沉静。
他穿的依旧是那身蓝白色有补丁的袍子，可见是家里真的贫困到了一定的地步。
但是这个人，真的让叶翎曦刮目相看，欣赏至极。
蓝玉乃是京城人士，对的，这么穷的京城人士，而且他的身世很是坎坷，早些年父母做生意的时候，在路上被土匪截杀，然后他一夜之间，也从一个家境不错的少爷，变成了露宿街头的孩子。
他家里的财产都被那些极品亲戚和宗族给侵占了，小时候他的年龄实在是太小了，纵然有百般手段也实施不了，更可怕的是那些亲戚要直接弄死他。
最后他是被一个父母曾经帮助过的乞丐给救走的。
在乞丐窝里长大。
那个老乞丐感念他父母的恩情，便抚养蓝玉。
当然供不起蓝玉上学的，年龄特别小的时候，两个人就一直乞讨为生，但是蓝玉知道，自己想要抢回家产，知道自己要报仇，要养活老乞丐，光靠着乞讨是不行的，于是蓝玉总是往学堂坐。
他给不起束脩，他就坐在门外听课。
最开始的时候，学堂的下人也来赶过他很多次，但是蓝玉都不走，他只是默默的站的更远一点，然后再竖起耳朵认真的听。
因为他想学习，和那群乞丐也格格不入。
也融入不到乞丐的群体去，便一直被欺负，直到林渊竹看到了他，被他的一番奋发学习的精神所感动，于是收了他当弟子。
是的，蓝玉是林渊竹的关门小弟子。
而他也确实是争气，小小年纪不怕苦不怕累，按照林渊竹说的话，他没有丝毫夸张，这孩子每天只睡两个时辰。
晚上他凭借自己认识的字，去找了工做。
什么倒夜香，刷厕桶，什么给酒楼运馊水，这个时代想找个工作都不容易，别说只有天黑后才上班的活了。
但是没办法，小蓝玉还要读书，他只能干这些晚上才能干的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