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寒给公良鹤检查了身子,“不错。”这让众人都放了心。
“什么不错?我这把老骨头都快散架了。沈奕,你是怎么救我的啊?你们都好端端的,唯独我险些死掉。”公良鹤望着三个鲜活的年轻人,十分嫉妒。
沈奕劝慰他:“人生七十古来稀,先生能活到八十多岁,受了这么重的伤也没死,应该感谢老天爷开眼。”
“应该感谢我的医术高超。”骆寒补充了一句。
“要不是你……,你那可恶的弟弟,我能受这份罪?幸好你那侍卫推了我一把,捡了这条命。”想起那晚的三支箭,公良鹤心有余悸。
骆寒纠正:“不是侍卫,是小叶子姑娘。”
叶念惜纠正:“不是推了一把,是拉了你一把。你摔到我身上,我这把骨头险些被你压碎了。”
“你戴了面具!”公良鹤如梦方醒。
沈奕也来抢功劳,“这几日还多亏小爷的照顾呢,那个骆琦一直想要来看望先生,都被我挡在了寝宫外面。”
骆寒命人送来一碗粥递给叶念惜,“喂给先生。”
这可是真正的念惜公主啊,旁人不知道,公良鹤心里清楚的很,九州皇后之命的公主给自己喂粥?他吓得直摇手,担当不起啊!
“我又不是鬼,你这么害怕做什么?”叶念惜端着粥碗儿,一脸纳闷。
这让骆寒和沈奕的眼睛同时动了一下,公良鹤认识小叶子?
“我来吧。他毕竟是我的师傅。”文瑾瑜接过来粥碗儿,喂给公良鹤。
沈奕沉不住气,先开口问:“先生认识小叶子?”
公良鹤只是看着文瑾瑜,不知道如何回答,他已经答应他不说任何关于念惜公主的事情。
文瑾瑜不动声色,平静无波澜,“小叶子如此像念惜公主,并非天生如此,其中也有公良鹤先生的一份辛苦。
”
对于这些不相干的事情,沈奕没有兴趣,他关心的是叶念惜的下落,“公良鹤先生,小爷冒着生命危险救你出来,这回该告诉我念惜在哪儿了吧?”
“念惜公主啊?我答应了一个人,不能说。”公良鹤十分诚实。这让文瑾瑜暗暗捏了捏拳头,这是要将自己招出来的节奏吗?
“你还答应小爷能说呢!”要不看在他上岁数又受了伤,真想给他一拳。欺骗小侯爷的人,坟头草都长的茂盛了。
一个坚持问,一个坚决不说,双方僵持了起来。公良鹤心中暗暗叫苦,怎么就摊上这种事儿了呢?
最后小侯爷气的伸手抓住了公良鹤的衣襟,“你要是不说,小爷现在就让你骨头散架!”
“骨头散架?也不能说啊!”公良鹤愁眉苦脸。
眼看着小侯爷要动真格的,文瑾瑜这才出来劝架,“不如这样,小侯爷问三个问题,公良鹤先生用点头或者摇头来回答。”
事已至此,双方都同意。
公良鹤松了一口气,“算你有良心!”
三个问题,沈奕一定要仔细考虑,一直保持沉默的骆寒终于加入了进来,他替沈奕问了第一个问题:“念惜还活着?”
公良鹤点头。
一直压在心头那重重的石头终于没了,沈奕和骆寒几乎同时吐了口闷气,多日来的阴霾顷刻间化为乌有。
第二个问题,仍然是骆寒提出的,“念惜,她在九阙宫?”
公良鹤摇头。
沈奕不由得瞪了骆寒一眼,白白浪费了一个问题!
不过骆寒却从这个问题里推出了许多事情,“念惜失踪的这段日子,先生在九阙宫,后来便到了骆琦的王府。难不成是在王府里见到过念惜?这没有道理啊。所以,只有是念惜去过九阙宫,又离开了。”
公良鹤刚要点头,沈奕立即将他的
头扶住了,“这个问题不是问你的。第三个问题,是小爷问你!”三个问题,骆寒已经问了两个,最后一个怎么也该轮着自己来问了。
小侯爷冥思苦想,绞尽脑汁,可是这脑子忽然间不灵光了。到底问什么好呢?
而公良鹤的细微表情哪里能瞒得过骆寒,他发现了可疑之处,那就是文瑾瑜,公良鹤似乎有些怕他,“你知道的关于念惜的事情,文瑾瑜是不是都知道?”
这是个关键问题,文瑾瑜立即色变。只要公良鹤一点头,自己就无法带着叶念惜离开。也许,凭着骆寒的敏锐,能猜到谁是真正的叶念惜!
沈奕扳着公良鹤的头,“念惜,她现在安全吗?”随即,双手松开了。
公良鹤点头,如释重负,三个问题,算是回答完毕!
“沈奕,你!真是个笨蛋!”骆寒气的不轻。
得知念惜无事,沈奕本来心情大好,被他这么一骂,立即气炸了,“骆寒,人是小爷救的,小爷愿意问什么就问什么,关你何事!”
文瑾瑜站起了身子,“行了,别吵了,公良鹤先生好歹也是我九阙宫的朋友,我要带他走。若是二位没有异议,明日我就带他离开。”
“不行!”没有问出来叶念惜的下落,沈奕不会善罢甘休。
文瑾瑜斜目看骆寒,等待他的态度。
“我答应过放你走,自然不会食言。还有小叶子,你可以一并带走!”骆寒从衣袖中取出一瓶药膏,递给文瑾瑜。
无需多言,那是治疗公良鹤伤口的药膏。骆寒竟然放手了,文瑾瑜诧异之余也是放了心。
沈奕着急,“骆寒,你不想知道念惜的下落了?”
“问不出来,不如放手。沈奕,你要早些离开吧,寮国快灭了,紫胤国需要你。”骆寒是一个国家的皇上,却要操着两个国家
的心。
沈奕还要说什么,骆寒冷冷一瞥,让他闭嘴了。
终于可以离开这无聊的皇宫了,叶念惜欣喜若狂,文瑾瑜答应带她游山玩水,这一路上定然不愁吃喝,还有个好保镖,多么惬意啊!
次日,天亮,红日跃出天际,金光耀眼,未消残雪晶莹闪亮,鸟儿鸣叫寻觅食物,抬头望去,碧空万里,今日是个好天气,晴朗,无风。
文瑾瑜亲自牵马车来,侍卫们抬公良鹤上车,叶念惜收拾东西,将软皮面具塞到口袋里,有了这东西,行走江湖更加便利。
特意与沈奕告别,几日的相处,叶念惜认为小侯爷人不坏,只是霸道了些,不过比骆寒容易亲近多了,所以将他当成了好朋友。
两人依依惜别,沈奕无限感慨,“怪不得文瑾瑜瞧上了你,这性情太像念惜了,连小爷都有些心动了。若是你能留在小爷身旁……”
“小侯爷别做美梦了。”文瑾瑜上前将念惜拉走,推上马车。
叶念惜掀开窗帘,“喂,沈奕,你送了我软皮面具,我什么都没有,就送你一句话吧。”
“什么话?小爷听着呢!”临别之言,一定很重要。沈奕洗耳恭听。
“你和杨青竹很般配,万万不能负了他。这沾花惹草的癖好该改一改了。”叶念惜由衷奉劝。
这句话让沈奕很受打击,心里哀鸿遍地,怎么就给人留下这么个印象?
叶念惜坐在车厢里照顾公良鹤,三个人连车夫都没有带,就这么出发了。
沈奕和骆寒将马车送至寝宫外,两个人相视一眼,沈奕问道:“就这么放他们走了?你甘心?”
骆寒回他,“你是不是也该走了?”
“我对紫胤国的管理实在无能为力,要不你出兵把紫胤国给灭了把?”沈奕想起朝廷之事就头疼,他确实不是当皇上的
料!
“如果紫胤国出事儿,我先灭了你!”若非沈奕是轩辕家的唯一血脉,骆寒还真不想将江山社稷交到他手上!
、
叶念惜和文瑾瑜很顺利出了城,打算将公良鹤送到安全地方休养,然后两个人去周游天下,自由自在。
可是,刚出城,就觉得不对劲儿,文瑾瑜嗅到了刺客的味道。
迎面停着一辆很大的马车,车夫正坐在车板上拿着个匕首玩耍儿。一双眼睛炯炯有神,盯着文瑾瑜看。那匕首在他手中颠来倒去,飞舞的十分好看。
文瑾瑜停下了马车,距离对方三丈远,一言不发的看着那车夫。
车夫知道他识破了自己的身份,喊了一声:“猎物到了!”
马车里飞出九个普通打扮的男子,他们都拿着长剑,加上车夫,总共十个人,站成了一排,挡住去路。
文瑾瑜丝毫不惧怕,坐在马车上岿然不动,“是骆琦让你们来的把?”
那车夫十分惊讶,不过他并未承认,“放下公良鹤,我们可以放你走!”
文瑾瑜优雅地坐在那里,语调甚是慵懒自得,一点都没有惨烈打斗将近的紧张害怕,“让你们王爷过来,我有事情与他商量。”
“我们王爷岂会见你?”那车夫怒道,挥剑就要上前。
文瑾瑜眸光一凛,厉声道:“你们王爷巴不得见我呢,误了大事儿,你们个个都要人头落地!”
刺客被他的气势吓住,骆琦并未给他们交代这人是谁。
文瑾瑜道:“我在这里等着,你们只需将话传到,骆琦他愿意来,自然好,不愿意来,咱们再打就是了。”
言之有理!刺客派了个人去将此事通禀王爷。
一炷香的工夫,骆琦来了,他一直在城头上看着,来的自然快,“你要见我?所谓何事?”
“合作!”文瑾瑜轻轻吐出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