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年岁”火锅店出来,天色暗了。
夜间转凉,傅时年的外套装在秦岁岁身上,衬得她愈发娇小。
傅时年和她并肩走着,偏头问道:“要散步吗?”
秦岁岁正想说要,包里的手机响了。
她歉意的笑了笑,拿出手机,来电显示是哥。
秦深的电话。
秦岁岁指腹划过屏幕,接通电话,秦深担忧的嗓音透过听筒传来,“岁岁,你怎么没在家?”
“我在外面。”
秦深:“傅时年和你在一起?”
“嗯,你怎么知道?”
秦深嗤笑了声,他怎么知道?
他现在在秦岁岁家门口,敲秦岁岁的门,没人在,敲傅时年的门,也没人在。
他用膝盖想都知道他们是一起出去的。
“我刚好来南市办点事,现在就在你家门口。”秦深靠在墙边,看着走廊灿白的灯问:“什么时候回来?”
听回秦深在她家门口,秦岁岁连忙应道:“啊?现在,我们现在就回。”
“行,我等你们。”
秦深没多说,便挂了电话。
秦岁岁放下手机,扯了扯傅时年的衣袖,说:“时年哥哥,我哥来了。”
“好。”
不用小姑娘说,傅时年从她的话里也能捕捉到相关信息。
他们上了车,直接回公寓。
从电梯出来,远远就看见了秦深。
他身穿白色卫衣,黑色长裤,短发微乱,比如西装革履的傅时年,他多了几分少年气。
秦岁岁喊了声“哥”,上前把门开了。
秦深瞥一眼妹妹身上的西装外套,没说话。
他进了屋,才对紧随其后的傅时年说:“傅时年,今晚我跟你睡。”
傅时年脚步一滞,他默了默,才说:“不方便。”
秦深意识到自己口误了,他纠正:“今晚我睡你家客房,不是跟你同床共枕。”
秦岁岁插了一嘴,“哥,我家就有客房。”
秦深手托着后脑,耸耸肩,“我一男的睡你屋,不合适。”
“你是我哥,睡客房有什么关系?”秦岁岁小声嘀咕。
秦深执意要去傅时年家,自是有他的道理。
傅时年没拒绝,也不说答应,算是默许。
也正如傅时年所料,秦深的确有话要说。
秦深进他家,关上门,就站在原地,直接开门见山了。
“前两天,我在医院看见你了。”
傅时年把灯打开,灯光映落在他波澜不惊的脸上,“嗯。”
“你就嗯一下?不和我解释解释是怎么一回事?”
秦深要被气到。
傅时年的态度截然相反,他太冷静了。他没开口,而是自顾自的去倒了杯水放到桌上。
秦深眼睁睁看着他坐下,胸腔一阵火气。
他走到,把那杯水一饮而尽,居高临下的质问他:“傅时年,那是神经科医院,你还挂了医生的号,你到底是怎么回事?”
傅时年不假思索:“工作压力大,失眠。”
“只是失眠?”
秦深眉头紧皱,半信半疑。
傅时年去的是京城最好的神经科医院,找的医生听说是不久前从国外回来的年轻教授。
如果只是失眠,用得着找教授看?
“是。”傅时年话锋一转:“深哥专程过来,就是想问我这些?”
“不然呢!”秦深没好气的哼了声。
要不是他妹喜欢傅时年,他才懒得管。
傅时年接话:“多谢深哥关心。”
“别扯。”
秦深不是一个好糊弄的人,他危险眯起桃花眼,问道:“傅时年,你老实告诉我,你是真失眠,还是心理出了问题,所以才去看了心理医生。”
他的话,有些咄咄逼人。
傅时年没有分毫动容。
他拉开茶几的抽屉,取出一份检查结果放到秦深面前。
秦深看他一眼,拿起检查结果仔细端详,上面赫然显示患者重度失眠,在右下方,还有医生的签名和公章。
看起来,像是真的。
秦深松了口气,还好,他差点以为傅时年得心理疾病了。
他刚放下报告单,傅时年又给了他一叠单子,他听见傅时年说:“深哥,这是我的体检报告,我很健康。”
“啧,去你的。”秦深嫌弃的把单子拿开,傲娇的说道:“就怕你生病不敢说,我差点都想交待我妹陪你去治疗了。”
秦深的话,深深刺痛傅时年的耳膜。
让娇娇陪他治疗?
他不敢妄想。
如果娇娇知道他病了,一定会害怕,因此远离他。
秦深担心的劲儿缓过去了,他轻松往沙发一告,随口问:“你和我妹确认关系了?”
“没有。”
“这都多少天了?还没有?傅时年,你到底行不行啊?”秦深睨他,颇有恨铁不成钢的意思。
傅时年沉吟:“娇娇还小。”
“是让你追我妹,不是让你睡我妹。”
“……”
“没领证之前,别全垒打。”秦深自顾自的警告:“别让我妹未婚先孕,我妹这么可爱漂亮优秀,绝不能沦为京城名媛圈的笑柄。”
傅时年翘起嘴角,明知故问:“不反对我和娇娇了?”
“我反对有用?”
“没用。”
“滚滚滚,得了便宜还卖乖。”
秦深起来,扫了眼公寓的装修,和他妹住的一模一样。
他锁定客房,刚提步,傅时年提示:“你睡主卧。”
秦深回眸,“什么?”
傅时年耐心重复,“你睡主卧。”
秦深猜测,“客房有见不得人的东西?”
傅时年直接承认,“客房是我留给娇娇的。”
秦深无语住了。
这小两口,都住对门了,还要留什么客房?
“行。”
秦深应声,去了主卧。
在他关上房门后,傅时年才有了动作。
他把桌面的报告单放好,又从抽屉拿出压在底下的病历,这才是他真正的病历单。
傅时年心思缜密,他给的秦深看的,只是他想让他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