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戚唯戚大人血溅金銮殿?”黄权大吃一惊,戚唯是他的座师。堂堂内相,大和王朝文官半边天,何等重要的事情要血溅金銮?
沈老爷观察到黄权的反应,继续道:“看来贤侄还未听说,仁宗皇帝从升平山回来,吃了仙丹,喝了仙酒,醉点金科,点小卫国公封仙楚为头名状元,把贤侄点为落榜,戚大人争论不过才以死相荐。”
黄权扶着额头,感觉天都要塌了,眼前一黑,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幸好身后的黄午及时搀扶。他本就身子骨孱弱,如今听到这等消息,一时难以接受。
压运六年,望眼欲穿,就等来这个结果?
“贤侄莫急,消息不一定是真的,目前只是商号的人在传播。”沈老爷发现黄权的反应大得离谱。
他的消息不一定是真的,但他却没有欺骗黄权的动机。在京城做生意,商号要紧跟政策步伐,所以常常能得到一手消息,那些商号之间互传消息也是极快。再联想到昨夜仁乐郡主那番没有说完的话,看来这消息八九不离十。
仁宗皇帝吃仙丹喝仙酒,点封仙楚为三鼎甲之首,把黄权点为落榜,取士不公,这狗皇帝,昏君。消息对黄权打击实在太大,难道寒窗苦读要毁于一旦?
仁宗皇帝君无戏言,说出来的话已经没有更改的可能,不然戚唯就不会血溅金銮了。虽然有恩科补考,但要等到太后万寿,还只限落第一二十次的老油子参加,黄权也根本瞧不上。
可惜了座师戚唯戚大人,国士无双,文官半边天因我而死。
黄权定了定神,站起身来,嘴里极为苦涩,道:“沈老爷,今日请恕小侄冒昧打搅,告辞。”
黄权带着黄午起身就走。
本来今天是来提亲的,却没想到仁宗皇帝醉点金科,事情早已天知地知人知,就黄权不知。既然如此,那提亲也就没有必要了,说穿了就是自尊受不了,难道还能死皮赖脸的祈求不成。
“黄公子且慢。”
就在这时,屏风后面传来一道冷艳的女声,一直没有说话的沈小姐竟然叫住了他。
沈小姐从屏风后面走出来,她身穿绫罗青纱,黑发如瀑,黛眼朱唇,肌如凝雪,竟然是位活脱脱的气质美少女。
她和仁乐郡主一样,见人不带面纱,举止大气,不苟言笑,难道也是仙门中人?
“沈小姐。”
黄权略微失神,这就是自己的婚约对象沈荷语?竟如此美丽高贵,大大超乎黄权的预料。
沈荷语缓缓走来,停在离黄权五步远的地方,她在厅内,黄权在厅外。
“黄公子今日是专程为你我的婚事而来吧,就算黄公子不来,我也会去找你。今日你来了也好,我们就当面把话说断了吧。”沈荷语一字一顿。
“沈小姐请说。”黄权神情平静。
“虽然对黄公子而言可能有些残忍,但我们之间差距实在太大,我早已入了仙门,仙凡有别,我们的婚约就此解除罢了,我会让我的父亲给你一笔丰厚的补偿,足够你下半辈子衣食无忧。”
旁边的沈老爷一脸心虚,连忙道:“是啊贤侄,叔叔会给你足够的补偿,白银千两不成问题,或者你看这屋子里有什么看得上的值钱物件,你随便挑选几件。”
黄权心里“咯噔”一下,万万没想到沈荷语会在这个当口,当面解除婚约。
他双眼微眯,哑然失笑,道:“原来沈小姐突然叫住我,是想悔婚,这确实令我有点措手不及了。我黄权也是好面子的读书人,沈小姐这做法岂止是残忍,根本就是要我的命。”
“黄公子请自重,我知道你是想金榜题名之后和我成婚,但就算你中了状元,我们之间也是没有机会的。我小时候有仙缘,被正一道长老收为弟子,如今已是武道十重,距离突破仅一步之遥,如若寻求到突破之道,就会脱离世俗成为人仙。你和我根本不是一条道上的人,而且你和我的婚事,我师父也不会答应的,你明白吗?”沈荷语解释道。
她出身并不高贵,最多算富商之家,但却有点仙缘,资质不错,小时候就被正一道的长老带走修炼。
武道十重?正在寻求突破?听起来和仁乐郡主的情况有些相似!不过这沈荷语乃是正一道的弟子,而仁乐郡主却是方仙道的弟子,属于不同的门派。
“我不明白。”面对沈荷语的咄咄逼人,黄权只能惨笑,咬紧牙齿。
“黄公子肯定明白,你是读书人,刚才我父亲无意中透漏仁宗皇帝醉点金科的事情,黄公子的反应我在屏风后面看得一清二楚,你内心自负,心性高傲,受不得挫折,我只能说感到失望。我希望黄公子珍重自己,回去重新苦读,三年之后再来考过就是。”沈荷语看到黄权刚才的反应,觉得他是个受不起打击的人,让她失望。
“呵呵呵,重新苦读,三年之后再来考过……沈小姐说得真是轻巧……人生有几个三年呀。”
沈何雨的话犹如重锤,字字叩击心灵。忽然黄权觉得气短,身体不受控制的摇晃,头上传来阵阵剧痛,像顶了一块三百斤的巨石。
“解除婚约的事情容我考虑一下,至于补偿银子,你们还是留着自己花吧。”
黄权强忍不适,和黄午往外走,也没管沈老爷和沈荷语什么反应。
……
时值二月,春雨纷纷,下着下着天空居然飘起鹅毛大雪,一场倒春寒不期而至。
黑暗里,黄权像在做梦,一切如水中月,镜中人。
“你还有什么遗憾?。”
黑暗中没有回应。
“也罢,你的遗憾就是我的遗憾,我来为你完成。”
“好……”
黑暗中传来黄权细微的声音,如蚊子一样轻,好像他终于做出了某种妥协。
我居然在跟自己说话?
黄权睁开眼睛坐起来,浑身精气神十足。
他躺在自己的房间里,黄午则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我昨天晕倒了,被黄午背回来,睡到现在,黄权隐隐记得。昨天他的确晕倒了,却并非对外界一无所知,只是意识处于深度迷离的状态。
“祖树啊祖树,居然是你。”
黄权对戴在头上的珊瑚状物件说话,像自言自语,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此时的黄权,气息深沉稳重,眼睛里闪烁精芒,嘴角挂着邪邪的笑容。
准确的说,昨天他已经气死在当场,却被头上的“祖树之冠”守住一丝魂魄不灭。无意之中,又和祖树之冠里的一缕残魂补缺,合二为一。
现在的黄权仍然是黄权,独一无二,只有一个躯体,却有一条融合的魂,还有双重的人格。
黄权是第一人格,那第二人格则叫做黄泉,来自久远的氏族古纪,黄家第一战神。
而头上的祖树之冠,当今世界上早已无人认识,或者可以说古往今来,也只有他见过祖树的真面目。
那可是一个极其危险的存在呢!
而头上的祖树之冠,实际上是斩落下来的一点残片。虽然只是残片,却仍旧包涵了无穷玄妙,毕竟“祖”之一字太过沉重,不是谁都能承担得起的。。
是我成就了你,也是你保住我一丝意识不灭,在时空之外游荡,避开无数劫难,直到今天。
而那前世的记忆,随着本体的伤亡遭到巨大损害,相当一部分已经遗失,或者说封存。损害和裨益是相对的,牺牲拥有的一切来换取一丝残魂不灭,寄居在祖树残片里等待重生。
“寿丹,完成十次武道进化的人,用自己的精血炼制而成,吃了可以增加寿命,也是强身健体和疗伤的圣药,虽然算不得极品,但绝不失为好东西。”
黄权看到桌子上的木盒,想起仁乐郡主赠送给自己的寿丹。以前他不懂,现在他比谁都懂。
黄权打开几个盒子,把十几枚寿丹像吃零食一样全吃了下去,随着药力化开,肚子里像有一团火开始燃烧,热浪一阵一阵朝全身扩散。
寿丹的正确吃法,是含在嘴里用口水慢慢的化,一次化不完,吐出来保存好,等第二次再慢慢的化。如果普通人一口吞下寿丹,会被猛烈的药力活活烧死。
我身体太弱,必须要重病下猛药,不然永远只能当一个柔弱的书生。
“玉兔吐息法。”
黄权盘膝而坐,运转起了一种神秘的打座法门,叫做玉兔吐息法。
随着法门运转,他满面潮红,寒夜里也热得满头大汗淋漓,身上一阵阵白气升起来,和第一次见到仁乐郡主时的情景一模一样。只不过仁乐郡主是武道十重,跟沈荷语是一样的境界,而自己则是刚刚起步。
兔子是世界上呼吸最快的动物,黄权现在就像兔子呼吸一样,胸口快速起伏,猛烈的消化寿丹。
绝大部分记忆被封存,还好仅存的记忆里仍旧有不少好东西,比如这套玉兔吐息法。武道修炼讲究稳扎稳打,但这套玉兔吐息却是反其道而行,有点剑走偏锋的味道。
对于修炼一道,黄权那是轻车熟路,只是不知道现在的境界划分,和自己那个时代还是不是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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