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完秀之后, 通过钦天监的计算,玄烨将太子大婚的日子定在了十月。
日子一定下,宫里上上下下的人也开始忙碌起来。
太子大婚可不是什么小事儿, 该安排的东西, 可能比皇帝大婚还要难。
毕竟皇帝大婚在大清朝也不是头一回,可是太子大婚, 还是真是第一次。
内务府的人将前朝太子大婚的流程看了七八遍,最后再总结增减了一些本朝的习惯, 这才把流程给皇帝报了上去。
内务府总管自认为自己已经做到了万无一失, 哪怕是皇上能挑出什么不好来,那也挑不了太多。
可是内务府总管到底还是打脸了,万万没想到啊,单子呈上去,皇帝只看了一眼就给打了回来。
“重新做, 太子的婚事不能简陋。”
内务府总管都快哭了,这么厚一个单子,您真的觉得简陋吗?
可是既然皇帝觉得简陋,那不简陋也得简陋, 内务府总管只能流着泪回去重新筹谋。
就这么来来回回改了七次,皇帝这才勉强点了头:“还算可以, 不过皇太子成婚后的年奉再加一成,他日后也要养家糊口,我这个做皇父的, 又怎么忍心他吃苦。”
内务府管事忍不住咋舌,太子还吃苦啊, 现在内务府上上下下都快成太子的私库了, 要什么给什么, 甚至不要都得给。
得亏太子自己是个十分俭省克制的人,从不胡乱要东西,甚至是皇上送给太子的,太子也会想法子回礼。
真真是再端方孝顺不过的一个人了,即便是在宫里的奴才口中,太子那也是有口皆碑,众所周知的仁善人,从不磋磨奴才。
想着这些,内务府总管心里的为难也总算去了三分,成婚这种事儿,一辈子说不定就这么一回,是得好好操办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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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定下了流程之后,毓敏和皇后也开始跟着参详婚礼需要准备的东西了。
内务府这回十分殷勤,每次置办好了什么东西,都会来坤宁宫和寿安宫禀报。
毓敏也或被动或主动的了解了一下这次承祜大婚的繁琐程度。
光是茶叶就采买了十几种,更不必提什么聘礼、家具、花木、香料。
听皇后说,那东西多的内务府的库房都放不下了,最后又重新找了个偏僻宫室来暂时放东西。
最后太子听闻此事,还去了皇帝跟前请求,不愿意为了自己的婚事,这般劳民伤财,可是皇帝这次却并没有满足太子的愿望。
而是拉着儿子的手道:“好孩子,你是太子,你的婚事不止是你一个人的事儿,更是整个天下的喜事,这样的好事情,若是我不给你好生操办,只怕那些阴诡小人反倒要暗自揣测了。”
“这事儿你不必再操心,汗阿玛心中自有主张。”
看着阿玛这样说,承祜最后也只能露出一个为难的神情,勉强点头应下。
其实他心里却早就知道这个结果,甚至他来这一趟,也并不指望能说服汗阿玛改变什么,只是因为这次的婚事实在是耗费颇多,他不得不有所动作。
现在果然如他所料,承祜心里却并没有觉得多自得,只是继续绷紧了神经。
他才当了几年太子,竟然已经有阴诡小人在背后说话了。
汗阿玛身体健壮,他这个太子日后指不定还要长久的当下去,天长日后的,总会有人钻空子。
想到这儿,承祜心里又叹了口气,太子这位子,虽然看起来荣耀,却也是在刀尖上起舞,一不小心,就是万丈深渊。
承祜心中情绪复杂万分,可是面上却是分毫不露,只是低垂着眉眼,一脸恳切的感恩汗阿玛为他想的如此周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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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里轰轰烈烈的开始筹备太子的婚事儿,宫外的瓜尔佳氏那自然也得筹备起来。
现在还不像清朝后期,皇子福晋的嫁妆不由皇家掏钱,还是需要自己家实打实的出出血的。
不过索性瓜尔佳氏也不缺这仨瓜俩枣,更甭提这可是给太子妃的陪嫁,哪怕是把瓜尔佳氏整个家族都搭上,那也是没本的买卖。
这几日颇尔盆进进出出给闺女采买嫁妆,那是走路都带风。
其实自打闺女出生,他也给闺女攒了不少好东西,可是那是放在普通人家来说的好东西,现在放在皇家,就有些不够看了,因此只能临时再采买一些。
颇尔盆坐在屋里,听着底下管家给他报这几日采买到的东西,十分满意的点点头。
“不错,既然这几样都得了,那后头的事儿也就好办了。”
管家听着这话不喜反忧,他低声道:“可是之前老爷说的小叶紫檀的数量却还不大够,满京上下能找的渠道奴才也都去找了,还是没有消息。”
说到这儿管家看了颇尔盆一眼,小声道:“不如换成黄花梨?”
“那怎么行!”颇尔盆斩钉截铁的否定了管家的话。
“二姑娘可是嫁给太子,那就得用最好的,否则岂不是让皇上觉得我们家不看重此事?”
一牵扯到皇家,管家也不敢说话了,只能唯唯诺诺的认错。
可是就算他们再有心劲儿,东西找不到就是找不到,小叶紫檀又不是旁的什么,每年的产量都是有数的,你便是再有钱,该买不到还是买不到。
但是颇尔盆却看着一点也不着急,他笑着道:“紫檀木的事儿你不必管,我自有办法,你只需将其他事儿办好就成,等时间到了,自会有东西出来撑场面的。”
管家看老爷神秘兮兮的,也有些不解,不过既然老爷都怎么说了,他当然也没意见,点了点头,再不多言了。
等到打发了管家,颇尔盆略微沉吟了一番,就写了一封手书,然后让人送去了明珠府上。
他垂着眸想着赐婚太子的事儿。
或许一开始还高兴的有些昏了头,可是等到渐渐冷静下来,皇上背后的意思他自然也是看出来了。
无非就是离间二字,削弱明珠的势力。
既然皇上是这么想的,那他身为人臣,自然也不可违背,他和明珠之间,迟早都得有个结果!
早不如晚,赶着二丫头入宫前,他就得把这事儿办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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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明珠也很快收到了颇尔盆的拜帖,他看起来倒是并不惊讶,仿佛一直都在等着这个帖子似得。
面对来送帖子的奴才,也十分和颜悦色,笑着点头:“回去禀告你们老爷,我扫榻以待。”
那奴才只觉得明相这笑里透着古怪,但是却也说不上来哪里怪,最后只能缩了缩脖子,退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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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皇后来毓敏宫里又和毓敏商议承祜的婚事,说着说着,倒是说起了这几日京中的一件热闹事儿。
“就是那个颇尔盆啊,也真真是个执拗的,非得给他们家姑娘陪一套小叶紫檀的家具。”
“可是如今这行情,小叶紫檀哪里这么好找,没成想他倒是有主意,说是之前明珠家里乔迁,曾在他这儿借过几株小叶紫檀木,如今眼看凑不齐嫁妆了,竟也不顾体面,上门去讨要了。”
毓敏听着这热闹也觉得有趣,笑着道:“那讨到了没有啊?”
皇后笑着点头:“明珠这样的人物,哪里能昧下这点东西,当即就给他了,这颇尔盆也是有趣,拿了东西,便一路吹吹打打的回去了,生怕旁人不知道他上门要账似得,也是个奇人。”
皇后捂着嘴笑,毓敏却从这事儿里头听出了点微妙的东西。
明珠和颇尔盆是亲家,按理来说哪怕是真的缺这点小叶紫檀木,也不该把事情做的这么绝,这不是打明珠的脸吗?
颇尔盆能做到领侍卫内大臣,那就绝对不会是个蠢人。
不可能想不到这一点。
而他若是想到了还是去做了,那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明珠并不亲近太子,这一点毓敏是知道的。
在满朝文武都对太子赞赏有加的情况下,明珠这个态度是十分罕见的。
可是毓敏其实心里也明白,或许他这样的态度,才是皇帝如此宠信他的理由。
毕竟又有哪个皇帝不喜欢自己的臣子把自己放在第一位呢?
之前颇尔盆或许还能跟着明珠共进退,可是现在却不成了。
颇尔盆已经和太子深度捆绑到了一起,而且这还是皇帝允许的,那颇尔盆只要不是个傻子,就得和明珠割席。
或许这次的小叶紫檀事件,只是他找出来的一个借口,不是小叶紫檀,那也有旁的,端看什么顺手罢了。
这念头在毓敏心里翻滚了一遍,又压了下去。
不管颇尔盆是怎么想,也不管玄烨是什么心思,自己这个时候都不必想得太多,日子还长着呢,如今也还没到那个地步,闭着眼睛,能过一天是一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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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份的时候,玄烨在百忙之中,抽空设置了一个景山官学,来约束内务府三旗的子弟。
毓敏知道,玄烨这是要大力管束内务府这些人家了,同时也可以通过此事,从这些人家中选拔出一些人才。
这事儿毓敏并不怎么操心,毕竟以玄烨的本事,这点事要是都搞不定,那皇帝也别当了。
毓敏只过着自己的闲散日子,时不时再听皇后汇报汇报太子大婚的准备事宜。
五月初的时候,宫里突然又有好消息传来,万琉哈氏有了身孕了。
毓敏听着都愣住了,万琉哈氏自打入了宫,便和个小透明似得,也不见多受宠爱,如今竟然有孕了。
不过不管这事儿新鲜不新鲜,怀了孕了那便是好事儿,该赏的赏,该夸的夸,一通忙碌下来,又给万琉哈氏的待遇提了提,这事儿才算了结。
不过也会是暂时了结,养胎该怎么养,日后孩子生出来该交给谁抚养,这都是问题,只是这些问题现在不由毓敏操心,尽数都是皇后的事儿。
毓敏也就躲个清闲,万事不问。
没过几日,又有一幢坏消息传来。
纳兰性德死了。
没错,就是那个著名大词人,承祜未来的连襟。
而且这哥还死的十分具有文化人的浪漫之感,是生着病还和朋友出去喝酒,结果喝完之后一病不起,就这么没了。
玄烨十分看重纳兰容若的才华,听说这事儿之后,也是长吁短叹,感慨万千。
毓敏劝慰了他几句。
心里也有些遗憾没能亲眼看一眼这位著名大词人。
不过他这一死,倒也不止是这个结果。
纳兰容若死了,瓜尔佳氏的闺女就成了寡妇,还是个入门五年,不足二十岁,没有生养过的寡妇。
这姑娘该怎么办?
真的给纳兰容若守着吗?
虽说符合封建社会普遍的价值观,可是想起来却也未免太过残酷。
明珠在悲痛儿子离世的同时,也把这事儿放在心里琢磨了一下。
最后等收拾好心情,从书房出来,明珠就对着二儿子摆了摆手:“去告诉你额娘,给你大嫂收拾好嫁妆,让她家去吧。”
二儿子揆叙都愣住了,忍不住道:“如何能让大嫂回家去啊,大哥去了,她不得给……”
“住嘴!”明珠声色俱厉的打断了儿子的话,目光沉沉的看着他。
“且不说你大嫂年纪轻轻,就让她给大哥守寡有多不人道,且只说如今瓜尔佳氏的情形,便不是你能欺辱得的了的。”
揆叙一下子熄了火,他又不是个傻子,刚才一时激愤说出口的话,现在回想一下,心中便知道自己说错了。
瓜尔佳氏出了个太子妃,已经不是他们家能随意摆布的人家。
即便如今颇尔盆碍于面子,不敢提让女儿归家的事儿,但是因为这事儿和颇尔盆结怨,实属不智。
揆叙左思右想,最后叹了口气:“孩儿这就去和额娘说这事儿。”
明珠见儿子还懂得一些道理,也满意的点了点头:“你去吧。”
说完又又顿了顿:“你侄子年纪还小,日后大房一家子,还要靠你拉扯。”
揆叙一听这话却瞬间正色:“阿玛这是什么话,他们都是我的亲侄子侄女,如今大哥去了,我这个做叔叔的,自然将他们当成亲生孩子一样养着。”
明珠欣慰的点了点头:“和睦友爱,才是兴家之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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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珠权衡利弊之后,决定让大儿媳归家。
但是大瓜尔佳氏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到底还是推拒了一番,最后还是明珠亲自去颇尔盆府上,找到了颇尔盆和他说了这话,颇尔盆这才上门,将女儿连带嫁妆,一起接回了家。
一点也没客气,一星半点也没有留下。
弄得大瓜尔佳氏心里都有些七上八下的,总觉得阿玛是不是把事情做得有点太绝了。
在路上的时候,大瓜尔佳氏哼哼唧唧和颇尔盆说了这话。
颇尔盆却是嗤笑一声:“这朝中之事,本就是要不不做,要做做绝,我们家如今已经和太子牢牢捆上了,那就容不得我首鼠两端,否则不用明相出手,皇上就得先收拾我。”
“我的儿,你也是运气好,纳兰容若早早去了,你也不必受这个夹板气,不过阿玛也早就打算好了,等你妹妹嫁入皇家,即便是咱们家与纳兰家翻了脸,他们等闲也不敢怠慢你,或许还得好好的将你给供起来。”
“没想到还没等到阿玛再为你筹谋,就出了这样的事儿,正好你也回家另嫁,那个纳兰性德,旁人都说他好,我却觉得他不好,哪哪都配不上我的宝贝闺女。”
听着阿玛抱怨似得说起这事儿,大瓜尔佳氏面上也是一脸的苦笑。
嫁进纳兰家五年以来,旁人都以为她日日都在福窝窝里,可是又有谁能明白,日日对着一个不在意自己的人有多痛苦。
后来他死了,自己却反倒像是松了口气,他去了,那自己日后无论是守寡还是再嫁,总归也有了另外一条路。
想到这儿,大瓜尔佳氏忍不住红了红眼圈,或许他那样的人,本就不该在这人世间红尘里打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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毓敏很快也听说了瓜尔佳氏姐姐归家的事儿。
她十分欣慰的点了点头:“才不到二十岁的姑娘,正是该如此呢。”
皇后也在一旁感叹:“那孩子也是命苦,年纪轻轻就守了寡,不过得亏明珠讲道理,没让她守着,想来日后的日子也能越来越好了。”
毓敏听了只是一笑,没有吭气。
明珠这不是讲道理,而是识时务,毕竟他虽然不亲近太子,可也没必要往死里得罪太子,否则日后万一太子上位,他能死,纳兰一家子人都能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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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底,宜妃诞下一子,比起预产期,还是早了半个月。
不过就这,也是中西医结合,努力保养的结果。
宜妃挣命似得诞下了这个孩子,但是只看了一眼,却已经是泪眼婆娑。
还没有小猫大,小小的一团,面色蜡黄,一看就知道并不健康。
宜妃泪流不止,只觉得心和刀割一样。
一边的宫女急忙劝她:“娘娘,别难受,月子里不兴流泪的,不吉利。”
宜妃却并不理会,哭着到:“如今再不吉利又能不吉利到哪里去。”
宫女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只能去拿了帕子,让宜妃擦眼泪。
毓敏也接到了宜妃生产的消息,听闻新生的阿哥不大健康,她心里也不好受,但是先天不足这样的情况,哪怕是放在现代也治不好,更不要说是古代了。
毓敏还能祈求,这孩子真的能养的住吧,毕竟现在清宫的医疗水平,可要比历史上同时期高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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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妃产子之后,玄烨也去看了一回,看完就来了毓敏这儿。
他坐在毓敏跟前长吁短叹:“真真是个可怜的,儿臣见了这么多孩子,还没见过这么瘦弱的,宜妃哭的止不住泪,儿臣坐在那儿,也觉得心里难受。”
毓敏拍了拍儿子的手背,轻声安慰:“能平安诞下,就说明这孩子是个有福的,日后好生养着,总能好的。”
玄烨听着这话面前一笑:“那就借额娘的吉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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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不仅有这些婚丧嫁娶的琐碎事,还有一件大事也在悄然发生。
自打去年以来,罗刹国就一直骚扰清廷东北边境,而东北又乃是满清的祖兴之地,玄烨自然也不会任由他们肆虐,因此今年的时候,便派出了兵马,想要给这些人一些教训。
就在五月份,被派往东北的彭春等人攻占了雅克萨城。
雅克萨城是罗刹国侵扰清廷边境的桥头堡,因此这次攻占雅克萨城意义十分重大。
玄烨一边下令重赏彭春等人,一边命令彭春不得松懈,罗刹国并非易与之辈。
毓敏听到这消息,倒是隐约能想起历史书上的尼布楚条约,当时学的时候,说这个条约是个好的,但是后来走上社会,又有许多其他不同的声音。
毓敏自己也不懂政治,说不来这是好是坏,但是她却能够明确一件事儿,日后不管是谁去谈条约,都得提前熟悉一下世界局势和国际法,别傻乎乎的跑去被罗刹国人忽悠。
不过现在才刚打起来,要谈判只怕还得几年,自己倒是可以慢慢施加一些影响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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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宫里又开始继续忙碌起了太子大婚的事儿。
一直到十月初,所有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大婚的日子也近了。
成婚当天,太子一大早的就从宫里出发,前往瓜尔佳氏家中迎接新娘。
毓敏这天也起了个大早,吃了一顿饭的功夫,就问了好机会太子可回来了。
一边的香萍只是笑:“娘娘放心吧,若是人回来了,哪怕咱们在寿安宫,想来也是能听见动静的。”
这话说的,毓敏也笑了。
皇帝为了太子大婚,准备的声势可是极大的,今儿早上太子离宫的时候,那动静寿安宫这边就听到了。
这么想着,毓敏倒是没怎么焦躁了,安安静静的用完了一顿饭,然后就去了屋里看话本子。
她的话本子都是承祜带给她的,那里头的故事也都是有趣又不失端正的故事,毓敏看的还挺有趣。
正看着呢,就听到了外头的动静。
她楞了一下,放下了手里的书册,忍不住叹了口气,她的承祜啊,也终于长大了啊。
这一天整个皇城都是极热闹的,婚宴开始的时候,毓敏还原本想去看看,到底被香萍给拦住了,她笑着道:“赶明儿太子就和太子妃来给您请安了,这会儿过去,不前不后的,只怕太子和太子妃也难做。”
毓敏听了笑着摇头:“倒是我关心则乱了。”
说完又叮嘱了一句香萍:“明儿早上早点叫我起身,可别让孩子们到时候久等。”
香萍笑着应了声是。
毓敏这才回了屋里洗漱安歇,心中却在此时显得格外的宁静。
承祜成婚了,一转眼也成了大人,这日子真是过得飞快,她都还没什么感觉呢。
毓敏心中又是高兴,又是有些苦涩,高兴孩子们都大了,苦涩却是因为时光果真是一去不复返,记忆中那些美好的时刻,只怕也只能永远成为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