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酒?”艾维克利尔怀疑地喊道。
琴酒微微抬起头, 发出一声低哼,戴着黑色皮质手套的左手握着爱枪伯/莱塔,眉宇冰冷锋锐, 像是一把挺立的出鞘利刃。
“呵,怎么,不认识我?”就连声音也带着冰凉的气息。
艾维克利尔沉下眼, 忌惮地说道:“琴酒, 你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你想要背叛组织吗?”
“背叛与否,还轮不到你来评判!”琴酒冷声说道。
艾维克利尔的胸膛起伏了一瞬,眼神阴鸷:“看来组织里的传闻也并不是空穴来风!琴酒, 我们的任务只是将你背后的人带回组织,让开!”
“就算你要保他, 你也独木难支!”
然而,他的这番话却引来了琴酒更深的冷笑。琴酒抬起枪,直对着此刻作为头领人的艾维克利尔,气势冷冽:“该让开的是你!”
气氛仿佛在这一刻僵住了,双方都仿佛被暂停了动作, 一时间都没有出手。
清风荡漾浮动着,一片微黄的树叶慢悠悠地飘落下来,想要在钢筋铁骨造就的土地里寻找腐烂化泥的归处。
无根落叶的叶尖与地面相触的那一瞬间, 战斗也一触即发!
艾维克利尔的目标很明确, 先搞定琴酒!琴酒已经背叛了组织的这一点已经没有什么可怀疑的, 但这两人的增援还没有到, 现在就只有琴酒一个人支撑着, 两面夹击, 要抓住秋庭夜并不难!
他能拉着人极限闪避几发子弹, 还能躲过所有的子弹不成?!
事实也的确如艾维克利尔所想的一般, 琴酒的确无法同时躲过所有的子弹,不绝的枪声中,一发子弹从琴酒视线的死角疾射而来!
艾维克利尔的嘴角微微上扬了一分,但下一秒,他的笑却僵硬在了唇角。
一把匕首破空而来,与高速旋转中的子弹剧烈相撞,双方都被强烈的斥力震开,子弹弹射在地面上,留下一瞬绚丽的火花和火花燃尽后焦枯的黑印!
就在抛出这一把匕首的同时,秋庭夜的右脚借力,身体迅猛地弹射出去,留下他看中的一个实力较强的人的性命!
他找的就是这个时机!
这些人不是太在意他,看来他在组织里是琴酒的小情人的形象也的确有些深入人心,就连在这种战斗的时候,也下意识地对他放松了心神。
艾维克利尔“啧”了一声:“竟然一直藏到现在!”果真不能小觑了这个人。
安室透微微睁大了眼睛,那个组织成员就倒在他的面前,这人的实力在组织里也能挤上一流之列,竟然如此轻易地就折损在这里!就算只是那一瞬间的出其不备,也足够证明秋庭夜的实力,他绝对不是平日里所表现的那样!
他们竟然全都被秋庭夜给瞒了过去!
琴酒守着前方,而秋庭夜防守着琴酒的弱点,就算在高强度的战斗中,他们也分出了一部分心神注意对方的动向,却也全身心的将后背交给了对方!
但秋庭夜想要的并不是一直防守,他需要找一个突破口!
安室透冲着他攻来,秋庭夜的唇角微勾,主动向安室透进攻,两人瞬时缠斗起来。近身格斗的时候不适合用枪,更何况他刚刚把反手抢来的枪当成防守的飞镖给扔了出去,他的双手紧握成拳,拳风凌厉,狠狠朝着安室透的头袭去!
安室透的大脑微侧,躲过了这一拳,却让秋庭夜找到了时机,一只手钳住了他的肩膀,力道大的几乎要将他的肩膀捏碎一般!
有如细蚊一般的声音在安室透的耳畔响起,清冽却透着刺骨的寒凉:“公安先生,你确定要拦着我吗?”
安室透的身体刹那间紧绷得宛如一张拉满的弓,瞳孔缩成针芒,流露出控制不住的惊骇!
就在下一秒,秋庭夜反身一记腿击击中了他的腹部,朝着艾维克利尔所在的方向将他踢了出去,强行找到了一个突破口!
“阵!走!”秋庭夜沉声喊道。
琴酒一直在注意着他的动静,见他在波本的耳边附耳说着什么的时候他就已经意识到了这家伙的目的,随时准备着突破。
两人很快从战圈中脱离。
“追!”艾维克利尔阴着脸接住了身体不稳倒过来的安室透,嘶声道,“他刚刚跟你说了什么?”
艾维克利尔阴沉的目光中充满了审视的意味。
安室透的心底一沉,糟糕,被艾维克利尔怀疑了!
“哼。”艾维克利尔看着秋庭夜和琴酒的方向,表情有些难看,“现在没时间审问你,你最好在之后能给我一个合适的理由!”
“他们跑不出这里,跟我追上去!”
“是!”话音刚落,艾维克利尔和安室透也追了上去。
秋庭夜和琴酒跟追猎他们的人游击式的绕了一些圈子,最后来到了一片仓库区,高低不一的集装箱大大小小地堆积在这里,形成了许多的视线死角以及不少操作性极强的地方。
琴酒从衣袋里掏出一个耳麦,快速连通后对耳麦另一端的人命令道:“行动!”
他们要的可从来都不是什么被动的防守!
艾维克利尔将这里定为了抓捕他们的狩猎圈,却殊不知,在这个充满残酷的狩猎圈中,到底哪一方才是真正的猎物!这场虚虚实实的局中,真正入局的,应该是朗姆的心腹艾维克利尔!
他会输在这个自己一手打造的局里。
“阵,分开行动。”
琴酒点点头,和秋庭夜分开朝着两个不同的方向走去。现在,就看接下来跟来的艾维克利尔,会选择他们哪一个方向了。
艾维克利尔和安室透虽然迟了两步,但也很快追到了仓库这里。
既然已经将这一片区域划为了狩猎区,他又怎么可能会遗忘掉这个很适合用来打游击战的仓库,他可是提前在这个仓库里做了不少的准备的!
但仓库有两边分开的路,艾维克利尔没有过多犹豫地选择了右边这条路,也并不准备和安室透分开行动:“波本,你跟我一起。”
刚刚的怀疑不足以让艾维克利尔放心让安室透和他分开行动,因此也直接做出了这个选择,明示他此时对安室透的不信任。
将波本放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他才会最安心,否则要是波本反过来背刺让秋庭夜跑了的话,他们所有的谋划都将付诸东水!
安室透沉着脸,握紧了拳。无数的念头在他的大脑里盘桓,秋庭夜是如何知道他的身份的?琴酒真的背叛了组织吗?秋庭夜今天能否真的逃出去?还有,他要用什么样的理由来打消艾维克利尔的怀疑?
内心世界纷繁的安室透一语不发地跟在艾维克利尔的身旁。
但奇怪的是,他们一路往深处走着,竟然没有听见什么打斗的动静,艾维克利尔沉下脸,连通了通讯:“布伦尼文,你那边的情况如何?”
通讯器的另一边没有声音。
正当艾维克利尔皱紧了眉的时候,通讯器里却忽然想起了咔啦咔啦的电子声,一道有些失真的嗓音在通讯器的响起:“不好意思,你在找他吗?”
艾维克利尔猛地抬头,声音的来源不止是他手中的通讯器,还有他的上方!
一个人站在集装箱的最上方,逆着光看不清他的脸。
秋庭夜的唇角微勾,将脚底下躺尸的布伦尼文给踢了下去,发出一阵沉闷的响声,他也随之跟着一起从集装箱上面跳了下来,轻巧落地。
“你杀了他?”艾维克利尔沉声问道。
秋庭夜弹了弹衣服上沾到的灰尘,原本冷淡的面孔却沾染上了几分笑意:“还没死,我已经修身养性很久了,一般情况下,我不会杀人。”
艾维克利尔发出一声嘲讽的嗤笑。
“可惜你没有选择左边的那一条路,琴酒可是在那边等着你呢,他会很高兴能和你在没有外界因素干扰下进行一场交锋。”
艾维克利尔挑衅道:“你怕了?”
“怕?”秋庭夜的唇角微弯,“你能来这边,我同样也很高兴。”
他从后腰抽出自己的那把短剑,浅淡的眼瞳中漫上凌厉的眸色:“动手吧。”
“呵,冷兵器。”艾维克利尔低低地嘲讽了一声,一瞬间攻了上去,冰冷的刀锋相接,划过一阵刺耳的金属锐鸣,“波本,安分待着!”
安室透上前了半步的动作顿时就停了下来。
短短的十几秒,两人就已经交手的无数次,太阳底下是他们快速移动着的影子!
“呵,你这是在躲着不被我割伤?”艾维克利尔的目光嘲弄,明明有机会用轻伤换取他的重伤,却偏偏被这人给放弃了。
“你懂什么!”秋庭夜矮身躲过艾维克利尔的这一击,他还记得琴酒在车上跟他说过的话。
艾维克利尔的眼睛微眯,秋庭夜越是想躲,他就越是想要在对方的身上割出致命的伤口!
他的手腕一转,匕首看准时机袭向秋庭夜的脖子,秋庭夜灵敏地躲过,却仍旧被艾维克利尔在锁骨上留下了一道刀痕,殷红的血液瞬间渗了出来。
两人的缠斗在这时也终于停止片刻,秋庭夜的食指摸上自己受伤的地方,血迹覆盖在指腹上,有些烦躁地“啧”了一声。
“艾维克利尔,你还不知道你现在的处境吗?”秋庭夜的气息有些微喘,站在他对面的艾维克利尔也同样如此。
“当我和你交手的时候,我就已经知道了。”艾维克利尔冷笑道,“好一个将计就计的局中局。”
“就算你和你父亲一样智谋超绝又如何?他现在还不是一样落入了组织的手里!你的实力的确很强,但只要我能成功挟持住你,你一样是输家!”
“还有琴酒那个叛徒,上面也同样不会放过他,他只有死路一条!”
秋庭夜的脸色一瞬间冷了下来,再一次发起了进攻,这一次他不再顾忌会不会受伤流血的问题,每一击都凌厉地宛若千钧,又敏捷地犹如飞燕。
“生气了?你知道我们在你父亲的身上发现了什么吗?呵,琴酒知道你的真面目吗?他知道你的秘密吗?”艾维克利尔的嘴角扬起讥讽又诡异的笑,“你这个怪物!”
这一句彻底激怒了秋庭夜,短剑快得只能看见残影,刺破艾维克利尔的胸膛,将他重重地撞在集装箱上,吐出一口淤血。
“波本!”艾维克利尔抹去嘴角的鲜血,阴鸷地喊道。
安室透的身体微倾,冰冷的刀锋却突然抵在了他的脖子上,克洛斯危险地笑道:“你最好安静一点,别想去帮忙。”
“Gray?”安室透的神色犹疑。
“猜对了。”克洛斯承认了自己的身份。
这时,琴酒也将剩余组织的人都处理好,带着Gray的成员赶了过来。
睁大了眼睛活泼的洛文,一脸看戏表情的西奥多,看起来有些高冷的韦贝尼雅,沉默面瘫脸的塞里格......
琴酒见到此时情况有些惨的艾维克利尔还有锁骨上受伤了的那家伙,以及余光瞥见的被克洛斯抵着脖子的波本,意味不明地“啧”了一声,压了压自己的帽檐。
安室透心中的某个念头越发强烈,当初在夺取新药行动中见到的阿拉斯代尔,恐怕就是琴酒!
那当时负责指挥他们的琴酒......
安室透看向再一次将艾维克利尔踹得咳血的秋庭夜。
秋庭夜生气归生气,但还没有失去理智,他走到艾维克利尔的面前,卸去他的下巴,扭断他的四肢,语调冰冷:“别想着自杀,活着的朗姆的心腹才有价值。”
艾维克利尔阴冷地瞪着他。
秋庭夜微微一笑:“与我有关,皆不可言,你没机会说出去。”
让小十催眠的招数虽然在之前用过,但只要好用,他也不介意再用一次。
他起身,再一次站在安室透的面前,沉思道:“让我想想,该怎么处置这位公安先生。”
他弯了弯眼睛,轻声说道:“放心,看在你帮了我一个大忙的份上,我会送你一份大礼的,不过现在还不能放你走。”
安室透的嗓音有些干涩:“你是怎么知道我的身份的?”不管那天的阿拉斯代尔和琴酒到底谁是谁,但总归是和琴酒和秋庭夜他们两个。
秋庭夜转过身去,不愿回答他:“你自己猜吧。”
塞里格走上前去给艾维克利尔注射了一支加强版迷药,以他的身体素质,能承受这种程度的麻醉剂,弄晕了才好带回去。
直视着琴酒的视线,秋庭夜忍不住有一些心虚,目光也微微漂移了起来。
本来说是不会受伤的,结果还是流血了。
琴酒将温软的指腹放在他锁骨上的伤痕处,让他的身体也下意识抖了一瞬间。
看戏的西奥多无声的张开了“哇欧”的口型。
琴酒收回手,平淡地说道:“回去处理伤口。”
“嗯。”
终于第一次见到传说中的“大嫂”真面目的洛文终于憋不住自己的嘴,兴奋的喊道:“大哥,大嫂真的好厉害!”
秋庭夜:“......”眼神奇怪地看向琴酒,第二次了,你教的?
琴酒:“......”
“洛文,不要瞎说话。”高冷的韦贝尼雅一把捂住洛文不该长的嘴,露出了平易近人的笑容,“他是洛文,艾尔沙的弟弟,艾尔沙没来,我是韦贝尼雅。”
“我是西奥多,久仰大名了!”
“塞里格。”
脸上还带着黑眼圈的克洛斯打了个哈欠:“我是克洛斯,写小说的,我猜你一定能给我很多的素材。”
目前还没有自由的安室透:“......”他觉得他呆在这里格格不入,忽然就进入了奇怪的认亲环节。
“秋庭夜。”他点点头,露出了比较温和的一面,“这边差不多可以收工了,弘树那边怎么样?”
“阿克夏在那边,应该没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