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两位警官怕小十在案发现场里捣乱, 所以小十便由高木警官在门外牵着,没有让小十进入案发现场来。
听到大田夫人那一声惊异的“是你”后,秋庭夜的眉头微皱:“你认识我?”
“大田夫人, 这是怎么回事?你和死者认识他吗?”目暮警官问道。
“前几天我和我的丈夫在米花中心商场用餐的时候见到过这个人, 当时他的身边还跟着另一个看起来非常凶的男人,我丈夫只是往这两人的位置多看了几眼, 另一个男人便看了过来,对方的眼神非常的可怕。”
大田夫人回忆中的眼神变得越发地清晰:“对!后来因为人群拥挤的原因,我丈夫和这个人撞在了一起,装着一尊白玉佛像的盒子就掉在了地上。要不是我丈夫给白玉佛像周围多塞了一些保护层, 佛像差点就要摔碎了!这尊佛像是我丈夫花了大价钱从一个收藏家那里买过来的,我丈夫一时气愤, 当时的话就说的难听了一些。”
“原来是你们啊。”秋庭夜想起来了, 他看着眼前用有些怨恨意味的眼神望着他的大田夫人,表情冷淡,“难听了一些?大田夫人很会用好话将自己修饰成有利的一方,你丈夫当时说的话应该是不堪入耳才对。”
佐藤警官审视地问道:“秋庭先生, 请问你为什么在我出示死者照片的时候会口口声声说不认识对方?”
“我见到的死者本人,即使穿着昂贵的西装也掩饰不了一脸的憔悴, 和照片上那副意气风发的模样并不相同。而且, 我从来不记陌路人的面孔。”
安室透抽了抽嘴角,这话和琴酒莫名的相似, 看来大田夫妻见到的秋庭夜身边的另外一个人就是琴酒了。
琴酒的眼神的确很吓人, 一般人承受不了。
大田夫人又捂着脸痛哭起来。
“玉牌呢?”秋庭夜问道,“你们说在命案现场找到了刻有我名字的翡翠玉牌, 我需要确认这个玉牌是否真的与我有关。”
目暮警官示意一个警员去将证物取过来。
柯南和安室透凝神观察着格兰菲迪脸上的表情波动, 直至目前, 对方的情绪都还算是冷静平稳。但在警员将装在塑料证物袋中的翡翠玉牌拿出来的时候,两人都明显注意到了秋庭夜眼中起伏不平的情绪。
这个玉牌,真的和格兰菲迪有关系?
秋庭夜接过玉牌,上面的文字和云纹经历了时间的洗刷后仍旧清晰,凹凸不平的纹路和温凉的触感透过证物袋传递到他的手心,玉牌下套着青色的穗子,上面的流苏有些褪色。
他隔着证物袋抚摸玉牌,脸色有些怔愣,眸中神色难辨。
沉浸在思考中的毛利小五郎一拍脑袋说道:“我知道犯人了!”
“诶!是么?毛利老弟?”目暮警官半信半疑,毛利老弟没有沉睡状态下的推理一般都很离谱啊!
柯南:“......”
安室透:“......”
不靠谱的推理又要开始了。
“凶手就是你!秋庭先生!”
柯南弯起半月眼,呵呵,果然。
然而在场的众人已经开始专心致志地听起了毛利小五郎的推理:“秋庭先生,你在米花商场的餐厅和死者发生了冲突之后怀恨在心,又见到死者手中的那个价值连城的白玉佛像,一时起了贪婪之心,于是尾随死者回家,找到了死者的住处。”
“蹲点了几天之后,你在昨晚趁着死者外出夜跑的时候入室偷窃,却不想死者正好回家,于是你在冲突的时候错手杀了对方!”
安室透和柯南无语凝噎,小兰脸都红了:“爸爸,你到底在说些什么啊!秋庭君不可能是凶手的啊!”
被不靠谱大叔指证为凶手的秋庭夜:“......”
他起头来,脸上却露出了温和的笑来,明明没有任何嘲讽的意味,众人却觉得嘲讽属性加满了:“毛利侦探,你的推理很有意思。”
“那么,我有几个疑问需要毛利侦探回答。”
“首先,你说我是见到那尊白玉佛像之后起了贪婪之心,你认为这是我作案的动机。”
他看向哭泣的大田夫人:“来的路上我从佐藤警官那里也了解到了,大田夫人家里是做珠宝生意的对吧?”
“是的。”大田夫人低低应了一声。
“或许按照一般人的理解,大田夫人家的确算得上富有。不过,大田家这点家产,我还看不上。我勉强继承了一点足够让我生活富足的家业,没有任何金钱方向的困扰。要是警方需要我的资产证明作为依据的话,我也可以让律师出示足以证明我不可能因为贪恋大田家财富而杀人的部分资产证明。”
“除此之外,我本人也算是一个小有名气的画家,毛利先生不妨查一查,我上一次卖出去那副油画卖了多少钱。”
“单从动机上,你的推理便无法成立。”
秋庭夜弯了弯唇,继续说道:“另外,大田夫人,那个白玉佛像根本就不是你所说的那样价值连城,盒子被撞到地上的时候我也看了一眼,那根本就是一个赝品,你的丈夫应该是被那个收藏家给骗了,所以才会如此憔悴,对吗?”
“而且,因为自己被骗的原因,这个赝品又的确做得以假乱真,你的丈夫便急于寻找下一个倒霉鬼卖了这个赝品回本。我想,你丈夫为了买这个赝品,应该花了不少的积蓄,所以在赝品被碰倒在地上的时候,你的丈夫才会如此气急败坏。”
大田夫人的眼神躲闪了起来。
“大田夫人,的确如秋庭先生所说,那个佛像是一个赝品吗?”目暮警官问道。
大田夫人没有说话,但众人都已经明白了。
“另外,还有更大的疑点,我刚刚在目暮警官那里看了一眼尸检报告,死者是被人扼住脖子然后用钝器打击头部造成颅内损伤呼吸系统衰竭而死,我要如何在扼住一个成年男人脖子的同时在他的后方用钝器击打对方的头部?”
“想要完成这样的步骤,至少也需要一个帮凶才可以,或许你们会怀疑帮凶是我的爱人?”
柯南和安室透心里摇头,琴酒根本就不需要那么麻烦。
不过格兰菲迪说的没错,这次案件的凶手很有可能是两个人,一个人作案无法完成扼颈和用钝器击打头部的过程。
目暮警官擦着汗将话题拉回了正常的流程:“玉牌上没有任何人的指纹,秋庭先生,请问你认识这块玉牌吗?”
秋庭夜垂眸看向手中那块翡翠玉牌,沉声说道:“认识,这个翡翠玉牌是父亲准备送给我的二十岁生日礼物,但他还没来得及将这个翡翠玉牌送给我就去世了,这块玉牌也随之失踪,今日却在这里看见它。”
“这块玉牌是用来保平安的,我从小就身体不太好,父亲在一家寺庙里求来了这块玉牌,想要作为我二十岁的生日礼物,却不想他还没有回来将玉牌送给我,就离开了人世。”
“秋庭君,我想请问一下,你是如何确定这块玉牌就是你父亲想要送给你的那一块?”安室透出声问道,这小小的一块玉牌,中间竟然牵涉了不少人。
“上面的云纹样式是我父亲让我自己挑的,名字也是我父亲刻的,我认得出来,玉牌使用翡翠的品种也和我知道的无误。”
这样说来,最大的问题就是要找出玉牌在这些年里流落到了哪些人的手里,这对他们的破案会非常有用。
“秋庭先生,你确定昨晚除了你的爱人以外没有人能证明你的不在场吗?”
“我们都在家里,不过那会儿的确有一位访客,是我邻居家养的一只很聪明的鹦鹉布布,它昨晚跟着我养的哈士奇来我家做客,你们想知道的话,也可以去问问我的邻居相关的细节。”
目暮警官:“......”可是鹦鹉说的话也不能作为证词啊。
问话的这一会儿,本也带着律师过来了,在详细了解了案件的经过之后,因为没有决定性的证据能证明杀人凶手就是秋庭夜,也找不到他作案的动机,警方也没办法收押他。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案件僵持着,毛利老弟也没能推理出凶手来。他们的证据仍然不够,还需要更详细的调查。本和律师和警方交涉,交了一些保释金之后,秋庭夜可以先行回家,不过警方仍旧会派人在周围监察。
“目暮警官,破案之后,那块玉牌能还给我吗?”临走前,秋庭夜问道。
“啊,如果成功破案了的话。”目暮警官回答道。
秋庭夜微微弯唇:“我相信毛利侦探和安室君一定能找出真正的凶手,还我一个清白的,对吗?”
小兰用手肘戳了戳毛利小五郎。
毛利大叔一个激灵:“啊!是啊!你放心!”
安室透的眸色微沉,格兰菲迪看似在询问毛利老师,实际上是在问他。
这样就察觉出了毛利老师的问题了吗?未免也太过敏锐了。
即使身体素质不适合组织,但头脑方面,这个人绝对是合格了。
但想来也并不奇怪,毕竟琴酒绝无可能看上一个一无是处的人。
这时,安室透口袋中的手机震动了两下,是公安那边用的手机。
他打开一看,是风见的邮件:
【安室先生,已经和合作方交换到目标的医疗记录!】
高木警官在秋庭夜接过了小十的牵引绳后,骤然松了口气,哈士奇不愧是哈士奇,真的难搞。
精力实在是太旺盛了。
当秋庭夜下楼之后,看见不远处逆光站着的身影,唇边的笑意变得真实了起来,加快了步伐,拥住了对方,脑袋在对方的脸颊上蹭了蹭。
“你来了。”
“嗯,一会儿不见你就要出状况。”
“这次又不怪我。”
“走吧,回家。”
同样也从楼上下来的柯南和安室透:“......”怎么看都不会习惯这种场景!
然而在他们的目视下,琴酒只是对他们淡淡瞥了一眼,安室透和柯南的身体一僵。
两人一狗离去的影子在半垂的阳光底下拉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