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子白现在很头大。
根据现有信息,他怀疑浅仓吉将井上厚雄的尸体藏在了浅仓宅里,也就是浅仓衣子和浅仓吉目前的居所。
就离谱。
李子白有些怀疑自己的判断。
他好想直接去找浅仓衣子的丈夫,然后用他的异能力铁窗泪问出井上厚雄的埋尸地,究竟是不是他推测的那样。
但是他不能去,他答应了浅仓衣子,不会让他的丈夫浅仓吉知道。
李子白弯腰从脚边的塑料袋里拿出一罐汽水,然后打开一包薯片,咔吱咔吱的吃了起来。
也不知道乱步君忙不忙,要是不忙的话,他可以问问。
还有太宰治,都说了需要他帮忙,也不知道是不是约美丽的小姐姐入水去了。
电话是一次也没打通过。
将最后一口汽水喝完,李子白掏出帕子擦了擦手,将手指上的残渣一点一点的拭去。
无意间看见手上的茧子时,有些出神,当年苦读时留在手指上厚厚的茧子已经逐渐软化,毕竟工作后,他太忙了,确实没写几个字。
借助外力确实可以很快的解决问题,但是依赖性的产生会摧毁一个人的成长性。
就像他手上的茧子,只要不写字了,茧子就会慢慢的软化,最后消失。
李子白决定了,他要自力更生。
既然不打扰浅仓衣子的丈夫,那他去打扰浅仓衣子不就好了,只要浅仓衣子将自己的丈夫支出去两小时,他就有信心将井上厚雄的尸体找出来。
李子白快速给浅仓衣子发了个信息,将他要前去拜访的事说了一下,从长椅上站起来,撑了一个懒腰,心道工作了、工作了。
这一单要是完成了,他能拿好几个点的提成。
到时候和朋友们聚一聚,吃一顿好的。
想到这些,李子白.精神了。
而此刻的浅仓宅里,浅仓吉昨晚出了任务,熬了一个通宵,在家睡了一个午觉后,此时正津津有味的看着棒球赛。
浅仓衣子买好了菜回来,一边脱鞋一边道:“你午饭都没吃,我现在做给你,就当我们的晚餐提前了。”
说完便走进厨房,利落的开始处理的食材,原本正在沙发上休息的浅仓吉走了过来,顺手拿过了菜,在一旁帮忙清洗着。
浅仓衣子看见了,连忙道:“哎呀,你这是干什么,你好不容易休息了,就好好躺着,这点小事就交给我好了。”
浅仓吉脸上带着一丝笑意,伸手拉住了浅仓衣子,和她的手紧紧的扣在一起。
“正是好不容易休息了,我才要好好的陪着你。”
浅仓衣子的脸微微泛红,这个人为什么总是这么说话,让她为这些话而一次次心悸,明明他们都结婚这么久了,还是让她像刚相处时一样的手足无措。
以前浅仓衣子不懂,她以为幸福大概就像父母那样,母亲将做好的饭菜端上桌,招呼着父亲和她一起来吃,阖家欢乐。
可现在她不这么觉得了。
母亲一个人在厨房忙碌的身影,让她觉得孤独。无论做什么,两个人才不是形单影只不是吗?
浅仓衣子眼里满满的都是浅仓吉,看着他的身影,简单的做饭过程都充满了乐趣。
饭菜上桌时,两人默契的开动了,先喝一口味增汤,同时笑道:“真好喝。”
浅仓吉因为工作原因,脸上常年不带笑,但和浅仓衣子在家里时,他却像突然变了一个人似的,眼里的笑意没有一刻是停止的。
正吃着饭,门外响起了铃声。
浅仓衣子端着碗,疑惑的朝外望去,这个点,什么人会来?
浅仓吉站起身来,准备去开门。
朝门外走去时,多年行走于危险边缘的他察觉到了不对劲,他轻轻的来到了玄关处,从抽屉里拿出了木仓,双手举着木仓,一下子就缩到门旁边。
他低声问道:“哪位?”
门外没有人回答。
浅仓衣子在浅仓吉拿木仓的时候,就快速从餐桌下的抽屉里将一把女式手木仓拿了出来,躲到了另一边。
她拿出手机,对着不远处的丈夫示意。
这是他们结婚时的约定,若是有危险时,浅仓吉会拨打一次电话,收到信息的浅仓衣子要全力逃跑,而浅仓吉也会拼命拦住敌人的脚步。
浅仓衣子也在这时看到了李子白发来的信息,原来那位小先生要过来拜访,她心里松了一口气,打算将这件事告诉浅仓吉,让他不要慌张。
不是敌人。
可、随后手机震动起来,有电话打了过来,很快被挂断了。
浅仓衣子心神一紧,立马朝着卧室飞快跑去,像猫似的,一点声音也没有。
来到房间,她掀开地毯,按住其中的一块地板,很快便出现一个地道,她飞快的钻了进去。
地底下,有他们准备的一间密室,密室里有着足够两个人几个月生活的存粮,还有几百万日元的现金。
这是他们为了应对危机准备的。
浅仓衣子坐在椅子上,她完美的按照浅仓吉当初的吩咐,快速的躲进了这个安全屋,做的比之前训练的每一次都要好。
现在,她要去确认浅仓吉的安危。
微颤的手握住了鼠标,打开了电脑,许多界面映入眼帘,她快速的点开了客厅里的监控。
可是看见的,让她忍不住颤抖。
浅仓吉腰腹上都是血迹,他倒在地板上,双手捂着伤口,额头上冒出了密密麻麻的细汗,和两个穿着黑衣的人对峙着。
安室透默不作声的看了一旁的人,身手如此之敏捷,行动快速,是个很难对付的硬茬子。
黑色的长发再加上墨绿色的眼睛,脸上的表情是和琴酒如出一辙的冷漠,让他有种面对琴酒的感觉。
安室透心想,果然组织里的都不是什么善茬。
他要不要找个机会干掉他?
化名为诸星大的赤井秀一也打量了安室透一番,这次的任务是和一个他从未见过的人一起行动。
进入组织后,他取得了一定的信任,距离取得代号指日可待,此时和他一起行动的这个人岂不是也有着获得代号潜力的新星。
他要不要找个机会干掉他?
诸星大看着地板上躺着的浅仓吉,眼里不带任何慈悲的询问道:“7月24日晚上,你们出的任务是什么?”
浅仓吉快速在脑子里思考,想起了男人说的究竟是什么时候的事,但他只用阴鸷的眼神盯着赤井秀一。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既然敢得罪港口,你们早晚要付出代价。”
赤井秀一充耳不闻,看着浅仓吉腰腹上血迹晕染开,他沉声道:“再过十几分钟,你就会失血过多休克死亡,在这期间,我会问出来的。”
浅仓吉轻蔑的笑了,他是不会说的,他知道背叛港口会带了多么可怕的后果,反正都是死,他什么都不说,港口就会为他照顾妻子,也会为他报仇。
这些杀他的人,一个也逃不过。
赤井秀一指着楼上,“你的妻子躲在上面是吗?”
浅仓吉微微瞪大了眼睛,随后满不在意的说:“呵,你若是想用我的妻子威胁我,那就大错特错了,我不在乎。”
安室透拿着针剂走了过来,“用吐真剂。”
赤井秀一让到一边,示意他请。
安室透将吐真剂注.射进浅仓吉的身体里,退到一边,等着药剂发挥作用。
浅仓吉眼前的景象变得光怪陆离,所有的人和景物都变得扭曲不已,他很不舒服。
但是他努力的想要保持清醒,他不能说,绝对不能说。
挣扎着想要起身,可每次都是无功而返。
安室透问道:“7月24日,那天晚上你们的任务是什么?”
浅仓吉虚幻流离的盯着前方,神情挣扎。
赤井秀一冷漠的站在一旁,看了一会,觉得没意思,打算上楼去看看。
看见赤井秀一离去的身影,浅仓吉慌乱起来,他像被捕上岸的鱼,徒劳无力的挣扎着;又像行将就木的老人,浑身僵硬,有心无力。
不能去。
不能让他上去。
“7月24日晚上,我、我们收到命令,要去抓住近日声名鹊起的赏金猎人吊死者。”
断断续续的话音传来,浅仓吉喘着气,接着道,“我们过去的时候,对方已经不见了,所以上司让我们守在那里。”
赤井秀一问道:“小泉真一呢?”
浅仓吉回道:“被吊死者吊死了。”
赤井秀一将消息发给琴酒后,那边便打过来了电话,他立马接起了电话,里面传来琴酒冰冷的声音。
“将一切处理干净。”
赤井秀一看着安室透,“你都听到了。”
楼上还藏着浅仓吉的妻子,赤井秀一心想要怎么不动声色的干掉他的搭档,伪装成意外,救下无辜的人呢?
这不巧了吗?
安室透也是这么想的。
两人相视一眼,随后移开视线。
安室透道:“你先上去找浅仓衣子,我去消灭痕迹。”
赤井秀一无所谓的点点头,迈开步伐朝上走去。
安室透看着他的背影,心想,他要不要现在就开木仓呢。
一步一步往上走着的赤井秀一也在想,一会在安室透忙着毁尸灭迹时,他或许可以不动声色的绕在对方的身后。
突然,门口传来的铃声打断了两人的思考,他们同时看向门口眼里带上了亮光。
机会来了。
可以不影响他们卧底生涯,亦能完美无缺的干掉组织新星的机会送上门来了。
至于门外的人是不是无辜的人?
呵,能在这个时间点拜访浅仓吉的人,大概率是港口的人,简而言之,都不是什么好人。
干就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