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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第 23 章(二合一)(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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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青柚心里面虽已有了猜想, 但听到她说得如此理直气壮,还是不由皱眉。

她为难道:“可是,第一堂课是行气课, 大家都可以上的。”

周围人因她的天真而发笑, “等你从行气课中出来, 恐怕就轮不到我们请你转让名额了。”

宋青柚被她们的说法吓到,瞪大眼睛紧紧捏住自己的文令,“师姐, 我都已经填报好了课程, 这也不是说让就能让的,再说了,俞老明确说过,我可以填报自己喜欢的……”

她的话没有说完, 就被人无礼打断, “你是不是还没听明白?州学夫子的课大家抢都抢不过来, 尤其是符咒和衍术,你一个被所有道派拒之门外,在修行路上毫无希望的废物,非要来争什么争?”

旁侧另一人也接话道:“俞老可是衍道一途的宗师, 能通过人体气运预见未来, 他说你就算努力千倍万倍也可能一事无成,这就是在规劝你尽早放弃。”

“就是, 我看你长得也挺好看,与其在修行路上白白蹉跎, 还不如趁着年轻貌美, 找个如意郎君好好嫁了。”

这几名女修显然来自同一个地方, 在说一些字词的口音上, 都带着相同的音调。

她们说到郎君,便咯咯笑起来。

“宋师妹,你若是抱着想留在州学里好找个修行的文士郎君的想法,那就更不应该填报课程了,那些没抢到课的郎君比我们还生气,要是看见你去听课,必定更不喜你。”

宋青柚听她们越说越离谱,不耐烦在这里与她们纠缠。

她身上行气爆开,大章鱼在身周显形,柔软的触手狂舞成一道旋风,将包围圈冲撞出一个缺口,宋青柚从缺口处猛冲过去,拔腿就跑,全然不管身后女修的惊呼和叫骂。

“不自量力。”清冷的娇斥传来耳边,凛冽的剑光闪过,轻而易举就将宋青柚的行气击溃。

无字碑测试后,让宋青柚的处境变得有些尴尬。如今州学所有人都知道她的行气与灵字天书不配,被所有道派拒绝,修习不了灵字。

在这种情况下,宋青柚也不想这么早就暴露自己其实可以使用赋字的事实,要是被夫子们知道了因此查问起来,她也不好解释。

但是单凭行气的攻击力又实在有限。

身后师姐轻蔑道:“师妹既然敬酒不吃,那就休怪我们击碎你的文令,送你离开学院。”

澎湃的文气眨眼就从后方紧追上来,宋青柚只觉得一股香风扑来鼻尖,眼前突然罩下一层绯红的薄纱。

脚下大地亦同时变得绵软,仿佛每一脚都踩在泥沼里。

宋青柚扑倒在地上,薄纱兜头整个罩住她,瞬间将她如同蝉蛹一般包裹了起来。

衣袖飞舞的师姐翩然落到地上,举起手中长剑,指向她腰间佩戴的文令,“身为师姐,今日我就为宋师妹上上一课罢,人贵在有自知之明,不要妄想去争抢不属于你的东西。”

“弱者只配为强者所摆布,不论是在这州学内,还是在州学外。不到你正式走入习堂,亲自被夫子录入名姓,都不算真正抢到这一门课。”

她说完,双手握剑,毫不犹豫地朝宋青柚腰间文令刺下,甚至没有避开她的身体。

被裹在薄纱内的人抬起头来,长剑的反光投射至她无神的双眼上,师姐忽然觉出一丝异样,可刺下的剑已经收不回来。

长剑噗嗤一声穿透地上的身躯,宋青柚的身影一晃,变成一张破损的纸人飘落在地。

纸人背面黏贴一张黑色符纸,一缕轻烟从符纸破损处流泻出来,又被一阵平地生起的东风席卷,吹而不散,恰到好处地将这一片区域所有人都拢进烟尘中。

“什么东西?”有人叫出声,反应极快地捂住口鼻。

但那轻烟却是沾肤即入,很快众人便相继身娇体软地滑坐到地上,变成了一张人形的平面纸片人。

剑刺宋青柚的师姐和新生全都中招,只有另一个高年级女修反应敏锐,利用赋字形成屏障避开了粉尘攻击,等烟尘散去再四处环顾时,哪里还能找到宋青柚的身影。

她倒是想追,但看着遍地躺在地上的纸片姐妹,只能懊恼地一跺脚,先将姐妹们捡起来。

和宋青柚使用的替身纸人不一样,这强制把人化成的纸片实在脆弱得很,有小姐妹化身纸片倒地时,勾住路边枯枝,肩上被撕开一道裂口。

虽然不见有血从纸片中流出来,但听那女修的惨叫声,就知道这伤口必定也伤在了她本体上。

捡纸片的高年级师姐更加小心翼翼。

被损伤的纸片女修痛得哭嚎,泪水湿透眼眶,眼睛竟然如同沾水的画作一样渐渐模糊,她惊慌道:“我、我怎么看不见了?”

那师姐一看,大惊失色,“你别哭!眼泪将你的眼睛化开了,这要是也能作用到本体上,等你变回来眼睛就保不住了。”

“可恶!竟然使这样阴毒的招式!”

她们实在是大意了,因为宋青柚无法修行,所以也太轻视她了。

这边厢,宋青柚暗地里放出那一股风后,便啪一下在自己身上贴上一张兽形符,她的身体化作一只伶俐的小猫,叼住自己的文令朝着州学学堂狂奔。

宋青柚太了解自己倒霉催的体质,又太清楚自己目前的实力有多低微。

她惜命得很,在醉金阁挣到第一桶金后,就先给自己买了一些保命逃跑的东西傍身,她在这方面的花销绝不抠门,宁愿多辛苦一点日夜不休地熬夜赚钱,也要多备一些护身的手段。

你看,这不就派上用场了么?

出了上汀园,到州学的学堂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她发现不止自己一个人在被抢,而被抢的人毫无疑问,都是天赋测试比较低的。

原来,从无字碑测试开始,就已经开始给新生划分等级了。

宋青柚无疑是最底层,她恨不得把所有隐藏气息的符都贴到身上,在穿过树林时,还是被人抓住了后脖子。

她回头就想攻击,却被人更快地用披帛裹住,头上传来一道熟悉的清冷女声,“柚柚,我不抢你。”

宋青柚动作一顿,她虽然暂停了攻击,转头看向游信花的目光却依然带着怀疑和警惕。

游信花打了个呵欠,将自己文令勾出来给她看,“你也知道,我只适合衍道,俞老收我入门下了。”

俞风意那个老头到底还是拒绝不了有天赋的弟子,但是心中又有所顾忌,回去后就铺开星图推算,想要推算出与游信花相关的信息。

这导致游信花也一夜未睡,一边要抵抗对方的推算,一边还要编织一些信息送给他看,可把她给累坏了。

宋青柚猫眼转动,果然在她的文令上看到了亲传弟子的标识。

“你怎么就恰好选中了最抢手的两门课,想抢你的人可太多了,人来太多,我也有心无力,你还是就保持这个伪兽模样比较好。”游信花将她托进怀里,得意洋洋地转着文令,往学堂方向走去。

宋青柚僵硬着猫身窝在她怀里,听话地没有动弹。

或许是因为两人初见时,游信花那一眼给她留下的印象实在太过深刻,宋青柚对她总有怀疑,此时不免便有些多想,她斟酌片刻,试探性地问道:“州学夫子对收入门下的亲传弟子名额也有限制吗?”

如果真是这样,那她这个舍友就更加可疑了。

游信花能猜到她在怀疑什么,噗嗤一声笑出来,挠了挠小猫咪的后脑勺,“夫子们巴不得多收些天赋高的弟子,又怎么会限制?会被限制的只会是天赋普通不上不下的弟子。”

所以大家才会为了一门课程名额争抢。

毕竟夫子们的精力有限,除了自身修炼,更多的精力肯定愿意投入到天赋高的弟子身上,能开班教学已是难得。

每往上一步,都要经过筛选,不论是在哪里,都适用这么个道理。

游信花指尖不经意地揉搓过猫耳后方的皮毛,宋青柚立即变得激灵起来,浑身的毛都控住不住地炸起。

在她蹬腿想要窜出去前,游信花及时缩回手,“抱歉,原来你这么怕痒的啊?”

宋青柚扬起猫脸盯着她片刻,收回爪子,渐渐放松身体。她真是被那个罪印搞得有点ptsd了。

一人一猫有惊无险地到了州学学堂,行气诀的课堂设置在一座白石砌成的露天圆坛上。

宋青柚在白石台下方时,就从游信花怀里跳出来,揭落隐藏在身上的符纸,重新变回人形。

游信花垂眸看一眼符纸化尽后的灰烬,感觉撸猫还没有撸过瘾,遗憾道:“伪兽符箓这么贵,还没失效你就给揭了,真是浪费。”

宋青柚可不管浪不浪费,只要目的达到了就成,难不成还叫她一直抱着?她变猫时虽然被游信花占了些便宜,不过确实也因为她而免遭许多危险。

宋青柚整了整发髻和衣裙,拱手朝她道谢,“多谢游师姐这一路相护。”

游信花拜入俞老门下,成为亲传弟子,宋青柚就得称呼她一声师姐了。

游信花笑意盈盈,朝她眨了个媚眼道:“这么客套做什么?你也直接叫我花花吧,你我姐妹同住在一个屋檐下,合该互相帮助,柚柚师妹若是再遇着麻烦,尽管来找我就是。”

宋青柚应下,当即又客套地道了一声谢,才往白石坛上走去。

她这般固执疏离,游信花的笑意中流露出些许无奈,站在原地凝望着她一步一步走上白石坛的背影。

晨光穿透高耸的古树树冠,细碎的光斑洒落在少女发间,她整齐的挂耳垂髻将耳后一片皮肤遮挡得严严实实。

游信花轻轻捻了捻指尖,若有所思的目光停留在她鬓发间。

踩在白石台阶上的人脚步一顿,回头看来,被晨光映照得剔透的眼眸,当真如猫儿一样敏锐。

游信花若无其事地朝她灿然一笑。

宋青柚收回目光,低头继续往上走,心里却很笃定,她方才是在打量她耳后,是有意还是无意?

之前她变成猫被抱在怀里时,她也曾搓揉过她右耳后方的毛发。

白石坛正前方是夫子坐台,坐台下规整地摆放有一个个蒲团,此时蒲团上已经坐了一些人。

宋青柚方一走上圆坛,众人便齐刷刷地朝她看过来,有不少人都露出惊诧神色,像是想不到她竟然能够全须全尾地出现在学堂上,甚至还到得这样早。

新生通过文令填报好课程后,新生堂就会收到填报结果,虽然名单不会被公布出来,但是只要有心还是可以从新生堂的学官那里打探出来。

学官是这州学的学子,同样来自越州不同的县镇,多少会对同乡师弟师妹有所关照。

甚至还有人帮着同乡出手抢夺课程的。

像宋青柚这种在所有道派上都无一适配,毫无修行可能的废物,即便是同乡师兄姐,也不会有人愿意白白耗费精力去护她。

打她主意的人应该只多不少。

宋青柚往白石坛后方走,远离开前排的学子,途中听到他们小声地议论,“估计已经是一出门就被抢走了,所以才来得这么早。”

“像她这样在无字碑中什么都看不见,没有一个道派可以修行的人,也不知道非要留在州学里有什么用。”

“你想想你才登上点墨榜,享受过全县百姓的追捧,来到州学不过几日,又被灰溜溜地赶回去,别人会怎么笑话你?换做是我,哪怕是留在州学打杂,我也不会回去。”

宋青柚无视飘来耳边的议论,找到白石坛边缘的一个蒲团,正打算坐下,前方忽然传来叫喊:“宋青柚,宋师妹。”

宋青柚闻声抬头,看到的是一个不认识的男修,她站着没动。

男修微微一笑,继续道:“我姓贺,字广远,也是从丹洗县出来的文士,算是你的同县师兄。白石坛下还有几位丹洗县的师姐,等师妹下课后,我们一起聚聚。”

这时候,游信花也从石阶下缓缓走上来,与贺广远擦身而过时,她手中闪过一根细长的光影,似笔又非笔,在指间一闪即隐没。

一缕游丝般的墨痕从中游出,倏忽窜入贺广远身上。

贺广远脸上的笑意忽然一僵,嘴巴不受控制地张合,迸出一连串心里话:“当然不是单纯的聚一聚,你填报了道家符咒和衍道占卜课程,想要修习这两门课程的人很多,正好拿你去做人情……”

贺广远瞪大眼睛,猛地捂住自己的嘴,同时行气在周身运转一圈,发现了贴附在手背上的赋字。

他用力震开赋字,未等他看清,那字迹便一瞬间遁入虚空,消失得无影无踪。

周围人听到他的话,没想到他竟然如此坦诚,都小声议论起来,不住来回打量这位贺师兄和宋青柚。

宋青柚面上没有丝毫波动,这个时候会突然来跟她攀关系的,她用脚趾头都能猜到来意。

她冷淡道:“若师兄是为了我手里的课程名额而来,就不用浪费时间了,我既然抢到了就不会再让出去。”

贺广远被人使了阴招,又没能追踪到赋字的主人,心头冒出一股恼意。他脸色阴沉地转头扫了一眼石坛内所有人,这一节课是最基础的行气课,坐的都是初入州学的新生。

栽在一个新生手里,也让他觉得丢脸。

既然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他也不想再与宋青柚绕关子,干脆直言道:“师妹不必这么快拒绝,你本身在这两道上毫无天分,霸占这两个名额也没多大必要,还会得罪一大群没抢到课的学子,往后在州学可不会好过。”

“你要是真有兴趣,我们这些师兄师姐也可以指点你一二。”

宋青柚懒得搭理他,反而是游信花噗嗤笑出声来,“柚柚,我可真羡慕你,有这么一群天赋奇绝的师兄师姐,竟然觉得自己能比夫子讲得还好。”

贺广远险些气得倒仰,脸色阴沉地看了游信花一眼,抬步朝她们走去,看上去还想要继续劝说宋青柚一下。

走到半途时,白石坛的坐台上忽然空间波动,虚空中凭空显出一道垂挂的青色幕帘,一柄象牙折扇从里探出,撩开幕帘,步出一位青衫罩身的文士。正是这堂行气课的夫子。

贺广远见状,脚步停了一停,对宋青柚道:“师妹再好好想想,我和你几位师姐就在绿林外,等你答复。”

他说完,也不再等宋青柚回应,转身快走几步到了夫子台下,朝夫子俯首一礼,飞快离开了白石坛。

宋青柚左耳进,右耳出,没有丝毫动容。

她不想和旁人走得太近,也并不需要来自同县前辈的关照。

宋青柚见游信花在她身边蒲团上坐下,自觉走开几步,坐到另一边去。

游信花表示很受伤:“……”真是被嫌弃得明明白白。

台上的夫子闲闲收起半空悬挂的幕帘,等到开课的钟声敲响。

钟声敲响前一刻,殷子覆才急匆匆登上白石坛,许多人都挥手朝他招呼,殷子覆端起礼仪小姐一般标准的微笑,一一回应,这么一小段路程,竟然耽搁了快一刻钟。

完全可以想见,殷公子是为何来这么迟了。

他视线扫到后方的宋青柚,立即眼睛一亮,毫不犹豫地朝她奔来。

游信花单手托腮,闷闷不乐地坐在原处,目光在宋青柚和殷子覆身上来回转,脸上明晃晃地写着:我倒要看看换作那小子想坐到你身边,你还会不会跑。

结果殷子覆走到一半被人截住,那人热情地拉住他,殷公子显然是个不会拒绝别人的人,虽然情绪肉眼可见地低落下去,却还是被按着坐在了那人旁边。

游信花没看到想看的结果,露出一脸遗憾。

钟声敲响,白石坛入口封闭,涂满都没有出现。

台上夫子手腕略一翻转,唰一声抖开折扇,折扇扇面上隐约绘有山清水色,另一面则落有一行行蝇头小字,隐在雾气当中看不分明。

他手执折扇轻轻一挥,扇面上落出一个字来,字中文气化作一缕细风,顷刻间从众人身上点过。

宋青柚眼角余光见着腰间文令似乎亮了一刹,紧接着无数流光从各人身上射出,汇聚到夫子台上,凝成笔墨,显出所有人的名字来。

宋青柚一眼瞧见自己的狗刨字,在那一堆字迹工整的名字里,实在显眼得就如夜空里的明月。

宋青柚只想捂脸,一遍又一遍的公开处刑,实在是够了。

台上夫子一目十行扫完悬浮于空的名字,说道:“第一天上课,就这么多人缺席,真是好样的。”他的语气也听不出来喜怒,也不管习堂上学子来没来齐,兀自开始讲课。

夫子从最基础的人体元气讲起,和宋青柚蹲在县学外偷听到的内容大同小异,讲完这些后,才再次一挥手中折扇。

光芒射入在座每人文令。宋青柚拿起文令一看,内里多了一篇经书内容。

“这便是行气诀,是你们在州学最必须要修习的功法,也是你们往后修习道派典籍的基础。”夫子说道,从文令经书内浮出一行小字,“行气分为内行气和外行气,内行气时凝神净虑,专气致柔,引导丹田元气通灵窍,经神阙,上行至膻中穴……”

幸好这行气诀中配有人体简图,并标有重要经脉和穴位,不然宋青柚非得听糊涂不可。

夫子的声音低而清,不急不缓,这白石坛上四面各有一根白柱,上方赋有能助人清心凝神的字符。

宋青柚很快沉浸其中,闭眼入定,引导元气依照行气诀所示,在体内运转周天。

能第一次就成功入定之人,毕竟还是少数,白石坛上有许多人要么屁股扭来扭去坐不住,越是无法进入状态,便越是焦急。要么始终找不到章法,反而睡意上涌,干脆打起了瞌睡。

宋青柚完全沉入自己的世界里,一个大周天结束,她直观地感觉到自己行气凝炼强劲了不少,等她睁眼时,外界也已过去小半个时辰。

台上的夫子一双眼眸仿佛洞悉一切,他朝悬于半空的名录看去一眼,带着几分兴味道:“宋青柚,无字碑上没能测出一个适合你修行的道派典籍,没想到在行气修行上却有如此天分。”

“这白石坛中百余人,你是第一个踏入行气诀一重境的人。”

所有人都不约而同朝宋青柚看去,宋青柚端坐在蒲团上,谦逊地行礼道:“多谢夫子夸赞。”

台上夫子几不可见地摇摇头,低声叹息:“可惜了。”

之后,夫子又讲解起外行气,外行气则是将自身行气与文气相契合,须得一气贯之,成为字里行间贯通整副灵字的主轴,就如同人的脊柱。

宋青柚以前不论是赋字,还是聚气化灵,召唤出来的小可爱都不受她控制,皆是因为她的行气没能成为那根贯通灵字的脊柱。

宋青柚有种被人一言点醒的感觉。

夫子手托自己的折扇,“行气成书,才能承载灵字,好好练吧,你们现在的目标就是凝炼成自己的灵书,一年两年算是短的,三年五载亦是常有,修行十年都没能炼出灵书的,我也见着不少,静下心来,无需急躁。”

夫子语气和缓,仿佛念经,说出的话却叫人忧虑。

游信花托着腮在下边儿打呵欠,一个呵欠接着一个,还越来越夸张,十分吵眼睛。

台上夫子忍无可忍,挥手弹出一指,想砸她脑门上。

无形的气浪从台上飞来,游信花敏锐地想躲,却又蓦然想起自己现在的身份是州学新生游信花,该是笨拙地察觉不到才是。

她又硬生生定在原地,等着挨这么一个脑瓜崩。

却在这时,她忽而感觉到什么,倏地转眸朝另一边的宋青柚看去。台上夫子亦是察觉,动作顿住,惊讶地转眸看向独坐在石坛后方一侧的少女。

宋青柚身周墨色深浓,行气狂涌,行气具象而成的墨色章鱼与白石坛形成强烈对比。

幸而她位置靠后,离前方众人较远,大约也不愿意接触前方众人,所以章鱼触手离众人保持了一段距离。

但游信花跟她之间却只有五个蒲团的距离,浓黑行气蔓延过来,章鱼触手舞动,柔软而灵活,动作熟练地缠上她的身躯。

游信花:“???”这是什么不正经的行气拟形??

她抓住章鱼触手,想要挣脱,但想到现在正是宋青柚凝结灵书的关键时刻,又只能忍下。台上夫子也朝她投来警告的一眼,“不准动,不可惊扰她。”

游信花被章鱼触手越缠越紧,万分无语地想,到底是谁惊扰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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