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发少年捧着书坐在集装箱上, 悠哉地哼着歌晃着腿,但和几个月前不近人情的状态不同,此时的他明显气场柔和了不少。
按照系统的吐槽来说就是, 黑时宰隐隐有向武侦宰发展的趋势了。
禅院真希一开始还挺戒备的, 但在看到两位警察先生后便稍微放下了些警惕, 再加上这个叫做太宰治的家伙和善逸还是前后辈关系……她相信自己的同学。
但有些事情还是得提前问清楚的。
“你来这里做什么?”禅院真希犹疑了一下, 紧接着问道:“可别说是和他俩一起过来查封赌场的啊,难不成你跑去从良做警察了?”
太宰治:“……”
笑容僵在脸上,他慢慢回应道:“这种可能性听着也太可怕了, 真希小姐。”
“总之,我和伏见他俩的目的并不同。警察不是要查封赌场吗,我则是来帮助秤金次的。”他从集装箱上跳下来,皮鞋落地发出清脆的啪嗒声,语气稍显平淡:“算是一笔划算的买卖吧?”
“——什么买卖?”稍后赶来的秤金次顶着一张凶神恶煞的脸,在扫过一旁的东倒西歪的手下后, 便将视线放在了手下口中据说是能够消除术式的人身上。
星绮罗罗低声惊呼:“噢!阿金,这人好像是之前暗网上公开挑衅咒术界高层的那个!”
“嗯?”秤定睛仔细瞧了瞧, 总算是从记忆里把面前之人的相关信息扒拉了出来,“原来是你啊,那个绷带怪人。话说你缠绷带是为了装酷吸引小妹妹吗?这个法子听起来挺不错的……哈哈,难不成还是怕受伤?这么胆小吗?男人就该坦坦荡荡才对!”
伏见猿比古看着太宰治逐渐冷下去的脸色, 直接打断了这个对话:“你性格未免也太糟糕了吧, 秤金次。而且你要是真的穿得坦…那我们一定立马逮捕你。”
禅院真希点头认同:“是啊, 这人有时候比五条悟还要恶劣,真不是吹的。”
“毕竟是你们先来找茬的。”秤金次看向太宰和伏见, 不屑地哼了哼:“我不傻, 你们这一前一后的明显就是冲着我来的。一个前来砸场子, 一个紧接着跑来说给我提供帮助,啧。”
其言下之意说得很明白了。
若不是碍在高专学弟学妹的面子上,他早就直接动手了。对面那家伙虽然术式很烦人,但只要不用术式就好了,真不知道那些高层为什么这么忌惮太宰治。
“秤,你得先搞清楚一件事情。”土方十四郎叼着烟从另一头走过来,黑色的制服穿在身上稍显宽大,伤好后整个人看起来都憔悴消瘦了几分:“如果太宰真要算计你,那恐怕现在的你已经没有功夫还站在这里跟我们闲聊了。”
“哎?这不是小十四吗!”绮罗罗立马蹦了过去,眨着星星眼看向男人:“好久不见啊!去年多亏了你和小银的帮忙赌场才能顺利建起来呢!小银怎样了,话说他好久没来光顾了,难不成戒赌了?”
众人:“…………”
“打断一下,”禅院真希不可置信地看向土方十四郎,感觉打破了自己的认知:“土方先生您竟然是黑警吗?”
“金枪鱼明太子??”狗卷棘飚手速打字展示给对方:【这件事伏黑知道吗?需要我们保密吗?】
熊猫震惊:“不会吧?!我还以为全高专就土方先生最为正直品行高洁了,没想到竟然也…哎。”
土方十四郎刚点燃的烟还没吸完一半便被呛掉了,脸唰地黑了下去。
“不是啊!喂,臭小子你别说这种让人误解的话啊!我那只是出于保护未成年才帮你们隐瞒行踪,并不是支持你们开赌场啊!”
他感觉自己有口说不清,并且现在也不是说这件事的时候。于是简单组织了一下语言,他便顺着绮罗罗的话将话题重新转移回正事上:“此次前来找你们就是和万事屋有关,弄出这样的动静也是迫不得已……不过这里的确是违法的,等事情完了之后我依旧会秉公执法查封。”
秤金次抱着双臂嘁声:“果然还是老板更有激情一些,土方你太无趣了。当然,宅十四的时候除外。”
“别在这里提那个啊!”
关键时刻还是得靠伏见猿比古救场:“如果不想赌场被查封的话,那太宰这边可以帮忙,并且让其成为合法经营的存在。只要依附于组织旗下,保守派和警察都不敢再找你们的麻烦。”
说完这话后他感觉心底更焦躁了,明明这么简单的事情被这群家伙弄得越来越复杂,简直是无端给他增加工作量,啧。
星绮罗罗和秤金次相视一眼。
“这种好事为什么找上我们?”哪怕有熟人做铺垫,秤还是有些将信将疑:Www.52GGd21格格党m“而且土方你前面说的和老板有关……”
他的表情更加凝重了,喃喃道:“难不成五条老师被封印是真的?然后老板……所以是老板封印了五条老师?!”
“…………”
“果然,以你的智商也只能想到这种结果了。”虽然某种情况上还猜对了一点点…是套着魇魅壳子的羂索,长得和坂田银时一模一样。
禅院真希木着脸听完全程,淡淡地开口:“善逸,你跟他说了有两个人被关在狱门疆的事情了吗?”
“说了的,五条老师和银八老师…”
“欸?银八老师是指小银吗?”星绮罗罗恍然大悟,“怪不得一见小银就很亲切,原来和五条老师是兄弟呀。”
秤金次听到这里皱了皱眉,毕竟这群家伙没必要合起伙来整蛊他,这样一看事态还是挺糟糕的。
但有个问题他想不通。
“所以你为什么要帮我,你和他们俩之间有什么关系吗?”
太宰治抬眸,对此并未作出具体回答,反而是道明了另一件事——
“我的朋友织田作和他的漫画家搭档在东京取材,然后不小心被波及到,最后关在了结界内。”他沉声,“至今没出来。”
“……听起来似乎似曾相识。”
“这俩是怎么做到明明一直游离在边缘但又每次精准踩雷的啊?”
听到这里秤金次终于放下了疑虑,毕竟对方的模样不似作假,反正只要赌场能够继续运营下去那对他来说就没什么问题。
这个交易,他完全不亏。
绮罗罗:“唔,具体位置在哪呢?按照刚刚小猿给我看的资料那样,是有十个结界对吧。”
伏见猿比古气得眼镜一歪:“谁是小猿啊!不要叫得这么恶心啊!”
“咳,你在隔壁剧组叫得更让人头皮发麻……”
“不要随随便便说些破次元壁的话啊!”
太宰治静静地站在一旁,看到这副场景突然松了口气。
如果能够一直这样平和就好了。他想,决定在现阶段事情解决完后还是得找大家好好谈谈,毕竟羂索只能算是这条路上的小插曲…人类、咒术师、咒灵,这三者之间的平衡关系终将被打破,在那个男人还没从封印中出来之前,他必须得聚集起所有势力的力量来应付那场未知的灾难。
觉醒了术式的日车宽见已经在考虑是否要加入组织了,因为坂田银时的原因,最后的结果多半是成定了;乐岩寺嘉伸和老爹现在相处得蛮不错的,再加上退出了保守派,为寻求庇护也开始往组织这边靠拢;现在秤金次这边也跟着搞定了,据说对方挺欧的,希望这次也能被幸运女神眷顾吧……
他垂下眼,缓缓道出两人所在的地点。
“织田作和野崎目前正在东京第二结界。”
·
几日前。
羂索手里拿着狱门疆,朝其轻笑着开口:“两位近来可好?”
然而就算这么问,也是不可能有人回应的。
里梅斜眼:“你脑子出毛病了?”
羂索:“……说话好伤人啊,我本体就一个脑子哎。”
妹妹头少年立马不说话了,表情冷漠无比,看样子是觉得压根没有继续沟通的必要。
银发男人长叹一声,语气难掩愉悦:“说起来一想到接下来要出场的那位…还和这具身体有些关系呢。”
“谁?”
“鹿紫云一咯,四百年前那个武痴。”羂索摸了摸脸,露出个不怀好意的笑容:“虽然很想直接顶替魇魅的身份演上那么一场,但恐怕会被那家伙一眼识破吧?毕竟鹿紫云虽然表面上并不在意,但在对方离开后却总是会不自觉地向别人提起——雏鸟之情啊。”
若不是抓住对方武痴这点,还不一定能说服对方参加他的死灭洄游计划。
“先说好了,如果这个家伙真的会对宿傩大人产生不利的话,我绝不会再信任你。”
“放心啦,宿傩还不至于被鹿紫云的那个术式给…唔,现在的话还真不好说呢,毕竟只能用一次的话,这种限制性极强的术式一般都会迸发出意想不到的威力。”他浅浅思索了一下,很快又转为平和的语气:“但是我说过哦,鹿紫云是个武痴,在没见到宿傩之前他哪怕是死也不会献祭自己术式的。”
“还真是蠢。”里梅说道:“死了那就什么都没了。”
“毕竟是魇魅教的啊,当然,还有四百年前的五条家主——他一开始是立下要杀死对方的目标才努力变强的,可惜没过多久禅院家主便和五条家主同归于尽了,而他便失去了目标,从此成为武痴。”
直到在对方将死之际,他主动向其透露了宿傩的存在,那如同抓住救命稻草的眼神还真是令人可悲可叹。
明明是被抛弃的那一方,却将一切都归结于自己不够强这上面。
“狱门疆里的两位,对此有何看法呢?哈哈,又忘了听不到你们说话了,真可惜。”
“别在那犯贱了,快开始吧。”
受肉的仪式在一阵滋溜的电光中唰地展开,如同被唤醒的那人一般,带着势不可挡的雷霆冲击。无数的电光萦绕在他身上,鎏金色的眼睛里倒映着面前两人的身影,银白的丸子头让他看起来有些偏女性化。
蝉翼般的银睫轻颤,露出一瞬的恍惚。
“……原来你说的是真的啊,我都做好被诈骗的准备了。”鹿紫云一笑出声,打量着自己这具重回年轻的身体,颇为满意。
但他复活倒不是为了停留于现世,归根到底只为一个目的,那就是与强者一战,哪怕是献祭这第二次生命。
“所以,宿傩在哪?以及……”
他将羂索放在一旁的长棍咒具迅速握在手里朝对面刺去,正好擦过对方的颈动脉,噼里啪啦的电流附着于上,空气中流动着肉眼可见的电光!
鹿紫云一的眼底藏不住嗜血杀意与疯狂,干涩的唇一张一合威胁道:“以这样一副容貌出现在我的面前,你是想死吗?”
时隔四百年后的重见,但其中一方早已非记忆中熟悉的那人——
一场赌注了死亡的游戏悄然掀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