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护?你在寝室吗?”
“刚刚看他那么着急可能是窜稀了吧, 算了,还是不要强行破门而进比较好。”
“黑崎反锁了门。”
“……拉个粑粑还要锁门吗?难不成里面有情况, 比如是在解决生理问题?”
外面的讨论越来越激烈, 黑崎一护听着走向逐渐离谱的猜测脸色也跟着黑沉下去,他深吸一口气,控制住想要出去揍几个胡乱猜测的小伙伴们一顿的冲动。
他将视线放在狐化的夏油杰身上, 对方成年人的身材一览无余,巨大的黑色尾巴挡住隐//私//处, 耳朵微微压低,有点像是飞机耳,很轻松便暴露了此刻的紧张心态。
“要不你先穿我的衣服将就一下?”他提议道,顺便动手去衣柜翻找起来, “毕竟入秋了, 你这样光着很容易感冒……”
他拿起一件花色的衬衣比划了一下,然后又放了回去, 紧接着把目光移在另一件宽松的黑色T恤衫上, “不过你现在感冒生病的话我是该带去你正常人的医院还是宠物医院呢?说起来现在你的定义是兽人吧,兽人的话也算是人的一种,果然还是去正常的医院…到时候把耳朵和尾巴藏起来, 戴个帽子然后穿个宽松样式的衣服,就之前的袈裟其实也不错,和服也可以。”
选好上衣后他开始选裤子,对方的尾巴是长在尾椎骨那里, 其实只要把裤子稍微往下拉一点就可以把尾巴放出来,也不会露出屁股, 如果这样的话再套一件长的夹克衫, 就能很好地将尾巴压下去, 也不会显得后背那里露出一截肉很怪异。
“所以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幅模样的原因吗?”
黑崎一护在平角裤和三角裤之间纠结着,慢吞吞地回应道:“这个的话不太好说啊,可能是我的咒力有点问题,就像是当时全世界只有我能看到你的灵魂一样,或许我身上有些特殊?”
“的确,连悟的六眼都无法看见我,反而是你…”他发现自己已经无法随便叫出口“猴子”这个称呼了。
这么久以来的相处,他将一切都看在眼里,每晚听着一护讲述着一天所发生的事情,他竟然久违地产生了世界很美好的想法。
夏油杰收回四散的视线,于是便看见橘发少年依旧翻箱倒柜鼓捣着穿搭:“……”
这小子怎么这么臭美,居然买了这么多衣服?
等那边折腾完后,黑崎一护期待地将搭配好的衣服捧在了他的面前,像极了给自家宠物换装的铲屎官。
“有点紧。”
“是衣服太小了吗,我去重新找一件?”
“不是,是内裤有点小……”
黑崎一护立马垮下了脸:“…………”
“咳,毕竟你现在才十五岁。”
艰难地穿好衣服,虽然下半身稍微有点不太舒服,但好歹还是穿上了。也亏得黑崎喜欢买大一号的衣服穿,否则他还真不一定能穿得下。
“就怎么说呢,”黑崎一护打量着面前因为耳朵长头顶去了所以不好扎丸子头、干脆直接披散着长发的夏油,突然升起了一股欣慰的情感,“你好池面啊。”
大胸窄腰长腿,因为衣服偏小所以肌肉很突出,黑色的尖耳朵在手靠近时会疯狂晃动,那双妖冶的紫瞳深不见底,自然而然嗔着浅笑的表情一看就是走上街头回头率会超高的类型。
然而现在并不是讨论外表的时候。
“唔,所以你的存在要告诉五条老师吗?”
“不必了,我暂时不打算去见他。”夏油杰摇头,其实并没有什么顾虑不能见之类的,单纯是因为懒得见,毕竟在他眼里其实经常都能见到五条悟(以咒骸的姿态),再加上对方目前过得还蛮不错的。
比起见这个屁事没有还专门找事的家伙,还不如去看望一下菜菜子和美美子最近过得如何了。
“我等会儿出去一趟,晚上八点前回来。”
“哦……哦,好的。”
为什么莫名有种对方很自觉很乖巧的感觉啊?黑崎一护不确定地想着。
“黑崎,你终于拉完出来了啊。”
“……我没拉,只是刚刚突然想起来要跟那位Mr.时髦通个电话什么的,对方最近有来日本的打算。”
他将门轻轻碰上,装作什么也没发生一样拉着几个小伙伴就往操场去,而猫咪老师则是突然冲着他的方向打了个喷嚏,一脸嫌弃地说着:“有狐狸精的味道。”
“哈哈,猫咪老师是在说自己吗?”虎杖悠仁浑然不觉,“我们已经知道猫咪老师你的真身是斑狐啦,不用一直强调自己的存在…嗷疼!!”
“臭小子给我放礼貌点!”
“呜哇QAQ”
高专此刻还很平和,所有人都如同往日一样平静地生活着,在土方和伏见的干涉下大家的任务危险度也减少了,并且时刻被盯梢监视着,也没再出过之前的差错。
而另一边——
“所以,你在寻求我的庇护?”五条悟若有所思地看着向他袒露全部真相并可怜巴巴看向他的与幸吉,有些出乎意料,“你和那个叫真人的咒灵立下了束缚对吧?”
“是的,当时他为我治好身体时束缚便已经解除了,我原本是想努力争取打败对方,哪怕是献上我的生命——”
“输了?”
“……不,”与幸吉否认道,“我们没有打起来。”
五条悟:“原因?”
按照七海告诉他的信息来看,那个叫做真人的咒灵应该不会这么好心放过对方才对,难不成这其中还有什么内情?
他瞅了眼在一旁朝[装甲傀儡·究极机械丸初试0号]兴奋地大喊着零号机并且想要爬上操控室玩的坂田银时,轻挑眉头。
原本他是不打算就这么简单放过这小子的,但看银时的表现似乎是并不在乎这点小事…再加上对方态度挺诚恳的,还给了很多有用的信息。
比如当初布下帐的果然是“夏油杰”,但是结合之前尸体已经被归还的举动,对方目前应该占据了别的壳子。
其实他完全可以寻求太宰治的帮助与合作,但是直觉表示不能和那个家伙牵扯过多,否则之后可能会一直被牵着鼻子走,而且他对于那个“三刻构想”理念并不认同,哪怕是和对方关系看起来很好的银时也不太满意那个理念。
[“按照你自己的想法来就好了啊,管那个小鬼干嘛,他想要什么是他的事,就我个人的想法而言,阿银我觉得你目前做得就很好。”]
最后得到了自家老哥这样的话。
胸膛微微起伏了一下,他再度将视线看向与幸吉,并欣然应允了对方的请求。
“所以当时阻止你的是那个夜兔?”
“准确来说,他是看见真人后直接冲上去开揍,我也不知道他有没有看见我。”与幸吉至今想起那个画面都觉得真人被搞得挺惨的,那时候的灰蓝发咒灵展开了领域,可领域是无法锁定天与咒缚的……简直是吃了大瘪,并且后面那个太宰治也来了,只是冷冷地瞥了真人一眼,便结束了这场莫名其妙的战斗。
“噢,那你知道那个组织里还有什么人吗?”
“唔,真人说那个我妻善逸是埋伏在东京校的卧底,但我感觉可信度不高。”
五条悟突然被噎住了。
也难怪与幸吉不相信,就连他自己都下意识地否认,毕竟善逸那小子是在他的软磨硬泡之下才拐进的高专,并且似乎从头到尾都没有做过什么和卧底有关的举动……反而因为出色的能力给大家减轻了任务负担,现在二年级的各位出任务都喜欢捎带上他做保险栓,以防不测还可以在最后关头救场。
那个组织该不会是闹着玩的吧?其实就跟个挂名社团没区别?
不过仔细想想,如果真的是那群家伙隐藏太深的话,那相当于那个组织早已经渗透进了他们的生活中并且或多或少都取得了好感,到时间真要被牵着鼻子走那可太容易了,也难怪银时提醒他不要太过于依赖。
在和与幸吉沟通好之后,他和坂田银时并肩步行在街上。华灯初上,夜幕低垂,四周的店铺都开始装点起来,早早地便挂上有关万圣节折扣的牌子。
“银时,你能区分万圣节和万圣夜吗?”
“哈、哈哈,反正和鬼有关的我一概不想知道!”脸色因为这一话题变得铁青的天然卷男子猛地捂上自己的耳朵,哆嗦着开口:“真搞不懂为什么过完自己国家的鬼节还要过西方国家的鬼节……呵呵,亡魂会在活人身上寻找生灵并且再生什么,阿银我才不想知道!”
五条悟被对方这反应逗笑了,“这不是知道得很清楚么。”
“反正那天我死也不要出门!”
“欸——我还想约你一起去涉谷那家最大的甜品店吃东西呢,真可惜。”他瞧着对方有些犹豫但仍旧很害怕的表情,最后还是决定不再逗弄了,“放心啦,我不会强迫你的,到时候我把甜品带回家给你。”
“…你这样会给我一种自己已经跨入豪门的错觉。”
“你又不愿意重新冠以五条的姓氏,族里那些老家伙当然不乐意承认你的身份啊。”五条悟拍了拍对方的肩膀,“而且我们是亲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嘛,你说是不是?”
“我觉得你在给阿银我立什么不得了的flag,快点住嘴吧臭小子!”
“放心,我肯定会保护好你的啦。”
银色的碎发洒上零散的灯光,像是破碎的镜面一样璀璨而美丽,那双极其漂亮的眼睛静止在银河之中,仿若因为一处精彩的风景而停驻于人间的神明。
悠扬的小提琴声从街道旁的餐厅里传出,一切都是如此平静而美好。
“今天你和七海怎么突然通电话了?”
“是那个啦,就是很早之前他委托过我帮忙找工作的事情,”坂田银时有些心虚地挠了挠脸,这件事被他拖了有一个多月了,要不是前几天碰巧遇到熟人他还想不起来,“前段日子我突然遇到了个曾经的委托人,对方目前过得很不错,并且气场和七海海在某种方面挺像的……”
“社畜吗?”
“算是吧,好像是叫日车宽见啥的,是个国选律师。”
“当时见他一脸颓废地坐在公园长椅上怀疑人生,那时候万事屋经营状况不太好,我就顺势自荐去帮忙……大概是帮着找什么无罪释放的证据啥的,最后捣了一个犯罪窝点。”
“听起来银时你之前的日子过得还蛮有趣的啊,”五条悟颤了颤睫毛,心跳空了一拍,“那你觉得现在的生活如何?”
他将对方擅自拉入自己的生活后似乎变得一团糟了起来,如果银时不愿意的话,他还是尊重对方的意愿比较好——
“我还挺满意的,现在。”
赤色的眼睛里流过一丝暖意,视线相触的瞬间仿佛街道边的所有光彩都绽放开来,他的思绪渐渐清明起来,褪色的空白渐渐被染上七彩的光点。
五条悟听到自己哑着嗓子反问:“真的么?”
“当然是真的啊,大少爷,你都快把阿银我养废了好不好!”坂田银时此刻显得有些急躁,“你知道我在你那群好学生的眼里一开始是什么印象吗?他们居然觉得阿银我被你包养了啊喂!”
“现在他们也是你的好学生了。”
“嘁,谁稀罕那群小鬼啊。”
“明明超级护崽——银时不要害羞嘛!学生们也都超爱你的哦。”
两人在璀璨华灯之下渐行渐远,直至没入黑夜看不见人影,没有任何遮挡的天空笼罩着大地,皎洁的月亮随着时间的推移从满圆演变到出现缺口。
离万圣节前夜还有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