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画书上有看到位置吗?”
“没有, 还没出现后续内容。”
漫画没有更新,是倒叙的内容还没有发生,还是正在发生?
降谷零心神不宁。
“打电话。”
手机铃声响得很欢快,直到自动挂断, 拨打的人都没有人接听, 一连试了三次后, 降谷零的脸色更加难看了起来。
他换了一个电话号码,拨打安原理学校的电话找到了对方的老师, 得到的消息却是安原理早就请假回家了。
“萩原,他不在学校。”
“那就先去小安原的家。”
等不下去的萩原研二放弃了从漫画里得到答案, 他记得安原理的家在哪里, 一脚油门踩了下去直接开车过去找人。
安原理的家里寂静无声, 撬开大门的两个人也没有在对方的家里发现任何挣扎的痕迹。
萩原研二死死的盯着屋子里的痕迹不放过任何一点线索, 到最后也只找到了一个装着小彩灯的书包。
“小降谷,包里的东西没有散出来, 屋子里也没有人挣扎的痕迹,东西也没有缺失, 是熟人作案故意冲着小安原来的吗?”
“我不知道。”降谷零揪住了自己的头发, 今天是他负责看顾安原理的, 明明知道少年的身边有危险,他怎么就回去了呢?
“我不知道。”
“小降谷,冷静, ”萩原研二深呼吸, “事情还没有到最糟糕的情况, 我们还有别的办法。”
“先看看漫画。”
降谷零僵硬的翻开漫画, 一直没有显示的漫画出现了他们焦急等待的新内容, 但此刻出现的漫画内容并不是之前的倒叙, 镜头也奇怪的没有固定在安原理的身上。
(离谱,太离谱了。
不管安原拓斗怎么脱身,对方总能发现他的位置。
这里可是一片工业区,到底是怎么准确找到他的?
他翻到了钢架结构的梁上,把身上的东西掏出来一点点的摆放开来。
手/枪、证件、回形针、刀片、胶带、手机……
他身上的东西就跟哆啦A梦的神奇口袋一样,总能掏出一大堆东西。
再三搜查了一遍后,他确定自己身上没有被人扔到定位器。
那现在只有一个可能。
安原拓斗把物品定格在手机上。
前几天起就没有管过手机的警官并没有第一时间想到这个东西,可现在只有手机这唯一的可能了。
可他的手机经过警视厅加密,按理来说不可能有人能通过手机搜寻到他的位置,他也没有连接信号。
是不是家里闹腾的小祖宗给他的手机上装了什么东西被人破解了?
这是安原拓斗能想到的最好可能。
预感到事情不妙的缉毒警打开手机,视线慢慢凝固。
——安原理在我手上。
照片上的人很熟悉,是他本应该在家过生日的儿子。
那个不省心的小祖宗。)
没有其它内容了,出现的漫画最后一格是一个特写。
安原理被绳子绑着没有一点动静,生死不知的靠在墙壁上。
“系统!”
降谷零唤出系统面板,重重的捶了下去。
哪怕忽然来到异世界都没有如此慌乱的他额头冒出汗渍,眼中满是焦急,发火般的喊道:“系统,告诉我们安原理的位置!”
【降谷零先生,这不符合系统的规范】
“你发布的任务不是让我们保护安原理吗?他要出事了。”
【降谷零先生,请根据自己的能力完成任务】
萩原研二看着降谷零的模样,也唤出了自己的系统面板,他的手抖了起来却在竭力的镇定着企图说服系统:“系统,世界支柱的死亡也不是你想要得到的结果吧。”
【……】
“安原理死掉的话你就什么也得不到了。”
真正维系着织梦运转的CPU知道这句话是不管用的。
就算有了萩原研二和降谷零在旁边,这个织梦的后续很大程度上也会按照原本的情况发展。
事实就是,如果漫画没有更新,那两个人根本不会发现安原理的安危出现了问题。
系统‘看着’旁边宿主遗留下来的部分数据,觉得对方根本不会给予任何反馈。
对于屑宿主而言,肯定是积分更为重要,毕竟宿主可都为了积分不当人了。
【松波1丁目4番9号】
[诶!?]
怎么可能!宿主遗留下的程序出现病毒或者程序错误了吗?!
为什么真的回复了萩原研二和降谷零?
难道宿主是真想治病?
安原理遗留下来辅助子系统面板和漫画的程序没有回答系统的困惑。
与此同时,漫画悄无声息的出现了新内容,视角转移到了被绑架的少年身上。
(安原理的脖颈歪向一旁,脑袋靠着墙壁,漂亮的桃花眼闭上没有了往日的神采,嘴唇紧紧地抿着,额头上还在渗着冷汗,面色苍白像是病了一般。
他的呼吸渐渐急促起来,过了一会儿才勉强睁开了眼睛。)
好疼啊。
可是比起疼痛他更觉得不可置信。
安原理睁开眼睛的时候整个人都是茫然的,他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也不知道之前发生了什么。
面前的一切都十分陌生,他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
好像就只是转身,然后一睁眼就出现在了这里。
少年的浑浑噩噩终止于身上捆着他的绳索,他猛地晃了一下脑袋,然后用力咬了一下舌尖,血的腥味将沉闷感驱散,他咽下了嘴里的血。
昏迷时他的身后只有青村哥哥……
只有青村司!
可是为什么呢?是有什么误会吗?是搞错了什么吗?
少年抖了一下,浑身寒毛都竖起了,整个人由内而外的感觉到了寒冷。
怎么可能呢?他全心全意对待的哥哥、他视若兄长的哥哥怎么可能会会做出这种事情呢?
是不是他误会了?还是有别的什么原因呢?青村司他不是这样的人啊?
他瞳孔无神,缓缓睁大的眼睛像是没有瞑目一般,后脑勺上沉闷的疼痛告诉了他事情的结果,安原理又合上了双眼,神色慢慢冷却了下来。
冰封下来的情绪将怫郁与不可置信冲散。
他还想帮青村司辩解,可理智已经告诉了他答案。
他转身时身后只有青村司,而他家的客厅很空旷没有人躲人的空间,因此根本不可能有人能悄无声息的躲在客厅里避开青村司对着他脑袋来一下。
可是青村司为什么要这样做?是他做错了什么吗?
还是……青村司是故意的——
对,就是故意的,他晕倒之前青村司还在询问缉毒的近况,而现在一回想之前对方的行为里满是疑点。
对方会选择在这个时候动手绝对跟他父亲查的案子有关系。
现在他不能再拖延下去了,青村司很了解他,面对他绝对不会放下任何警惕,他必须尽快恢复行动能力,找到被他连累的父亲。
安原理侧过身眼神扫视了一下周围的情况,这是一个储存玻璃的仓库,斜侧着摆放的玻璃放满了大半个仓库,一眼就可以看到整个仓库的情况。
确定周围没人也没有监控,他来回转动着手腕想把束缚住行动的绳子挣脱松,可绳子绑得太紧,安原理挣扎了很久也没有挣脱出多少空隙。
他发狠,头重重的磕到身后的玻璃上,斜侧着放的玻璃倾斜角度越来越大,然后整块玻璃滑落到地面“哗啦”碎了一地。
磕到玻璃的额头从上面缓慢渗透下了血迹,他侧躺在碎玻璃上,试了几次手臂扎得血肉模糊,才终于拿到了一块锋利的碎玻璃。
沾染到血迹的绳索被割断扔到地上,他甩了甩手上的血迹告诉自己保持冷静,解开脚上的绳索,还在颤抖的右手摸到怀里沉甸甸的物品时徒然平稳了下来。
他的怀里是酒井美惠女士送他的生日礼物,早上从花坛里挖出来的时候还费了些时间。
德国绍尔M1913手/枪,1935年停产的、近乎老掉牙年纪比他还大一轮的手/枪。
不知道酒井女士在哪里买到的、本来准备用来复仇,觉得他可以善用保护自己又送给他的手/枪。
本来只是收着打算明天去找山本大伯上交的手/枪现在成了他唯一防身的手段。
安原理并不理解青村司把他放在仓库又不看守他的行为,或者说他很少能看明白青村司的想法,那个曾经被他视若兄长的男子做事太过滴水不漏了,现在他能做出的唯一反应只有谨慎。
他看着面前的仓库门,大铁链绕着一圈,锁头在外面根本无法从内部打开,满脑子的胡思乱想再也控制不住。
对方会在仓库门口等着他吗?等着他出去然后笑语盈盈的嘲弄他?
他的父亲又怎么样了?会不会被他不成熟的行为连累?
好像从明白了事情的情况和经过后,他的胸中就充满戾气,对所有的事情都变得瞻前顾后了起来。
糟糕,太糟糕了。
为什么他会害怕呢?
“安原理,你有武器,为什么要害怕?”他自言自语、自问自答,“如果有人要伤害你,你可以直接用□□对准他。”
是的,他有武器,可为什么依旧如此恐惧?
他在害怕什么?遇到青村司吗?
不,如果真的见到了青村司他会直接把对方送进监狱。
那,是害怕见到父亲吗?
他的牙压在还刺痛的舌尖上,终于从纷乱的情绪里挣脱出来。
冷静,安原理,冷静!
他父亲现在情况不明,最重要的是出去找警视厅的警察……
不、不对,警局里的人到底能不能信任?
青村司能得到他父亲查毒品案的信息到底是谁告知的?
是谁告知了青村司他父亲经手的案子!
这个案子应该是保密的,或者说组织犯罪对策总务课当中的毒品对策室里百分之九十的档案是封锁的,所以在听到青村司说出这件案子的时候他才会傻乎乎的把全部的消息吐露出去,希望能帮到对方一点忙。
那现在他该做什么呢?
好像什么也做不了吧?这个锁他根本开不了,想要出去只能一点点的把面前的铁链子给磨开,就算出去了他又能找谁求助呢?
安原理如同失了魂魄般的站在原地,血迹顺着手臂滑下滴落在地面上,溅出了一朵朵小血花,脸颊上割出的伤口渗出血迹宛若在泣血。
是啊,他现在完全不知道该做什么,也根本冷静不下来。
他只想抱着自己的腿,蜷缩在柜子里发抖。
“哗啦——”
锁着仓库大门的铁链被人拨动了一下,安原理浑身一抖,猛地抬起头来。
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