糯糯垚垚的婚后生活除了住的地方改变了, 生活没有任何改变。 因为今儿不是许怀谦叫他们回去吃饭,明儿就是沈温年叫他们回去吃饭。 两边的家都隔得近,回去吃饭也方便。 吃了午饭再和家里人聊聊天,坐一会儿就该吃晚饭了。 根本没给他们在家里开火的机会。 然后两人商量了一下, 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 就决定, 一在许怀谦这边吃,二四六去沈家那边吃, 只吃午饭, 早晚饭还是得他们自己开火才行。 许怀谦嫌他们“这么麻烦做什么,就在家里吃,家里还能少了你们两双筷子。” 垚垚跟他撒娇“爹爹,我们偶尔也想过过二人世界嘛。” 许怀谦常常跟孩子念叨他要和陈烈酒过二人世界, 孩子都学会了这个词。 “好吧。”许怀谦这人吃软不吃硬,别人态度稍微软一点, 他就妥协了。 倒是在一旁看报纸的陈烈酒听到他们说话, 没忍住笑出了声。 糯糯坐在他身旁,奇怪地看着他“阿爹, 你笑什么” “笑你们啊。”陈烈酒也不避讳, 放下手中的报纸叠好,直言道。 “我们有什么好笑的”糯糯剥了橘子给他, 讨好地问道,“阿爹,我还没问你, 你是怎么知道我和垚垚在一起的” 糯糯一直很好奇,他和垚垚一直很小心,陈烈酒和秋若笙是怎样发现他们的。 陈烈酒吃着他剥的橘子, 笑得更开心了“你们是不是忘了你们在京城,不是在外地。” 糯糯抓头,这跟发现他们在一起有什么关联。 许怀谦点破他们道“京城里的商场,店铺,大部分都是商部的产业,再不济,一些店家,也是你爹我以前在学校教的学生开的,他们那个不认识你们” 许怀谦以前带孩子,去技术学校上课,走到哪儿都把他们带着,不少学生还抱过他们呢。 加上这俩也太好认了,一个长得就是许怀谦的进阶版,一个一双绿色眼睛,走到哪儿,京城人都知道他们是谁。 他俩还想偷偷摸摸搞地下恋 前脚出门去看舞台剧,后脚就有人支会了陈烈酒,前脚去铺子里亲亲热热吃了东西,后脚所有人看他们态度都不对劲了。 你说陈烈酒怎么知道的 糯糯和垚垚顿时脸和脖子通红,他们是真没有想这么多,以为不在家里,不当着家里人的面恩爱,就不会有人发现他们的关系。 没想到外头到处都是他们阿爹的眼线。 陈烈酒吃着橘子,肩膀都在抖“给你们两个一个建议,以后要约会呢,别挑熟人的店子,去偏一些,我不认识的人的店子,这样我就不知道了。” “嗯嗯。”糯糯和垚垚点头,点完头才想起来,不对啊,他们现在成亲了,约会不用再避着家里人,他们可以光明正大地秀恩爱了,干嘛还要躲着家里人偷偷摸摸的 “哈哈哈哈哈。”陈烈酒看他们那憨样,笑得更开心了。 两个开心果。 成家立业,成家立业,这家立了,许怀谦就问他们“现在你们也成婚了,之后准备做什么” 两个孩子许怀谦都问了,他俩都没有走仕途的意图,许怀谦和陈烈酒也不强求,每个人的追求不一样,不一定要他们走仕图了,就非逼着孩子跟他们一样。 “我还是想做我的研究。”糯糯道,“爹爹,我想把你说的那种照相机给做出来。” “还有。”糯糯顿了顿跟他爹说,“爹爹,我发现把一动作用照片细拍出来,合在一起就能动起来。” “我在想是不是照片拍多,可以形成可以动的画面。” 拍照拍多了,糯糯也不是一点都感觉都没有,反而更激起他的研究欲了。 “可以啊。”对于儿子的这个爱好,许怀谦一向是支持的,他拿了本书出来,用笔在书的角落处随便画了些东西,拇指不停地翻着书页给他看,“你看,这样画是不是就动起来了。” 糯糯和垚垚看过去“” 糯糯道“爹,你真厉害,我说什么,你都能明白。” “毕竟是你爹嘛。”许怀谦小小地骄傲了一下,但很快又道,“这种小人画,你们小时候有很多的呀。” 古人很聪明的,会动的小人画,在一些书店很受欢迎的,不少小孩喜欢去买来玩。 小时候,糯糯垚垚买了不少。 “对。”许怀谦这样一说,两孩子想起来了,他们小时候可是有这样不少的书籍。 “你要的照片动起来的原理应该跟这个差不多。”许怀谦跟糯糯说,“把许多照片叠在一块,快速翻动,再想办法呈现出来,朝着这个方法去努力吧。” 听了许怀谦的话,糯糯立马就有了不少想法,他搂着他爹“爹,有你真好。” 许怀谦白他一眼“今天才知道你爹好啊。” “走走走。”许怀谦把他拍开,“别妨碍你爹我著书。” 以前许怀谦不太明白,为什么一些老官都喜欢著书,还以为他们都追求名利,想要名留青史。 直到他到了这个年轻,他才明白,经历过山河动荡,见识过历史变迁,才知道,人类有多渺小。 有太多的理想与抱负,是人这辈子终其一生都无法达到的。 他们老了,不再有年轻时的朝气与活力,只有手中的笔暂且还锋利。 他们只能提起笔,将心中的理想与抱负镌刻下来,再把自己的经验经历写进入,望后世有人能够带着他们的理想与抱负,借鉴他们的经验与经历,在他们这一代人的基础上,将世界推向另外一个高度。 许怀谦想他怎么也是看见过历史变迁的人,很多事他都没有办法做到和改变,他能做的就只有用知识让这个世界变得再强大一点,让他们的国家不再经历他所经见证过的那些伤痛。 “好。”糯糯从他爹里得到了解惑,也不打扰他爹的著书大事业,拉起垚垚就要走,“垚垚走,我们回家。” “我不。”垚垚突然不干,他跑陈烈酒身旁去了,向他问道,“阿爹,哥哥继续做他的研究,我做什么呀” 陈烈酒向他看过去“你的生意不管了” 别看垚垚出去玩了十年,他手底下的产业还真不少,全国连锁的照相馆,还有几万亩的蒲公英种植,还有一些其他杂七杂八的生意,这些都够他一天忙活好久了。 “这些我都做习惯了。”垚垚挽着陈烈酒的胳膊道,“我还做一些有意义的事情。” 他家本来就不缺钱,他挣再多的钱也是锦上添花,所以他想在这个生意以外,再找些有意义的事情做。 陈烈酒想了想道“慈善你做吗” “什么慈善”垚垚愣了愣问道。 “缙朝现在虽然发展得很好。”陈烈酒给他说,“但依然有很多地方的百姓供不起孩子读书,还有一些残障家庭生活困难。” “商部底下新开辟了一个慈善部门,转给一些有钱的商人做慈善的。” 不管世界怎么变,做生意的人都需要一个好名声,同样的生意人,百姓们更注重有名声,慈悲心肠的生意人。 商部抓住这个机会,成立了这样一个部门既给商人们了一个博名声的场所,又可以用他们的钱财替国家解决一部分名声问题,让生活困难的百姓也能像普通人一样生活。 这是一个三赢的好事。 糯糯听后很感兴趣“是去做一些支助百姓读书,解决他们生活困难的事吗” “对。”陈烈酒点头,但他还是劝了劝他,“不过你得考虑好,做这个得格外有耐心。” 他看底下人每天焦头烂额的,对于一些胡搅蛮缠,还有根本就听不懂话的人,每天都能气到原地去世,就知道这不是一件出了钱就能做好的事情。 很有可能会吃力不讨好。 “没事,我先试试嘛。”垚垚初生牛犊不怕虎,“如果不行,我再去做别的。” 他生在这样资源优渥的家庭中,就意味着他的选择有很多。 陈烈酒也宠孩子,他看垚垚跃跃欲试,给他拍了板“好,明天阿爹就带你去试试。” “阿爹真好。”垚垚在陈烈酒身上蹭了蹭,这才跟陈烈酒他们说了再见,和糯糯手拉手回他们自己的小家去了。 “成了婚也还跟小孩一样。”许怀谦等他们走后,放下笔跟陈烈酒吐槽道。 “挺好的。”陈烈酒觉得没什么,“家里本来就冷清,他们两个要再性子淡一点,这家里就跟冷清了。” 从前孩子们都还在,家里到处都是他们的欢声笑语,现在他们都成婚过自己的小日子去了。 家里一下子全都冷静了下来,陈烈酒偶尔回家还挺不习惯的。 “别担心。”许怀谦看着他道,“再过两年家里又会热闹起来。” “嗯”陈烈酒不解。 “这帮孩子心思都扑在事业和谈恋爱身上去了。”许怀谦道,“根本就不会带孩子,你看着吧,等他们把一个个生了孩子,还不都得丢给我们这把老骨头养,这家里可不又得热闹起来。” 原本陈烈酒是不信这话的,这些孩子当了爹妈,那还不得可劲地疼自家孩子,定然舍不得把孩子交给他们养。 夏天的时候,长乐生了孩子,带到断了奶,就把孩子给他们送了过来。 “伯伯,你们帮我带一下夏夏好不好。”她也是个惯会见风使舵的,虽然和陈千帆没有夫妻之名,但有夫妻之实,她来陈家直接就改了口,“我跟千帆都忙,我怕带不好这孩子,伯伯老师” 她不是一个会撒娇的人,为了孩子都拉得下脸皮来跟许怀谦撒娇了,许怀谦能怎么办,只得把奶娃娃接过。 她当了皇太女,每天要忙的事情不少,一群大臣也不想自己扶持的女帝没有用。 为了证明她比男帝还要优秀,每天卯足了劲给她加码,整个孕期都没有怎么休息。 最轻松的也只有待产到哺育孩子的这段时间了,为了体恤她女子之身的不容易,众大臣都主动给她减轻了不少事。 但孩子一断奶,她的事务又被提上了日程,长乐也深知,自己要以女子之身上位,坐稳江山有多不容易,因此片刻也不敢懈怠。 她生这个孩子的时候,三十一岁,现在已经三十二岁了,如此高强度的事务,让她没有精力再去怀孕待产第二个孩子了。 她怕这个孩子会走了她弟弟的老路,被各方施压,逼着她成长,最后活活地把一个好端端的孩子逼疯。 想了想,最适合替她带孩子的只有许怀谦了。 她从小跟着许怀谦长大,知道老师不会乱教孩子,也不会破坏他们的理想与抱负,同时也会教导他们责任。 她的孩子继续让老师来教导是最正确的选择。 “这才一岁大点,你们也是舍得。”许怀谦抱着夏夏,看着她那红扑扑粉嫩嫩的脸蛋,逗了逗她,看小婴儿露了个小小的笑容,笑了一下,“行吧,孩子放心教给我,你们忙自己的去。” 长乐在忙,陈千帆也同样在忙,为了能给长乐打配合,今年他从翰林院调了职,被外派到岭南海港府在海卫所与海外的商人与外邦使者打交道。 因为长乐说了,未来,缙朝与海外的交际必不可少,若是不把这一块的关系搞好,缙朝可能会止步不前。 虽然许怀谦没有交过他们闭关锁国的危害,但是长乐自己出于游历了这么一圈,已经知道坐井观天是一件不可取的事。 比如说,他们在海上遇到的海盗那件事,那艘被阿稚搬空了用来种水稻的帆船。 如果不是他们先有了蒸汽船,又先遇到了大鱼,弄了新武器出来对付大鱼,不然他们还真不一定能够干得过那群海盗。 这群海盗这会儿都已经称霸附近的海域了,等他们成长起来,他们会不会往缙朝掠夺而来,谁也不知道。 别人因为没有出过海,以外海外都是蛮荒之地,殊不知,他们在进步,别人也同样在进步。 不了解别人的进步方向,没有危机感,他们的进步就永远不会太快。 而熟悉这一块的人,只有陈千帆,派他去最合适。 可怜夏夏了,生下来爹娘都不能陪伴在她身旁,还被全朝给予了厚望。 一个女孩子,被起名少禹,嵇少禹,可见承载了多大的众望。 幸好陈千帆还是疼孩子的,给她取了个夏夏的小名,希望她在肩负重任的同时,依然能够像夏天一样阳光灿烂,做个开开心心的小女孩。 许怀谦抱着夏夏跟陈烈酒道“你看我说什么来着,我就说他们会把孩子丢给我们吧。” 陈烈酒亲了亲许怀谦的额头“辛苦了。” 别人羡慕许怀谦能带皇太女,又帮她带皇孙女,只有陈烈酒心疼许怀谦带孩子不容易。 小孩哪有那么好带,糯糯垚垚小时候生病,许怀谦一个病体都整宿整宿不睡觉守着。 直到确定他们没事了才能休息,这给别人带孩子,还是刚离开父母的孩子,就要更细心了。 好在从前有过带孩子的经验,除了最开始两天,夏夏会因为找不到娘哭喊之外,后来和许怀谦陈烈酒一块睡熟了,也就不闹了。 何况她也不是每天都看不到她娘的,许怀谦带她,就跟带糯糯一样,把她直接背上朝堂。 有过一次的经验,朝堂上的官员都习惯了他会带着孩子上朝,何况这个孩子还是全朝寄予厚望的皇太女,大家不仅没有觉得反感,还争相帮忙带。 谁有空谁就喂奶换尿片,逗着她玩。 甚至还有一两个老学究,在人家牙都还没有长出来的年纪,就拿着书本给她念之乎者也。 夏夏不像糯糯那样乖巧,见大人弄他看不懂,不感兴趣的事就打哈欠睡觉。 她非常的活泼,不管别人做什么,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咕噜咕噜转,许怀谦他们在朝堂上争议的时候,她还会支着耳朵听得津津有味。 谁看了都要说一句“好聪明伶俐的女娃。” 许怀谦却是看着她沉思,这是随了她爹娘啊。 陈千帆和长乐小时候就很聪明,爱看书,爱思考,也早熟。 这孩子恐怕把他俩的优点都给聚齐了,在别人看来或许是好事,但在许怀谦看来有点犯愁。 慧极必伤。 何况在她身旁还有一群等着拔苗助长的官员。 在不打压孩子智慧的前提下,许怀谦让章秉文给她做了个木头魔方,小孩子嘛,学习重要,玩耍也很重要。 果然有了魔方,夏夏跟着他两个爷爷上朝时,不再像之前那样竖着耳朵听朝政,而是低头玩自己手上的魔方。 她才一岁多,能玩得明白过来什么,只能胡乱扒拉。 把一群大臣气得吹胡子瞪眼,大骂许怀谦“不安好心,乱教孩子。” 许怀谦等他们骂,骂狠了他就咳嗽,反正全朝都知道他身体不好,他可以肆无忌惮地装病。 大臣们拿许怀谦没有办法,只能更加紧张地关注皇孙女,一旦有什么不对劲他们就把皇孙女从许怀谦手上抢过来。 但他们越关注越发现皇孙女好像比之前多了一些耐心,注意力也集中了些。 之前皇孙女虽然听朝政,但听着听着就会被别的东西吸引,转而去听去看别的东西。 先前他们没觉得什么不对劲,小孩子嘛,注意力不集中,容易被别的东西吸引不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但许怀谦给皇孙女弄了个玩具,她怎么玩也不得其法,就会一直玩一直玩,不知不觉间她的耐心和注意力都给练了出来。 当然她也有玩玩具厌烦的时候,每当她想丢开,许怀谦不管是在讲朝政还是处理公务都会停下手头上的事,将她的玩具捡起来,给她扭正六面相同的花色吸引她。 皇孙女被吸引过去,又重新把这个她讨厌的玩具给捡起来玩。 如此反复,她的耐心就被锻炼了出来。 这可比让她从小听那些她听不懂的朝政厉害多了,学不会没有关系,只要不是傻子,有耐心和恒心总能够学会,怕就怕她连最坚持都没有,心浮气躁,学了这个又学那个,最后什么都没学会。 朝堂不得不承认,许怀谦确实带孩子有一套,逐渐地朝堂就不再关注他们。 只是偶尔许怀谦忙不过的时候,帮他看着点孩子。 时光如沙,一晃又三年时间过去,陈烈酒都六十了。 夏夏整天围着他转,比起温和许怀谦,夏夏不知道怎么回事,他更喜欢这个严厉,却能什么事都能处理好的阿爷。 从会走路开始,除了学习的时候在许怀谦身边,平时都支着小短腿跟在陈烈酒身旁,看他都是怎样雷厉风行地处理事情。 “阿爷,阿爷,那个”这不许怀谦下了衙,带她去接陈烈酒,把她放地上一放,哧溜一下就溜到了陈烈酒身旁。 指着她早就看好的商部的一株熟了的榆钱树,嚷着要陈烈酒给他摘榆钱。 陈烈酒没办法,把她抱起来,够着她去摘榆钱。 “哈哈哈哈哈。”小小的人儿,被立在陈烈酒头顶,抓着榆钱树的树干,笑得可开心地往怀里撸了一兜的榆钱。 “小机灵鬼。”陈烈酒等她摘够了才把她放下来,说了她一句。 知道她知道许怀谦这样抱不动他,特意等着他来。 “嘿嘿嘿。”夏夏朝陈烈酒笑笑,又哒哒跑到许怀谦面前,“爷爷,做、做、做。” “做什么”许怀谦看她说不出后面的话,替他补充道,“做榆钱饭” “嗯嗯。”夏夏点头。 许怀谦故意逗她“榆钱叶子上都是虫,爷爷可不做。” “挑。”夏夏抱着一兜儿的榆钱叶子,稚声稚气地跟许怀谦说,“夏夏挑。” 许怀谦还逗她“你挑得干净吗” “挑得干净”夏夏回答得十分肯定。 这倒是引起了许怀谦的好奇,榆钱叶子里的虫还挺难挑的,想看她怎么挑干净的“行,夏夏要是挑得干净,爷爷就给你做。” “好”夏夏回答得响亮。 逗着一兜子的榆钱迈着小短腿回去,就去厨房找了两个佣人“哥哥,帮,夏夏挑” “嘿。”许怀谦看她这一举动,看向陈烈酒,“你教她的” 陈烈酒摸了摸鼻子“可能是她平日里自己学到的。” 他可没教她什么。 “爷爷,好了。”夏夏找完人帮忙,又哒哒跑回许怀谦面前,表示她办妥了。 许怀谦故意板着脸道“刚夏夏不是说自己挑么,这样是作弊不算哦。” 夏夏仰头看了看许怀谦,又看了看陈烈酒,在身上摸了摸,摸出几枚铜钱来“我给这个了,不是作弊。” 许怀谦“” 许怀谦确认了,她确实是跟着陈烈酒学的。 陈烈酒背着手看天“哎呀,今天的天真蓝啊。” “是啊。”夏夏也跑到陈烈酒面前,跟他一样,把小手背在身后,抬头看天,“真蓝啊。” 许怀谦就静静地看着他俩装,这会儿都夕阳西下了,哪儿来的蓝天。 他走到夏夏身后,与仰着头看天的她对视“下不为例。” “嘻嘻嘻。”夏夏一下子就把脖子给仰了回来,抱着许怀谦的小腿,“爷爷真好。” “少撒娇。”许怀谦拿腿碰了碰她,示意她让开,他要去给她做榆钱饭了。 晚上糯糯垚垚不回来吃饭,家里就五个人。 陈金虎和王婉婉,还有他们爷三。 夏夏是他俩亲孙女,虽然是不能相认那种,但也疼得没边了,吃饭一直给她夹她喜欢吃的菜。 许怀谦也不管他们,倒是说起另外一件事来“你们大哥也六十了,我们家是不是该操办一次寿宴了。” 陈家人都不爱过生日,因为陈母是生陈小妹的时候,难产去世的,正所谓孩子的生日,母亲的忌日,这样痛苦的生日,没人想过,所以他们都不过。 但这人过七十古来稀,意思就能够活到七十岁的人少之又少。 许怀谦不是天上的神仙,算不到他和陈烈酒的寿命,到他们这个年纪,多活一天都算是赚的。 所以许怀谦想给陈烈酒操办生日了,多活一天,多热闹一天。 陈烈酒没什么意见,别人家也是六十开始操办寿宴的,他有意见的是“大操大办就不要了,把亲朋好友和孩子们聚在一起吃个便饭热闹热闹就好。” 正好他好久没有看到孩子们。 “行啊。”许怀谦也知道,陈烈酒不是那么爱出风头的人,要真大操大办估计整个京城的官员都要来拜寿,那也整得太隆重了。 陈金虎和王婉婉都没有意见“那我们这些日子就着手准备” 陈金虎上了年纪,也终于不再像年轻时那样到处跑商了,闲下来没事干,经常坐着火车到这里看看,又到那里看看,像是要把天下的稀奇给看个遍。 正好在家显得没事做,可以给他哥操办寿宴,顺便把孩子们都给叫回来。 一群孩子知道许怀谦要给陈烈酒操办寿宴,全都兴奋得不行。 陈烈酒过生日,所有的小伙伴肯定都回来,他们又可以团聚在一起了,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大家各奔东西。 这三年,陈千帆在海卫所把海外的商道开通得有模有样的,不仅和多个国家签订了贸易协议,还从国外运了不少缙朝所缺的物资回来。 长乐也在朝廷站稳了脚跟,现在大家都认可她这个努力上进又肯为百姓办实事的皇太女。 阿稚带着芝芝在皇庄里种他从海外带回来的那些东西也初具成效,在和他姐商议,看看能不能试着推广开来。 孟清欢真的在邸报部开办了一个娱乐报,不过不是全国兴致的,暂时只开了京城,盛北等繁华之地,做得风生水起。 而盛闻灿如愿进了医部,成为一名研究医学的医者。 糯糯开了一间照相馆实验室,招了一批对科举落榜但对工匠这一行感兴趣的举子,共同研究他的照相投影事业。 垚垚在商部底下的慈善部当编外人员,他看着有股子娇气,但做起事来一点都不拖泥带水,不仅资助了上千户残障人士生活困难的人家,还自己出资在一些偏远地区建立学校,免费供当地的学生读书。 裴泫珠自从海外回来就考核进了兵部开的军校,现在还在军校里读书。 这军校还是许怀谦给兵部出的主意,他觉得兵部的官都是从底层一步步靠军功升起来的,这固然很好,但太参差不齐了。 有些纯粹就是靠着蛮力升职,一点带兵打仗的技巧都没有。 所以他提倡开军校,不管是喜欢当兵的,还是升职的,都可以到军校里读书,进修。 这样出去的兵才真正算是个兵嘛。 兵部那边原本还有些犹豫,许怀谦直接跟他说,户部会赞助军校的开支,另外军校还可以收学费,前提是学生们读出来,军校可以岗位。 兵部那边立马就同意了,回头就在军队里新开了几个可以安置这些从军校里读书出去的学生的职位。 而陈雪花回了缙朝后就老老实实去国子监读书去了,她想考工部的任职,跟她爹一样,为国家添砖加瓦。 这会儿才考到举人。 盛夏,陈烈酒生日这天,所以小孩都带着他们给陈烈酒祝寿的礼物回来了。 陈千帆在海卫所,他直接给陈烈酒送了一船的海外水果。 看着他这辈子都没有吃过的榴莲、菠萝蜜,许怀谦觉得陈千帆这孩子还挺上道,知道送贵的东西,他们不一定会收,送这些稀罕东西他们肯定会收,还送在了心坎上。 “不错。”陈烈酒果然高兴,“待会儿大家的饭后水果有了。” 孩子们也很兴奋,个个围着他转“这怎么弄回来的啊” 之前他们也想过带回来,但每次都以失败告终。 陈千帆给他们卖了个关子“秘密。”就不给他们说诶。 把一群孩子急得磨牙。 长乐送的是一副她自己写的万寿图,她每天都恨不得忙成两个人了,还能抽空写这样一幅图,可见十分用心了。 陈烈酒让人好好收了起来,他得珍藏一辈子。 阿稚和芝芝送的是一根用树根雕刻的树雕,树雕他不会雕,但树雕是他挖了他最喜欢的一棵果树做的,特别有心。 盛闻灿和孟清欢是抱着他们的儿子盛南星来的,他们一块送给陈烈酒一个用药包做的睡枕。 上面有孟清欢亲自绣的花鸟图,很精致。 陈烈酒很喜欢,当场就让人送到他床上摆好。 裴泫珠送的是一串海珍珠“这是我们以前去海港府和糯糯哥哥他们一块种植的珍珠,已经成熟了好几批了,这一串是我特意给烈酒伯伯选得最大的一串。” “谢谢珠珠。”陈烈酒虽然不戴珍珠,但是不妨碍他有个喜欢这些东西的小相公,因此他也很喜欢。 陈雪花送的东西,拿不出来,但大家都知道她送的是什么,她来的时候,大家还一块搬了。 是一箱又一箱福如东海寿比南山的烟花。 这些年随着科技的发展,烟花爆竹行业也大肆在发展,不少商家开业或者有钱的人家祝寿都喜欢放烟花。 但带字的烟花还是少见的,有钱都买不到,而陈雪花直接给陈烈酒搬了一车来,也是有心了。 搬烟花的时候,还发生了一个小插曲,陈烈酒过寿嘛,总不能都是许怀谦这边的亲朋好友,他还邀请了他在商部的朋友。 曾经商部双楠之一的嵇湘南也带着她儿子贺云阔来赴宴,看到他们在搬烟花,他也过来帮忙。 两人一个没注意撞到一块去了,男孩子见自己撞到的是女孩子,赶紧道歉“对不起。” “没关系。”陈雪花大气,不觉得被撞是一件什么大事,拍了拍裙子上被烟花蹭到的泥土,跟他说,“下次小心一点就行了。” “嗯。”贺云阔看自己把人家女孩子来参加寿宴的裙子给弄脏了,小小地应了一声,脸都羞红了。 所有人的礼物都送了,就糯糯垚垚的还没有送,大家看向他俩“你们给你们阿爹准备了什么” 他们这两个亲儿子肯定不会比他们送的礼物还要差吧。 “我们的贺礼要到晚上才送得出来。”糯糯也卖了个关子,准备等大家都吃过晚饭后再把他的礼物拿出来。 “嘘”大家看他还给他们卖关子,没劲地嘘了一声,都各自选座位入席了。 好巧不巧,席间贺云阔就被安排在陈雪花这一群孩子这一座。 这会儿贺云阔才知道陈雪花的身份,工部尚书章秉文之女,出于对陈雪花刚才的抱歉,他又主动坐在了陈雪花身旁,再次道了个歉“之前的事,对不起。” “没事儿。”陈雪花摇头,指着身上新换的衣服,“我这不是又换了一件嘛。” 她大伯家可是永远留着她娘的院子的,她平时回京城也来这边住,陈府有不少她的衣服呢。 两人年纪相仿,又同为举人,还一样是国子监的学生,只不过不是一个班级,顿时话题就多了起来。 贺云阔好奇地问她“你怎么不姓章,姓陈啊。” “嗨。”陈雪花笑笑,“还不是我娘,说她们陈家阳盛阴衰,没有女孩子,需要一个女孩子调和一下,所以我就姓陈了。” “这样啊。”贺云阔点了点头,又问,“那你爹那边怎么办” “好办啊。”陈雪花道,“我家族谱上写着我叫章陈雪花,所以我实际上姓章,名陈雪花,小名雪花。” 贺云阔没忍住被她逗笑“原来名字还能这样取。” 陈雪花耸肩道“可不是嘛。” 说说笑笑的一顿饭就吃完了,时间进入到晚上。 原本许怀谦还要请戏班子来家里唱戏的,陈烈酒觉得太闹腾了,给取消了。 所以吃过晚饭后,活动就变成了一家人的茶话会。 正好有陈千帆带回来的水果,许怀谦让人给切了,端出来给他们尝鲜。 大家对这海外的水果好奇不已,边尝试边讨论,为什么这些水果这么奇怪。 他们在讨论的时候,糯糯垚垚在摆弄他俩的机器,调试好了,这才从大家面对着的墙壁上,拉下来一块白布来。 “咳咳咳”他咳嗽了一声,打断了正在吃水果的众人,“我的贺礼要登场了,需要关灯,大家不要惊讶。” 看糯糯弄得这么神秘,大家瞬间正襟危坐,支着脑袋想看他在搞什么名堂。 屋子里的电灯一关,全屋黑暗了下来,糯糯把他机器上的电灯打开,光线直接照射在他刚拉出来的那块白布上。 大家顺着光线向白布上看去。 只见光照的白布上竟然出现了一行字。 “给阿爹的贺寿礼。” “咔吱咔吱”黑暗中糯糯摇动他手上的机器,字体过去后,他和垚垚的身影出现在白布上。 垚垚手中拿着个纸牌,在问糯糯“阿爹生辰送什么” 糯糯在垚垚的纸牌中拿出一堆不靠谱的东西。 有什么用都没有的纸筒,有炸了毛的毛笔,还有破了洞的鞋子。 最不靠谱的是他竟然去捉了蜘蛛说要送给陈烈酒,把垚垚气得张牙舞爪地要打他。 “哈哈哈哈哈。”虽然是默片还是黑白的,但大家第一次看如同海市蜃楼一般能够投影的东西,还是感觉到十分的新奇。 尤其是糯糯这一堆不靠谱的寿礼,和把垚垚气得上蹿下跳,拿着一个纸做的大锤子,打得他满地找牙的场景惹得众人爆笑不已。 最后在垚垚三令五申,以及耳提面命下糯糯终于中规中矩地准备出一份寿礼他亲手做的一个八仙仙寿碗。 画面定格在这里,垚垚立马将他们准备的这份寿礼拿了出来,给陈烈酒送上“祝阿爹生辰快乐。” 福如东海寿比南山之类的他就不说了,显得阿爹很老,在他们心里阿爹还很年轻呢。 “谢谢糯糯垚垚。”陈烈酒也很意外,这种虚幻和现实的交织,差点没有让他反应过来。 “你们这也太有意思了。”默片演完了,电灯又被打开了,屋里重新恢复了光亮,大家围着那块白布乱转,左看右看那都是一块很普通的白布,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啊。 “重点不在布上。”垚垚给他们解惑,“在哥哥的机器上。” 然后大家又把目光投向糯糯那个机器,想不通就那么小一个盒子,是怎么呈现出这种类似海市蜃楼的幻影场景。 一个个都在问他“糯糯,你这个是怎么做的” 见他们好奇,糯糯打算把机器打开,给他们解惑。 大家正围着他,看他拆机器,那边垚垚突然觉得胸口有些闷,他去取桌上放着的几块菠萝蜜,打算压压这股不舒服的感觉。 谁知道,刚端起来,嗅到一点味道就恶心反胃得不行,他想压都压不住,放下盘子,直接扶着一旁的柱子干呕了两下。 许怀谦没和孩子们凑热闹,正和陈烈酒说着话,看到反常的垚垚,问了一声“怎么了” “不知道。”垚垚呕得眼泪都出来了,“突然间就恶心想吐。” 说话间刚呕过的眼睛还掉了一滴眼泪。 听到他说不舒服,大家忙从能够投影的机器里转过目光来,向他看去,盛闻灿还主动走过去“是不是吃坏肚子了,我给你看看。” 生产过的长乐和孟清欢听完垚垚的症状后,笑道“这才是你们送的寿礼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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