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莘县刘鄩大营。刘鄩正与众将议事,斥候校尉来报:“启禀大将军,晋王李存勖今日午时率亲军卫队,离开莘县,声言前去贝州劳军,然后返晋阳。”
“哦。李存勖走了!晋军要撤,我军反击的机会来了!”刘鄩兴奋地说。
霍彦威进言道:“大将军,李存勖诡计多端,我军别中了他的诱敌之计啊!”
“嗯。李存勖是否真的离开,西返晋阳,斥候军一定要打探确实。”刘鄩道。
斥候校尉再次拱手道:“启禀大将军,晋军周德威部今日一早确已北返幽燕,他们都是骑兵,据确切探报,现已越过临清。”
“嗯。看来,晋军真的要大规模撤退了。李存勖熬不住了,返晋阳,应该可信。”刘鄩点头道。
“既然如此,我军当大举进攻晋军大营,一雪前耻!”谢彦章站起道。
“不,晋军强悍,必有准备,难以讨到便宜。本将军要收复天雄军各州,占领魏州才是要务。来人立即上奏朝廷,提请澶州杨延直将军率部袭击魏州;我大军再避开晋军主力,转战魏州,合而攻之,定可大获全胜!”刘鄩胸有成足道。
“遵命!”
2、魏州城南。傍晚,杨延直率一万大军来到魏州城东,远远可以望见城楼灯火。副将丁延徽对杨延直道:“杨将
军,魏州近在咫尺,守军尚未发现我军来到;是否立即突袭城池?”
杨延直前后看了看,道:“大军急行军一整天,非常疲惫,莫若休整一夜,明日一早再大举进攻不迟。况魏州牙军强悍,单凭我部难以取胜;待刘鄩大军来到,两路夹攻,才有胜算。”
“好。就遵将军令,扎营休息!”
3、魏州城南梁军大营。半夜时分,史建塘率五百精骑悄悄逼近梁军大营。史建塘举起大刀,一道劈开墙栅,大呼道:“冲!杀光梁贼!”
五百沙陀勇士,如狼似虎,直插杨延直中军大帐。梁军不备,被杀得血流成河,溃不成军。杨延直未来得及披挂,急急东逃。丁延徽则被杀死在乱军之中。
史建塘火烧梁营,大杀一阵,得胜而。
(杨延直率残部向东狂奔,直到遇见刘鄩大军,方才止步。)
4、魏州东门。刘鄩、杨延直率军来到魏州东门,正要列阵攻城。忽然间城中一声炮响,一枝大军杀出城来。为首一将胯下枣红马,手提龙胆亮银枪,如天将临凡,正是晋军马步总管李嗣源。李嗣源大喊道:“刘鄩老儿,认得沙陀大太保李嗣源乎?”
刘鄩一见李嗣源,吃了一惊,但见来战之军不过两万余众,自家梁军四倍于他,胆气复壮,大呼道:“横
冲都李嗣源吗?俗话说双拳难敌四手,恶虎难敌群狼!任凭你如何英勇,今天也难逃我手!本将军就让你尝尝寡不敌众的滋味。众三军,冲上去,围剿沙陀贼军!”
梁军兵将早已按捺不住,嗷嗷叫着,冲杀过来。李嗣源急忙挥军冲杀。两军混战,血肉横飞,一时难分胜负。
刘鄩正在指挥梁军力战,后军探哨来到面前禀报:“启禀大将军,李存审率莘县晋军逼近我军,不过二十里。”
刘鄩传令:“杨延直将军,立刻率领两万后军,前去阻截李存审所部;不出三个时辰,我这里即可击败李嗣源,攻下魏州城!”
“遵命!”杨延直拱手,冲后军挥挥手,大喊道:“后队变前队,前队变后队,出发!”
杨延直一马当先,率领后军疾驰东去。
刘鄩继续指挥大军与李嗣源的军队展开生死决战。李嗣源的部下冲劲一过,渐渐不敌,架不住梁军的轮番攻击,开始后退。李嗣源大急,率领横冲都直插刘鄩中军,要打乱梁军指挥部署;刘鄩知道厉害,手中令旗一摆,上万梁军围了上来,将横冲都困住。李嗣源率部来冲杀,苦苦征战,始终无法打破梁军重围。
正在危急之时,西北方向,杀声大作,一枝晋军呼啸而来。为首一将,金盔银甲,气冲
斗牛,正是晋王李存勖。
刘鄩一见李存勖,大吃一惊,道:“晋王到了!看来我是中了他的诱战之计了!撤,速速撤军!”
刘鄩率军向东撤退,李嗣源、李存勖两路大军紧紧追赶。
5、魏州城东三十里处。刘鄩大军刚刚摆脱追兵,就听得东北方向,杀声响起。另一路败兵来到。杨延直盔歪甲斜,气喘吁吁,来到刘鄩面前,哀告道:“大将军,末将无能,难以抵挡李存审四万大军的攻击,败下阵来。李存审大军杀过来,如何是好?”
刘鄩正待发话。探马来报:“启禀大将军,李嗣源、李存勖率军杀到!”
刘鄩面色铁青,咬紧牙关,高声传令:“众军听着,布成圆阵,四面迎敌!”
梁军刚刚结成圆阵,三路晋军杀到。李存审部从东北方向杀来,李嗣源部从正西而杀来,李存勖率军从西北方向杀来。三路晋军将梁军四面围住,展开猛攻。李建及率领银枪都首先突破梁军防守,杀进核心。李嗣源的横冲都继之。史建塘、高行周、李从珂带领沙陀精骑大显神威,杀得梁军人仰马翻,鬼哭狼嚎。
混战一个时辰,梁军溃败。败卒爬上树木,逃避追杀,因为爬到一棵树上的人太多,大树为之倾倒。刘鄩率数十骑突围而去。霍彦威、谢彦章
、戴思远等将纷纷落荒而逃。杨延直也死于乱军之中。
(七八万梁兵几乎被屠杀殆尽。败兵逃向黄河岸边,纷纷冲入河中,全部射杀溺毙。刘鄩逃进黎阳,收拢残兵败将,闭城自保。)
6、汴州金祥殿。朱友贞正与众臣议事,宣义军节度使、驸马都尉罗周翰匆匆进殿,躬身道:“陛下,刘鄩魏州大败,几乎全军覆没,已经退守黎阳。杨延直阵亡,晋王大军耀武扬威于河上。滑州危在旦夕!”
“啊!大事去矣!”朱友贞面如土色,久久不语,只是冲罗周翰摆摆手。
大殿之上一片惶恐,众人议论纷纷,敬翔、李振等老臣索性放声大哭。
罗周翰进言道:“陛下滑州危在旦夕,下官身染顽疾,难堪守土大任,今辞去宣义军节帅之职,请陛下派遣大将前去镇守。”
“唉!哪位将军愿为朕分忧,前去滑州驻守?”朱友贞问道。
众人不应。赵岩启奏道:“陛下,先帝在世,对段凝将军称赞有加,臣保举段将军前去镇守。”
“嗯。段将军,可愿前往?”朱友贞有些犹豫。
段凝拱手道:“国难当头,不容推辞。末将愿往。”
“好啊。封段凝为宣义军副使,兼滑州刺史,立刻率宣武军主力出镇滑州;罗卿家可留在京城养病。”
“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