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孝公走后,公子乾一个人凉亭内喝着烈酒!很快又是一壶酒倒完!在秦孝公面前,他没有什么激烈的感情流露,可秦孝公走后!他的情绪再也控制不了!发现酒没有之后,那向外面喊到:“上酒!家老,给我上酒!”
在远处的家老,听到喊声马上快步端上酒!但是看到上将军的模样,又有些担心的劝到:“上将军,今日你饮的酒已经够多了!适可而止吧?”
“去,叫你拿酒来,你就拿来!哪来的那么多废话?”家老被这么一吼,只得默默离开!家老已经上了一点年纪,对上将军也是忠心耿耿!平日公子乾对他,可谓是非常敬重!从来没有像今日这样!
从公子乾的态度来看,肯定是遇到了什么难以释怀的事情!加上刚才秦孝公来过。家老已经知道,这次会有大事发生!这是他几十年来的经验!
大秦但凡遇见大事,一般都会进行朝会,一般都会让大臣们有一个谈论的时间!可这一次的朝会却来得非常的突然!在秦孝公决定立嬴驷为太子后,第三天,在咸阳的各大家族,各个大臣都收到了朝会的通知!
这个朝会来得太过突然,让很多人都摸不着头脑,说是没有议题,却又说有重要事情宣布!让各大家族族长聚集之后都不知道如何展开讨论,最后只得悻悻而回!
第四日,大秦朝会的鼓号声响起!各部大臣,在王宫门外等候,就连上将军公子乾都身穿甲胄在武将之前,这就让所有大臣猜测了!
谁不知道上将军赢乾已经多年未曾这么正式了!大臣们在好奇的时候,少不了又是一阵讨论!趁着还没有进入大殿的空隙,杜挚来到甘龙身边:“老师,今日的情况有些不对啊?您看,不光上将军到了!就连车英也回来了!”
龙贾看向武将行列,果然车英在那向其他武将拱手示意!车英作为新军统帅,一直在边关!这是各大家族的认识。现在突然回来的确有些不同寻常!虽然心中惊讶,可甘龙却能稳住!轻声读杜挚说到:“今日的确不寻常,不过也不用担心!静静的看着事情发展便是!”
“诺!”杜挚轻声回答一声!远处商君的马车,景监的马车缓缓而来!到了广场,把马车停下,便没有任何表情的站在大臣中间!内侍尖锐的声音响起:“大秦朝会,现在开始!所有大臣依次进殿!……”
话音落点,卫鞅和公子乾为首,大臣缓缓向大殿走去!走到大殿当中却见公子嬴驷和秦孝公已经在那等候!秦孝公端坐在王位之上,嬴驷
静静而立!
“参见君上!……”齐呼的声音响起!秦孝公轻轻摆手:“诸位卿家不用多礼,都请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去吧!”
“诺!”又是齐声回答,按照官阶大小向大殿两边的长案走去!等到所有大臣坐定,秦孝公才说到:“今日本公召集朝会!乃是有一事必须确定,现在想看看诸位大臣的意见!”
“君上,不知何事?”杜挚拱手问到!在他看来,秦孝公要集合所有商定的事情,肯定对自己等人没什么好处!
秦孝公脸上带笑:“诸位,是这样的!公子嬴驷已经回到咸阳一段时间!现在他的表现,诸位都看在眼里!当年因为一些事情,太子被废!这十几年来,我大秦的太子之位,一直闲置!现在是时候重新考虑太子人选了!诸位说说,让嬴驷重新当太子如何?”
“不可!”秦孝公话音刚落,咸阳白氏族长就站了出来:“君上,当年太子因为自己一时的贪玩。在眉县惹下如此大的祸事!让我白氏子弟白白死掉几十人,难道就这么过了?”
“就是!君上,您是不知道,现在大秦民间都怎么说公子的!说他从小就嗜杀成性,之前更是单独一人杀死老虎!这样的人,可不能成为我大秦的君上!”与白氏同气连枝的孟氏也跟着反对!至于他们说出来的理由,自然是有些牵强了!
“哦?有人反对?”秦孝公脸上带笑:“那诸位大臣都是这个意思?还有没有其他的看法?或者说,其他的人选?”
“君上!臣有话说!”咸阳令王试起身:“臣支持立公子嬴驷为太子!理由有三,其一,公子乃是君上的嫡子,由他当太子。名正言顺!
其二,当年太子是犯下了很大的错误,可这些年已经得到了惩罚!而且太子自己在秦国各地生活多年!对个郡县的情况已经十分熟悉!
其三,太子勇武,我大秦向来以武立国!有一个勇武的太子,对大秦不好吗?至于说太子嗜血的,这些年可曾见过太子还有什么过错?”
“呵呵!王试大人,你又怎么知道嬴驷公子在外面没有过错呢?”杜挚不阴不阳的说到!他就是这样的脾气,总想在这样的朝会上出点风头,甚至不惜得罪嬴驷!
王试冷笑:“杜大人这说的何话?若是太子在外有什么过错,现在还能站在我们面前吗?难道一认为我大秦新法是摆设?”
“你,你!”杜挚被这么一说,马上无言以对!景监趁机起身:“君上,臣也以为嬴驷公子可立为太子!嬴驷公子在外游学多年,一直勤于律己
,勤学不辍!这些都是有据可查的事情!谁要是有疑问,可以自己去查!”
秦孝公看向卫鞅:“商君,你一直都是负责处理政务,想必关于嬴驷的一些回报已经传到商君府了吧?对于嬴驷的表现,你认为可否重新坐上太子之位?”
嬴驷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一阵紧张!自己公父跳过很多大臣讨论,直接问卫鞅!那就是要以卫鞅的意见为主了!可今日要商讨立太子的事情,他事先一点风声都没有!也不知道其实秦孝公和卫鞅有过沟通!
一直以来,卫鞅给人的感觉就是大公无私!会不会因为之前的事情,卫鞅不同意自己做太子呢?就在嬴驷担心的时候,卫鞅开始说话了:“君上,臣这里的确收到一些关于太子的传闻!大都是说太子为人的!诸位都知道,太子游学用的是假名!所以,别人更多的是说他的人品!从这一点来说!太子的人品绝对没有问题!
但是作为一个太子,除了要有很好的人品,还得有治国之才!太子在外面篆刻的一些东西,也被当地的官员收集,然后传到商君府!在下对太子的评价,只有两个字:大才!”
“商君的意思,是同意立嬴驷为太子了?”车英马上附和!卫鞅点头:“不错,臣进言,立公子嬴驷为太子!”
秦孝公看向上将军:“上将军,一直以来,最了解嬴驷的,还是你!你说说,是否可立为太子?”
“可!”上将军的回答非常简洁,一个字就表明了自己的态度。接着才说到:“嬴驷在没出事之前,一直都是我看着!从小就聪明伶俐,想必这一点,老太师有深刻的体会吧!”公子乾,说话的时候,把目光看向了甘龙!
甘龙只得点头:“上将军这话,老夫赞成!当年老夫教过几天公子!那时的他,聪明好学,对事物总有自己独到的见解!不过,那都过去的事情了!”甘龙这人,就是滑溜,这是典型的两头不得罪!
公子乾接着说到:“看,连老太师都觉得嬴驷聪明!这些年,嬴驷在外面经历了什么,本将不知!可这孩子在回来之后,就有了很大的改变,这是诸位有目共睹的!这样一个能文能武的青年才俊,难道不能成为我大秦的太子?”
公子乾目光在所有人脸上扫视,被他看到的人,无不是心跳加速!他们现在才发现,上将军还是原来的上将军!而且现在他已经摆明了要支持嬴驷!很多大臣已经反映过来,纷纷拱手:“我等支持公子!我等支持公子!…….”
就这样,甘龙连说话的机会
都没有,嬴驷成为太子这件事情算是定下来了!秦孝公看向身边一名内侍!那内侍会意,打来一张绵薄:“秦军诏令,公子嬴驷,年少聪慧,游学十年,颇有见地,本公经过多日思谋,决议立公子嬴驷为大秦太子!至此,太子接替本公,处理大秦国内大小政务!权当历练!秦公渠梁令!”
大殿一下安静下来!所有人面面相觑!要说让嬴驷成为太子,他们就算有些想法,那也不会说什么了!毕竟有上将军在那压制!可是怎么突然就让嬴驷处理所有的政务了?很多人都闻到了不同寻常的气味,甘龙偷偷的把目光看向卫鞅,看向景监,看向公子乾!想从他们的脸上看出点什么!
卫鞅和景监一副坦然的样子,好像早就知道秦孝公的安排,而公子乾带着面具根本就看不出他内心的想法!于是只能把目光看向杜挚。杜挚一见自己的老师眼色,马上有些疑惑出声:“君上,你要立太子,我等没有问题?可是为何,现在就把所有政务交给太子?那你呢?君上正当壮年,难道就想放手了?”
“这个!”秦孝公脸上有些许无奈:“本公也不想让太子,这么早承担秦国大任!怎奈何,本公身体已经不行!只能让太子开始理国了!”
“什么?君上的身体,不是一直很好吗?为何会说这样的话?”甘龙脸上的表情有些动容!不过,他还是眯着眼睛表示不解!
秦孝公轻轻摇头:“老太师挂心了!事情已经到了这!本公也就不再瞒着诸位了!本公在一年前,就已经偶感身体不适!半年前,已经四肢无力,时冷时热!经过神医诊断,我的身体出了大问题!需要长时间的修养!不能再处理国政!所以只能让太子监国了!”
秦孝公这个解释,让大臣们都沉重起来!看着身体很好的君上,他却说自己不行!让这些大臣将信将疑!不过,最近神医不断出现在王宫,都在和君上在一起,又能解释得通!说明君上真的出问题了!
甘龙内心则有些波动,自己之前明明已经猜中了秦孝公身体有毛病,可自己却再次推翻!现在从秦孝公嘴里说出来,简直的打了自己一个措手不及!再看景监,卫鞅他们!一个个好像已经知道的模样!他就更加有一种被愚弄的感觉了!
大事已经敲定,秦孝公起身:“好了诸位!今日朝会的议题已经结束!本公身体不适,就先散了吧!”说完,秦孝公起身向王宫后院走去!
群臣只得:“诺!”齐声回答,接着陆续满怀心事的离开!
甘龙有意慢了几步,刚好和卫鞅,景监等人走在一起!到了大殿外面,甘龙看着向阶梯下走的大秦官员:“商君,君上病重之事!想必你早就知道了吧?”
“太师,这是何话?君上病重,自然会有一些安排!在下也不过是奉命行事而已!”卫鞅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
“好一个奉命行事,好一个奉命行事!”甘龙丢下一句没头没脑的话,住着拐杖一步一顿向广场走去!杜挚在前面不远的地方,等着搀扶他!
看着甘龙这副模样,景监有些好奇:“商君,这甘龙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怎么在下有些听不懂啊?”
“呵呵!”卫鞅轻轻一笑:“这还能有不懂?这是我们的老太师感觉被我们耍了!他自以为掌握一切,可到头来真正掌控全局的,却是君上!”
“哦!这样啊!老太师如此大的年纪,还能如此健朗当真是不多见!”景监又说出一句意义深远的话!卫鞅却没有应答,跟着大臣们的脚步向广场的马车走去!
最后出来的,是上将军公子乾和太子嬴驷。当然,嬴驷还没有正式举行大典,可从秦孝公的诏令颁布之后,他又成了大秦的太子!
太子有些感激的看向公子乾:“伯父,此次嬴驷能重新成为太子吗,多亏了您的支持!嬴驷在此感激不尽!”
“你不用感激我!在此之前,你的公父就已经在谋算!要不然你以为今天能掌控全局?你能再次成为太子,那是你自己有那个能力!没看到卫鞅他们都没有说话吗?”公子乾却非常的淡定!
嬴驷摇头:“不,能再次成为太子,与伯父的支持离不开!当初若不是您叫我写书简呈报给公父!公父也不会这么快下决心!”
“你公父的身体,你知道了吧?”公子乾看向远空,脸上看不出喜怒哀乐!可语气却有些低沉!
说到自己公父的病!嬴驷的脸色马上变得凝重:“不错,伯父,嬴驷从眉县回来之后。就知道了公父的身体!伯父,您说说,难道真的就没有办法了吗?”
“呵呵!办法?要是有办法,你公父也不做这些安排了!你可不要辜负了他啊!”公子乾,说完向王宫外面走去!
嬴驷看着公子乾的背影,郑重回答一声:“诺!”之后向秦孝公寝宫跑去!
秦孝公从大殿出来,玄影已经在外面等候!看到他急忙问到:“怎样?事情还顺利吗?”
“还算顺利!走,到了吃药时间了!我可还想多精神一点!”秦孝公打着趣,额头上有轻微冒汗!玄影上前,牵着他的手,两人并肩而行!